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要不然明天就回去吧。”顾月说，“我觉得我就是当代雨神，去哪哪儿下雨。”
    程月亮跟着笑了笑，“好啊。”刚好她的快递又到了，是时候回去取了。
    没想到晚上却出了事情，顾月回来后原本觉得头晕就去睡觉了，程月亮也回房一直跟反黑大队一起战斗，直到突然觉得有些不安，跑去看顾月怎么样的时候发现她居然浑身是汗，一摸额头烫的吓人。
    程月亮赶紧推了推她，顾月很久才给了一个细小的反应，声音听起来像是垂暮老人，哑得不像话。
    “不行，必须送医院。”
    她给顾月穿了外套，好不容易将她搀扶到门口，遇到外出归来的一对夫妇帮忙总算是把她带去了小接上唯一的诊所。
    “急性肠胃炎，先输液吧。”值班的医生说。
    又是一番折腾，看着躺在病床上泛白脸色的顾月，程月亮想了想还是出去打了个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给顾君行打电话，听着嘟嘟嘟声响心里莫名其妙紧张起来，等到那头好听的一声：
    “喂，怎么了。”
    顾君行才跟人聚餐散了出来，冉明正在给他念叨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去找了认识那几个营销号的人找是谁。顾君行一边听着一边想着事情，直到电话响起来，看见来点人有些错愣，接电话的时候语气中不由自主带着几分悦意。
    冉明心想肯定是程小姐，反正他没见到过老板对几个人如此这般的轻声细语，只是没想到老板居然皱起眉头。
    “你把定位发给我。”顾君行说，“辛苦你了。”
    程月亮挂断电话后发了定位，但是后来觉得有些不对，难道他要来？
    中途顾月醒来一趟，有气无力的拉着程月亮，用一种交代遗言的语气问：“我要死了吗？”
    程月亮沉默，然后认真说：“目前看来应该不会。”都有力气开玩笑了。
    来的时候匆忙顾月手机没带，她原本想借程月亮的手机给自己男朋友打电话，结果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记不得他的电话号码。
    这让两个人同时沉默，程月亮甚至有些心疼那一面之缘的陈夜白，这女朋友连自己电话号码都记不住，着实太惨了。
    “没关系，我回去给你拿。”程月亮起身，“在你床上吗？”
    “这么晚了算了吧。”要是在城里□□点时间还算是充裕，现在在山里，她一个人顾月很担心，“不给他打电话了，等我好了再说吧。”
    “没事。”程月亮之前因为着急也没换衣服，现在外面也是就套着一个小外套，要多奇怪就多奇怪，而且还不舒服，裤脚因为着急当时还踩到了水坑里，湿答答的。
    顾月只好答应，并且让她早点回来。
    这边距离住的地方来回大概要半小时，这个点自然是只能靠走路，街道上还有人，程月亮低着头快速的往住的地方去。她这一身装扮可不要太吸引人，太尴尬了。
    程月亮习惯性走了平日里跟顾月两个人经常行走的路线，从石阶往回走，抬头看了看监控，心里多了几分宽慰。
    这安静的只剩下自己脚步声的夜里，程月亮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电话又响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准备接电话，没有注意到身后迅速靠近的黑影子。
    “唔唔——”
    作者有话要说：　　月亮的钱不仅仅是某总给的，原主自己还有，还有家里，这点真的算小钱啦。
    第29章
    顾月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居然看到了大表哥。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没睡醒。
    直到看到从门口进来的冉明，他笑着跟那个一直脸红的护士说着什么，走过来了喊了她一声：“顾月小姐没事吧？”
    很好，真的是大表哥。
    “你们怎么来了。”顾月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吊瓶，居然还有一大半，这起码得过去两个小时了吧，顾君行从榕城赶过来。“月亮呢？”
    “我也想问你。”顾君行说，“月亮她在哪里？”
    这一番找寻居然发现程月亮不见了，这可不得了。顾月急得都要拔掉手上的针管下床了。冉明跟司机回她们住的地方看了，喊了半天都没人应声，最后去门卫那里拿备用钥匙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不，不应该啊。”顾月语气里满是慌乱，“她说要回去换个衣服顺便给我拿手机，我睡过去了也不知道她回来没。”
