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的兄弟我的命

    杜豁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呢？电话那边的笑声仍然在持续，但是我拿着电话的手却是垂了下去。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哭泣，我蹲了下去，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我突然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红嫁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我的两次梦境全都是被她制造出来的。
    又或者那两次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的梦境，而是真实的存在过，我也的确和红嫁衣发生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只不过第一次的时候杜豁子没有发现什么而已，但是第二次的时候，当时我觉得奇怪，但是现在想起来的话，肯定是杜豁子把我救了出来。
    难怪我当时看他的脸色会那么难看，而且一身的疲惫。而之后杜豁子为了救我，所以才会急着赶我走，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让我送文秀报名，而是纯粹地为了救我。
    而且当时的他肯定也已经做好了要对付红嫁衣的打算，他知道会很危险，所以那些当时听起来很奇怪的话实际上就是在交代后事。
    可恨我当时怎么就这么迟钝呢？我恨我自己，用拳头狠狠的砸在我的头上。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我蹲在阴暗的角落，心痛如刀绞。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却把我吓了一跳，我拿起了手机。看到屏幕上面显示的名字居然是杜豁子！
    我的心又一次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但这一次我有的不仅仅是恐惧，更是满腔的愤怒。我承认我的胆子很小，但是我是男人，我的血也是热的！
    该我担当的东西，就绝不能去逃避！我必须要为杜豁子报仇，哪怕我没有那份能力，哪怕我只是去送死，我也无怨无悔！因为杜豁子他是为了我才会死的！
    于是我狠狠的滑动屏幕，就好像这股怨气可以通过手机传导到红嫁衣身上一样。
    我喘着粗气，把手机拿到了耳边。我很想大声的叫骂，但是却发现自己骂不出来，所有的怨气和愤怒全都积压在我的胸口，说不出来的憋屈。
    “你在生气吗？我听得到你的呼吸，你放心，你的同伴并没有死，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滥杀无辜。但我要你为我做些事情，只要你能答应，我自然会放了你的同伴，你觉得怎么样？”
    这柔和甜腻的声音背后，隐藏的居然是一只厉鬼，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连我都不敢相信。但是当我听说杜豁子没有死的那一刻，我的整颗心暂时停止了跳动，只是那么的一瞬，我的世界仿佛静止了！
    “不论什么条件，我答应你，但你不能伤害他！”我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的这一番话，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杜豁子说什么也不能出事。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这条命来换他的那条命。
    原因很简单，因为之前杜豁子正是这么做的！
    我说完那句话之后，整个人变得非常紧张，我甚至控制着自己的心跳，等待着电话那头的答复。
    “爽快，成交。明天晚上之前你必须赶回来，不然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一些什么！”
    很突兀的，电话被挂断了，我独自站在漆黑的夜色中，被冷风吹的一阵战栗。我闭上了眼睛，刚才居然和鬼做了一笔交易！这如果放在以前，只是听说都能够吓死我，但是现在真正的遇到，我的心反而开始变的麻木。
    为了杜豁子，我也绝不能怕。我回头望了一眼灯火璀璨的医院，低下了头。文秀虽然不见了，但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而且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帮衬，我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用处。倒是杜豁子那里，却是刻不容缓。
    红嫁衣说的是明天晚上，但我却一刻也等不及了。现在是晚上，长途客车肯定是没有了，但是我可以坐火车，虽然麻烦一点，但是明天一早肯定能赶到京都。
    我心急如焚，再也顾不上其他，到了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往了火车站。在售票窗口，我买到了一张晚上十一点十五发车的普快，距现在还只有两个多小时。
    我紧握着火车票，走到了候车大厅。我走过的地方，不断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声和议论声，我被所有人当成了怪物看待。
    如果是以前，我会感到惶恐不安，至少也会非常的尴尬。但是现在，我变得非常的淡然，或者说是麻木。
    我找了一个空座位坐下，很快听到一阵乱哄哄的声音，周围等车的乘客在一瞬间跑了一个干净，在远处对我指指点点，一阵议论。
    我闭上了眼睛，心情无比的平静。当我知道我确切的要面对什么的时候，我心中的恐惧已经不那么严重，我没有去做任何的准备与计划，因为我知道，那都将是徒劳的！
    因为我没有任何的经验可以遵循，我所拥有的只有我的一腔热血和对兄弟的真诚。他可以为我死，那我也可以为他死！
    我终于踏上了去京都的火车上面，望着车窗外的一片漆黑，我的脑海里不断的翻滚出无数的画面。我极力的压制自己不要去想太多，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在火车的颠簸之下，我的心又变得不平静起来。
    因为是一列普快，所以停靠的站点太多，以至于到达京都的时候，已经是早晨的四点，我随着人流走出了火车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京都的生活节奏很快，城市交通自然也方便得多。火车站外面就有直通我们工地的公交车，我等到车的时候是四点半，到达小区的时间是早晨六点。
    我再一次看到了看门的大爷，这次没有等到我打招呼，他就表现出了一副惶恐的神色。又是见鬼了吧？我心中冷笑，甚至没有打算打招呼。
    “小伙子我劝你一句，这活如果不好干就别再干了，赶紧走吧！”
    我听到了一声叹息和老大爷非常无奈的劝慰，我脚步一顿，回过了头来。因为我突然间意识到，老大爷肯定是了解一些什么。
    于是我朝他走了过去，老大爷一脸的纠结，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讨厌和害怕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很平静的问了一句：“四零一里面住的究竟是什么人？”
    “你真的去过四零一了？”
    老大爷的脸色这时候才终于有些变化，我看到他的额头上有汗珠掉了下来。我点了点头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想大爷你也看出来了，如果能给指条明路，我们哥俩绝对感激不尽，必有重谢。”
    老大爷摇了摇头，一脸的苦相，看着我说道：“那东西你不沾惹他不会找你，但是一旦沾惹就甩不掉。我只是知道四零一邪门儿，十几年没有人住过，其他的真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真不知道。
    看你的模样，估计是已经被缠上了。能离开的话就赶紧走吧，对门那家的房主也算是把买房的小两口给坑了！明路我是没有的，你要真的过不去的话，倒可以去找个明白的师傅看看！”
    我愣住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不愿意告诉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
    我对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了。”随即头也不回的朝着单元门走了过去。我的确可以远离这里，但是这里还有我的兄弟，哪怕是这只鬼真的是要我的命，我也必须要回去，因为这是我的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