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陆拾：这就是社会

    “等一下，先和领导打个招呼。”说着高成伸脖子朝前面望了望。
    “婉婷，婉婷！”高成招呼道。
    唐婉婷快步走到跟前，没好气的说道：“叫我领导！”
    高成嘿嘿一笑。“领导领导，我带寒潭去吃饭了哈，你也一起来吧，我请客啊。”
    唐婉婷用手点了点手表。“我不去，再说了这还没到时间呢，着什么急吃饭。”
    “哎呀，这不是寒潭第一天上班嘛，我带他去转转顺便熟悉熟悉周边环境，拜托了。”高成做双手合十状。
    唐婉婷犹豫了一下，随后无奈的说道：“算了，去吧去吧。”
    “诶对了，小心点，别撞见那谁，要是被那谁抓住了你俩肯定就那什么了！”
    高成心领神会的比了个“ok”的手势。“明白！”
    他俩的对话让站在一旁的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什么是什么？现在聊天都这么高级的嘛？
    随后我和高成像做贼一样鬼鬼祟祟的穿过办公区，生怕被人发现。
    顺利溜到电梯口后，我们乘电梯下至一层，站在办公大楼的门口，我深吸了一口空气，宛若新生。
    由于地处市中心，在鳞次栉比的写字楼下就是一条条繁华的商业街，步行了五分钟左右，高成将我领进了一家烤肉店，店内人头攒动，目及之处都是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上班族，寻觅许久后我们找得一处空座。
    “你没来过这里吧？这家店的烤肉味道很好的。”高成问道。
    我摇了摇头。“不过看得出来生意真是火爆啊，这人山人海的。”
    “哈哈，其他店也差不多，主要是方便，一到了中午其他公司各行各业的人都聚集过来了。”高成笑着说道。
    确实，能在这最繁华的地段开设商铺或摊位自然不愁客流量，如果再傍上那么一两栋写字楼的话，肯定会赚的盆满钵满。
    高成点了一份双人烤肉套餐，用他的话说主要是因为上菜快，餐厅的套餐都是提前备好的，即点即上。
    果不其然，不一会的功夫菜品就上齐了，为了节省时间，高成索性将肉铺满了整个烤台，听着上面各种肉类“滋啦滋啦”的声音，我的脑中却一直在回荡着“说啊说啊”的催促声，我咽了口口水，忍不住问道：“高哥，可以开始讲故事了。”
    高成笑着说道：“哈哈好吧，来先吃肉，边吃我边说。”
    “这件事我也是听咱们公司的前辈说的，而且这段故事还挺传奇。”说到这里高成故意顿了一下，又将我的胃口掉的足足的。
    “李汶工作的时间可长了，咱们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她就在，算是元老级的人物了。当初咱们公司并不景气，没有订单，没有业务，员工寥寥无几，也没有人愿意过来入职，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个真正懂运营、策划、统筹、组织等这方面的人，所以公司一直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
    “当时李汶还是个小文员，由于她这性格一直就这样蛮横泼辣，所以很不受人待见。某一天咱们公司唯一一个管人力的员工离职了，所以秦总不得已就给她调到了人事部，原本是想让她和其他员工接触的少一点，因为公司本就风雨飘摇，岌岌可危，如果由她再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冲突，弄的人心涣散，那公司估计就要倒闭了。没想到无心插柳，她这雷厉风行、不怕得罪人的做事风格在人事部竟然大展拳脚，员工的人事档案、考勤排班、预算编制做得井井有条，而且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和手段给咱们公司招揽了很多人才。”
    “说句夸张点的话，凭她一个人就将整个公司的局面扭转了过来，诶对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我疑惑道。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从那之后咱们公司就算得上是起死回生了，客户订单也接踵而至，生意也越做越大，所以秦总对李汶很是重视。李汶在公司里就算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至少算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了，而且她的这些在咱们看来很不爽的点也正是她的优势所在。”
    “原来是这样啊。”
    好吧，我承认这段故事确实很励志很传奇，也算是给她洗白了一些，她工作能力强，挽救公司于水火之间，受领导重用，独断专横，但还是难以让我改变对她看法，这性格还是让我喜欢不起来，也确实是不讨喜。
    “所以你小子就别那么大怨气了，她不是只针对你一个人，而是觉得全公司的人都是垃圾哈哈哈。”高成开玩笑的说道。
    而后他突然一转笑颜，严肃的对我说道：“还有啊，我比你年长一些，就多和你说两句，而且现在和你说这些也不算早。其实你这点事根本不算个事，在职场里被领导说两句太正常不过了，况且她说你两句你又不疼不痒的，你这要是连这都受不了，那以后糟心的事还多着呢，你能咋办。”
    “啊，这几块也烤的差不多了，快吃吧。”说着，高成夹起一块烤肉大口的吃了起来。
    “不过也可以理解，我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也是血气方刚的，也总是愤世嫉俗，看这个不爽，看那个不爽的，结果怎样呢，不还是被这个社会磨得圆滑了许多么，社会不会去适应你，你要却学会适应社会，因为适者才能生存。”
    “其实说到底还是你遇见的人和事都太少了，社会阅历不足。等你遇见的多了，才会发现，像李汶这种还算好的了，她至少能把所有的不满和愤怒放在明面上告诉你，而不是背地里去做一些什么勾当，或者捅你一刀。”
    说到这，高成特意将头往我面前探了探，注视着我的眼睛，煞有介事的说道：“鬼可怕么？要不，你去看看人心？人心更可怕。”
    我突然有些愣神，高成的这些话着实让我的内心狠狠震颤了一下，因为从小到大，不是在父母的呵护中无忧无虑，就是在学校这个“伊甸园”中自由成长，所以对于涉世未深的我来说，这些话太过于现实和残酷，我一时有些无法理解，难道，这就是社会吗？这就是法则吗？
    适者，才能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