    “没事。”顾君行压着心里冒出的不安，对顾月宽慰道，“你先在这里安心的输液，晚点儿我让司机带你先回去，陈夜白回来没？”
    “没有。”顾月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力气都没几分就不要去添乱了。她将平日里两个人行走的路线给他说了，在他出门前喊住他，提了今天炒酸奶老板娘说的那句话。
    冉明原本想劝顾君行，他可以去调查。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开口肯定没有用，就老板那冷得能掉冰渣子的脸色，他要是开口就不是扣年终奖的事情了。
    再说他也挺喜欢程小姐的，也很担心。
    顾月让顾君行把留下来的司机也喊去帮忙，她的手机已经被拿回来了，连夜给朋友打了电话让他们过来。想了想还是没给陈夜白说，怕挨骂。
    顾君行口罩都没戴，得亏现在人少，冉明跟着他一边走一边问，抬头就能看见住的房子，他往旁边刚刚走的那条大马路去，顾君行却停下来，看向那直接的石阶。
    “走那边吧。”顾君行说。
    安静又压抑的氛围让冉明觉得有些心虚，他正想开口讲话，却发现老板正在打电话，于是立马闭上嘴，目光一转开始看着周围。
    这里的可真安静啊，哪怕远处还有灯火，对于他这种习惯了喧嚣的人来说有些过于沉寂了。
    不过景色还是很美的，稍微近一点儿的山只剩下一个朦胧的轮廓，远一点的自然是隐藏黑暗之中啥也不是。他往旁边的黑漆漆的山林看过去，心想这程小姐不会走迷路了吧。
    想起来小时候老一辈总说鬼打墙，害得他现在一个人走这种夜路都挺怕的，不动声色小心翼翼的往顾君行靠了靠。脑海中开始控制不住的幻想，甚至觉得这风吹的也有些不正常，前面唯一一盏坏了闪动的路灯也是透露着诡异。
    总觉得不远处黑漆漆的林子里有东西，这让冉明一个大男人手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视线连忙往地上一移，却发现旁边草丛里好像真的有东西在亮。
    “老，老，老板。”冉明觉得自己腿跟声音同时在哆嗦，“那边，那边在发光。”
    顾君行听着手机那头的无人接听十分烦躁，这边电话关机还让人觉得不安。听到冉明的话他随意的转头一看，瞳孔骤缩，大步跨进旁边的草丛直接走过去。
    冉明愣了一下，随后立马跟上去。
    这边并没有路，说草丛都是谦虚了，冉明走几步发现自己裤子被树枝勾住了，差点就扯破了。
    他停下来弯身去弄，抬头就听见老板前方的声音：“冉明，报警。”
    顾君行一手一个手机，原来那个发光的是遗落的手机。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程月亮的。
    这肯定是出事了呀。
    ***
    程月亮觉得很累，尤其是腿上的疼痛感，但是她还是一声未坑，就躺在这个小斜坡下一动不动。
    头顶上的月色洒从树林间隙洒落下来，山里中就变得迷迷蒙蒙的，不太清晰，但是安静有余。
    压住自己跳动的心跳，甚至连呼吸都放缓，程月亮想着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就害怕。
    一双手突然从捂住她嘴巴，没有任何犹豫，身体的反应大过脑子，程月亮直接挣扎起来。身体却因为疲惫力气变小，身后肯定是一个男人，还有一股混杂着烟味还有酒味，浓重得她犯恶心。
    但是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绝不。
    程月亮挣扎着，双手双脚都不停的摆动，哪怕力气抵不过对方，但是这里本身就是台阶上，他踉踉跄跄差点往后摔倒，立马拖着她就往旁边的草丛去。
    她白天的时候往那边看过的，茂密的树丛，这要是真的被他拖进去了到时候真的就难了。
    程月亮慢慢假装没有了力气，身后的男人拖着她往旁边走，安静中除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还有他的急促呼吸，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也没力气了，程月亮也感受到他力气的变小。
    单薄的睡裤被地上不知道的树枝跨破，脚上传来了好几次的刺痛反而让她清醒，最终程月亮蓄力，一把将男人推倒在地上，跌跌撞撞的要重新回到光明下去，同时放开嗓子大喊一声：“救——”
    后一个字还没喊出来，身后一股力量拉着她外套，程月亮猝不及防往后一倒，恰好撞到男子身上，两个人都往后一滚，径直滚下旁边的小山坡。
    男人给她当了垫板，她倒是除了刮伤没有其他的问题，落地后爬起来就往旁边跑，借着月色慌乱而走。等男人起身的时候她已经在他前面一段距离。
    程月亮没想怎么跑，一来这山里路她不认识，到时候越跑越远反而不好，这黑灯瞎火她别说遇到动物了，要是在摔一次大概就没这次运气好了，真正的叫天不灵叫地不醒。二来这地上落叶繁多，踩踏的声音根本掩饰不了，很容易让对方寻声而来。
