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壹佰零叁：天昏地暗

    又回到了熟悉的城市，不过这一次有晓华为伴。在悠长的站台中穿行，本期盼着能晒到午后的阳光，但事实却狠狠地给了我一嘴巴。深吸一口气，嗯，熟悉的雾霾它终于来了。
    妈的，本还在为成功躲过了燕京的雾霾而沾沾自喜，却没想到它在定督等着我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新闻上、网络上开始大肆使用“雾霾”这个字眼，时刻预警着人们要做好防范工作。在那之后它便成功进入了大众的视线，而定督，是雾霾的重灾区。
    四下雾气蒙蒙，天空中一片灰暗，能见度不足百米，远处的建筑物也勉强才看得见其轮廓。
    我示意晓华低下头，牵起她的手准备尽快离开此地，我刻意减少着呼吸的频率以免吸入过多的雾霾，这该死的天气，终究没能逃过……
    随着公交驻停在终点站处，我和晓华从拥挤的车厢内走下，本以为到了定督的另一端雾霾会有所减轻，但事实是情况变得更加严重。
    目及之处白雾茫茫，天地间混沌一片，可见度更是低的可怜，空气中还漂浮着肉眼可见的令人不安的微小颗粒，也不知是灰尘还是泥土，在这天气中每呼吸一次都会感觉生命重量的不断流逝，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我在心里叹了千百遍的气，真想说上一句“孙长老快收了神通吧”。
    说真的，如果哪家剧组要在我们这里拍电影的话，完全不需要做任何的气氛烘托和后期处理，这烟雾缭绕的感觉妥妥的就是恐怖片的最佳选景地。
    出生在这个时代真是多姿多彩，历经坎坷。见识了各种神奇的事物与现象，让我不虚此生。
    我和晓华捂着口鼻低头摸索前行，蹒跚于这雾气渺渺的世界中，路程全靠记忆，因为根本看不清五米之外的景物。
    “诶老寒，你们两口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抬起头，见到了身旁的荣光和晓晓。
    “咳，这不是刚下公交么。你们俩这是从哪来的，这个天气还出门，怎么的，看霾来了？”我十分惊讶的问荣光。
    荣光用眼神瞥了瞥身旁的晓晓，叹了口气。“你问她。”
    晓晓瞪了荣光一眼。“早上去市里的时候天儿还好好的，谁知道这雾霾说来就来啊。”
    “晓晓姐，你们俩也是刚回来吗？”说着，晓华松开了我的手顺势就挽起了一旁的晓晓。
    哎，女人啊。
    “对啊，我们俩也是刚刚下的公交。”
    “莫非……”
    我刚开口，荣光就接过话说道：“咱们坐的是一趟公交？”
    漂亮，四个人在一趟公交上愣是没发现对方，也不知是人太过于拥挤还是这雾霾迷惑了我们的双眼。
    随着众人的一声叹息，我们四人苦笑连连。
    “走吧，别在这儿立着了，人工吸尘器当的够久了，回去吧。”我催促道。
    行至宿舍楼下，我与晓华挥手告别，荣光见势也不想再多停留一秒，和晓晓敷衍了事之后便拽着我回了宿舍。
    “回来了。”坐在床上的大灿见到我后问候道。
    “呦，老寒回来了？玩的怎么样啊，咱们这儿近几天都雾气昭昭的燕京恐怕更严重吧，这雾霾一点没浪费都吸进去了吧。”老狗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微微一笑。“哈恐怕让你失望了傻狗，这几天燕京晴空万里的，看样子是都跑到定督来了。”
    老狗立刻收住了笑容，“切”了一声转身过去，继续打着他的游戏。看他扫兴而归的神情我心里一阵酸爽。
    其实下这个定论并非没有根据，从地图上看，定督位于燕京南方而且地势低洼。到了十月初北方已进入了秋季，就算燕京笼罩着浓重的雾霾，一阵西北风吹来便会顺势南下直达定督，浓浓的霾到了这里就会囤积起来久久不散，所以定督成为雾霾重灾区也是合情合理。
    这样想着，我突然有些好奇这几天的定督空气质量到底差到什么程度，我拿出手机打开天气的app，将定位更改回定督。
    这天气软件为了增强用户体验，会细心的将当天的空气质量指数用一个硕大的数字标注在界面左上角，而根据指数的高低还会选择不同的颜色填充整个界面。
    就这样，我眼看着定位改回来的一瞬间，一幅深紫色的画面充斥着我的双眼，我将视角缓缓移到左侧，空气指数上面的数字是：651。污染程度：爆表。
    下面的温馨提醒里写道：“定督现在空气污染物浓度低于0%的城市，空气质量爆表了！请不要停留在室外！快点击这里，查看空气净化器。”
    “……”
    真是作孽啊，若是我当初选择在秦港读书，定不会遭受这等苦难，那沁人心脾的清爽空气，吸上一口都感觉飘飘欲然，怎会像现在这般让人抓心挠肝。
    可是并没有如果。如果留在秦港，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我不会认识那个“填错志愿”巧合来到这里的荣光，不会认识那个沉默寡言的大灿，不会认识那个虽然碎碎念念唠叨个不停但成功成为我基友的老狗。
    更不会认识那个清纯、善良、活泼、体贴与我相爱的她。
    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这里，选择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有时候我们太过于自怨自艾，抱怨着自己的不幸，抱怨着自己诸事不顺，抱怨着被生活虐待的体无完肤，抱怨着或许并不值得抱怨的事。
    可是换一个境遇，换一个人生，就真的会停止抱怨吗？
    人生总是无法做到尽善尽美，我们也是在抱怨中不断摸爬滚打，当你解决了一件繁琐的事情，就会有另一件繁琐的事情接手，可能这才是人生吧……
    “诶老寒，今儿晚上咱们去墨轩斋一起吃饭啊，别忘了。哦对了带着你家的那位一起，还有晓晓，荣光你记得叫上。”老狗扭过头看了看我和荣光。
    老狗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我一挑眉毛。“哦？今儿是什么好日子，人叫的这么齐。”
    听我这话，老狗用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你他娘的去燕京玩几天给你玩傻了吧？”
    我摊了摊手，丝毫没有任何头绪。
    “今天是他娘的给你补办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