第372章 损神瘁心散

    钱驺虞只觉得进退两难，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赵子樱说道：“虞哥，其实那些精灵也就箭法厉害，要是他们敢露面，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至于那姓冯的，也只能偷袭落单的人，要是许多人聚在一起，他也没什么办法了啊！”
    钱驺虞说道：“那是当然！所虑者不过冯夜风一人而已，我们...”
    他顿时想明白了，喜道：“殿下真是聪明！我有办法了！”
    钱驺虞飞快去安排了，他将亲卫和商队众人分成五组，一组全由亲卫组成，在路上护卫赵子樱的马车和篷车，剩余四组均由亲卫率领，在两侧林中护卫。
    各组人聚在一起轮番前进，互为犄角，全神贯注戒备，发现状况便大声示警。
    如此一来，不仅精灵无法靠近放箭，连冯夜风也不敢轻易出手，虽说前进的速度并不快，却也不似刚才寸步难行。
    如此磕磕绊绊地走了两天，这晚休息时，众人聚在一起吃饭，微风从南边缓缓吹过，队伍后面有人忽然叫道：“咦，这是什么香味？”
    身边的人抽动下鼻翼，说道：“我也闻到了！”
    有护卫指着密林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只见两侧密林飘出淡蓝色的烟气，有护卫说道：“这好像是驱虫果！他们烧这个干什么？”
    一个佣兵队长惊恐的叫道：“这不是驱虫果！是用极乐草调制的损神瘁心散！”
    “啊！是这阴毒的东西？”
    “不可能！”
    “百药堂不是毁了么？怎么还会有？”
    钱驺虞大吼道：“快退开，离那些蓝色烟气远一点！”
    其实不用他大声招呼，众人早就捂着口鼻呼啦啦散开，谁还敢在那停留。
    冯夜风得意的声音在林间回荡，他嘿嘿笑道：“百药堂是毁了，可这损神瘁心散的配方落在了洒家手里！
    这玩意不好弄，本来不想浪费，可你们太不识相，逼得老子不得不用上这个宝贝！
    嘿嘿，你们好好品尝，等会老子来给你们一个痛快！”
    说话的功夫就有佣兵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双手在身上乱抓，两脚猛蹬不止，顷刻间就抓的满脸是血。
    他一边满地打滚，一边又哭又笑，凄惨的喊道：“啊！好疼，疼死我了！
    好痒，好痒啊！
    妈妈，妈？你还活着？我好想你啊！
    你们！？你们不是死了么？
    不，不要，不要伤我妈，我杀了你啊！！！
    不，不，妈！
    儿子？
    别过来，快跑！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动？”
    这损神瘁心散阴毒至极，中了毒的人浑身无力，又疼又痒，时而如刀砍斧剁，时而如万蚁噬骨，连自尽都做不到，实在是生不如死，这便是所谓的损神；
    接着中毒之人就会看见幻象，先勾起刻骨铭心的回忆，然后就让这回忆破灭，不仅让人伤心欲绝，还要让人悔恨万分，这就是瘁心。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这佣兵看见了什么幻象，但从话里也能听出一二。
    估计他先看见了去世的老母亲，接着死在他剑下的仇人们出现了，当着他的面杀了他母亲，然后他儿子也出现了，一样死在仇人手里，他还动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虽说只是幻象，可中毒之人浑身剧痛，麻痒难当，精神防线早被撕裂，心防一破，哪里还能分清真假。
    何况梦与真实不过一线之隔，乃是心底最真实的反应，心当了真，那便也就是真的了。
    稍时那佣兵略微清醒了一点，挣扎着撑起身子，不断以头抢地，哭嚎道：“杀了我，快杀了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杀了我啊！”
    同伴心有不忍，咬牙过去准备了解这人的痛苦，他刚举起短剑，三支羽箭呼啸而来，他挑飞一支，另两支却分别射中他的肩窝和大腿。
    他顿时摔倒在同伴身边，眼见淡蓝色烟气慢悠悠飘荡过来。
    林间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两人正在用精灵婉转轻巧的语言交谈，久在北地的人多少能听懂一点精灵语，这两个精灵很期待看见他的痛苦，想知道他能喊出什么样的话语来。
    他猛一咬牙，用手抓住剑刃，生生捅进咽喉，挣扎几下，便不再动弹，身边那人还在哀嚎，甚至开始哀求敌人给自己一个痛快。
    林间的精灵叹息起来，互相交谈的语气颇为失望，对那人自尽十分不满，忽然声音又雀跃起来，对仍在哀嚎之人赞叹不已，夸奖他正在谱写一曲生命之歌。
    钱驺虞心中惊疑不定，精灵本是平和善良的种族，他们的族人怎会变得如此残忍，以观看他人痛苦取乐？
    他不及细想，再也顾不得旁人，带着亲卫飞快将清水和粮食搬运到伤员车上，大吼道：“留在这是等死，趁那蓝色烟雾没有蔓延过来，还不快跑？各自防备冷箭，走啊！”
    说着他就率队飞奔离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反应过来，各自抽出兵刃，跟着飞奔起来。
    密林里时不时射出羽箭，有人被利箭射死，有人中箭未死，倒地呻吟。
    这时就有精灵从密林中跃出，用匕首割开未死之人的喉咙，接着用手指沾着他的鲜血，在裸露的臂膀上勾画纹路，画完后还吸允一下手指，似乎很享受敌人的鲜血。
    精灵们在轻快的欢笑声中展开了狩猎，飞奔的人们成了惊慌失措的猎物。
    他们有的慌不择路，闯进了密林，精灵则派出猎手，慢慢追杀玩弄至死。
    有的彻底丧失了勇气，干脆跪倒在地乞求饶命，对这些放弃挣扎的猎物，精灵向他们展露迷人的笑容，然后给予痛快的死亡。
    钱驺虞率队狂奔，跟上来的人越来越少，偌大的队伍此时已不足百人，奔逃了一天，他才下令休息片刻，让大口喘息的众人尽快吃喝，之后继续赶路。
    这时传来银铃悦耳的笑声，一个少女饱含笑意的道：“跑了这么远肯定很累了，我该给你什么奖赏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