    她发现这个斜坡位置很好，一个凹进去的小洞，她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去双手紧紧抱着膝盖。
    “放松放松放松。”程月亮对自己说，结果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让她瞬间身体降至，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只是抱着自己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加大力气。
    山里的月色是朦胧却又清亮的，至少周围几米是看得清的。
    程月亮听着离自己越来越近距离的脚步声，后悔自己刚刚没有把周围的树叶都刨过来放前面，这会不会有些太明显了。
    好在脚步声从她头顶而过，最后没了。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不敢出去，一定要缓过一段时间，有些怕顾月担心，同时又害怕她不在她睡过去了输液瓶咋办，只希望看在只有她一个病人的份上，那个小护士一定要注意到顾月。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旦松懈下来身体都是酸的，哪怕身上倒是都又疼痛感，程月亮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困，迷迷糊糊的要睡过去。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做梦了，跟这相差无几的遭遇。
    “你没事吧？”她看着蜷缩在洞里的少年伸出双手，“你怎么在这里呀？”少年没说话，只是猛地抬头，一双眼睛是冷漠，只是那长相长得可太特么像顾君行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少年拉了她一把，程月亮直接跌进去。
    这让她瞬间醒来，外面已经有微光，她这一觉居然睡过去了，身体都冷得僵硬，正想活动一下身体，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几声吆喝。
    “程月亮？程月亮！”
    程月亮完全是连滚带爬出去，用了自己认为最大的声音：“欸！！！”像极了曾经她看刘三姐山歌纪录片时候唱歌前开口大家都要吼的那一句，用尽了她仅剩不多的力气。
    看着来的人，程月亮松了口气，这惊心动魄的一晚上总算是过去了。
    她也回到了那个小医院，检查后没多大问题，就是有点着凉，身上有多处擦伤，护士正在给她处理的时候，门被大力的打开。
    程月亮应声看过去，还没看清来的人，就被人一把抱在怀里。
    有一股熟悉的味道，程月亮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这跟那个少少年版本的顾君行差不多。
    “你吓死我了。”头顶上传来带着害怕的声音，是熟悉却又让她觉得有些陌生的声音。
    程月亮懵懵懂懂的看着双手握着自己肩膀的男人，哪怕他带着口罩，眼睛里的焦急也能透露出他的表情。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顾君行，就像是没想过自己会梦见他。
    “哎哟我的月亮。”就这会功夫顾月也冲进来了，她担惊一晚上终于在早上熬不过下睡过去了，一听到程月亮的消息就从病床上蹦起来，“你没事吧。”
    顾君行不动声色松了手，程月亮心里原本泛起的涟漪也因为顾月一下子消失殆尽。“没事没事。”
    “我要去打死那个胆大包天的狗男人。”顾月脸还红得像个苹果，说起狠话来倒是气势磅礴。“我现在就去警察局打他。”程月亮露出的脚上好几处划伤，虽然不严重但是胜在数量多，还有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真的是斑斑痕迹。
    “抓到了？”程月亮没想到这么快。
    “对，就是那炒酸奶姐姐口中那个男人。”顾月接话。
    程月亮还在想这里破案水平还挺快的，就听见顾月继续说：“得亏表哥来了，他连夜喊的人。”
    “你，你怎么来了。”程月亮也觉得很难以相信，第一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应该还在榕城才对。难道是听到顾月生病的消息赶过来的吗，这还真的是凑巧。
    “不是。”顾君行说，“我为你来的。”
    在一旁兴奋又心酸的顾月：我太惨了，我哥居然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