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２–迟来的真心

    被张皓强暴之后，她不敢将实情告诉家人，唯一知道她和张皓分手真正原因的人只有谢心怡，因为她是那个接到她的电话，二话不说赶到旅馆接她回宿舍的人。
    虽然谢心怡鼓舞着要她上法院告张皓，可是她却拒绝了这样的提议，她不想让她被强暴了的事搞得人尽皆知，如果季葳误会她是出于自愿和张皓上床的，那么就这样吧……
    在那天之后，季葳彻底断了和她之间的所有连络，就连手机号码都换了，没有了她的允许她在也进不去那间属于季葳的公寓，她只能偶而躲在大楼楼下的角落，偷偷望着依然美艷动人的季葳，看着她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家……
    她记得季葳说过的每一句话，她知道她有买男人的习惯，也知道她是个有正常需求的女人，满足自己的性慾是件很能让人理解的事，可是为什么她却会心痛的无法呼吸？只因为那个让季葳满足的人不是自己。
    曾经她贪恋上的只是季葳的肉体，她本来以为她们之间就是那样的关係了，她对季葳的肉体有着需求，而同时也满足了季葳的慾望，她们各取所需，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们会分道扬鑣，有一天她会失去碰触季葳的机会。
    望着那些大清早从季葳公寓楼下搭计程车离开的那些男人，她知道自己是忌妒的，因为他们都曾经碰触过那具令她深深着迷的肉体，为什么他们可以而她却不行了呢？难道只因为她不是处女了吗……
    「你又在想什么了？你每天除了上课和回宿舍睡觉，其他时间都去哪了？你该不会想不开还跑去找张皓復合吧？他都强暴你了耶！你可千万别犯傻。」谢心怡的手搭着林又莒的肩，耳提面命的交代她不准和张皓復合，也绝对不要和他联络，就算在路上碰到也不要和他打招呼，那种强迫女人和他性交的男人，跟畜生根本没什么两样。
    「我早已经忘记他了，那件事就当作是我欠他……毕竟我的确对不起他。」她知道若是张皓没有亲眼撞见，她可能会这样继续和季葳纠缠下去，就算她最后真的和张皓结婚了，她也不可能和季葳分手，婚后她依然会和季葳纠缠不清，她依然会不受控制的想和季葳做爱，她知道她的自私不止带给了张皓伤害同样也伤害了季葳，其实她一开始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以为她对季葳只是一种生理上的需求，只要时间久了她就会淡忘，她以为她只是一时的一乱情迷，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季葳，爱到她甚至可以放弃她曾经深爱着的张皓，只要季葳不要离开她就好。
    可是季葳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她被她彻底判出局，在这场三人的爱情游戏中，她失去了张皓同时也失去了季葳，要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她早些认清自己已经起了变化的心，或许就不会伤害张皓，或许还能继续拥有季葳。
    由始至终都不清楚林又莒和张皓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谢心怡唯一知道的就是张皓强暴了她好友的这个事实，她以为张皓只是为了满足一己之慾，所以选择了强暴林又莒「你有什么对不起他的，难道女人守身如玉，谨守着自己的清白有错吗？」她完全不能理解林又莒选择了不提出告诉的决定，受到了污辱难道不应该寻求法律的协助，难道不应该让完全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得到教训吗？
    不是没有想过要告诉谢心怡事情的真相，可是只要一提起季葳她就会不受控制的想哭，而且她无法肯定谢心怡能够接受那样淫乱的自己，她不想在失去了曾经爱过他的男人和季葳之后，还有可能再失去一个朋友，所以她选择了隐瞒。
    「他只是忍耐的太久了，所以分手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解脱。」安抚着依然替她感到愤愤不平的好友「心怡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好吗？我想彻底忘了这件事，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既然无法得到季葳的谅解，那么就让她忘了一切吧。忘了她曾经和季葳拥有的一切，忘了季葳曾经带给她的美妙欢愉，忘了季葳的笑和怒，将所有的事情都做一个了断吧。
    她换了套衣服，在脸上化了点淡妆，告知了谢心怡自己会晚点回来，搭上了校门口的计程车，她再一次的来到了季葳公寓的楼下，这一次她很幸运的刚好碰上了要进季葳家里打扫的鐘点女佣，她知道她一定知道她和季葳分手了，可是她这次来不是想要挽回什么，她只是想要和季葳好好道别顺便和她说声迟来的对不起。
    「季小姐交代过，就算看到你也不能带你上楼，你就别为难我了。」一看见林又莒就一脸厌恶，像是非常不能理解那个败坏了她僱主名声的女人为什么又出现了。
    「我只是想和她道歉！能不能让我上楼等她……就算站在门口等也没关係，只要能让我见她一面就好。」拉着对方的手，她一点都不想放弃，就算对方脸上的表情有多讨厌自己，她都觉得无所谓，只要能够让她见季葳一面就好。
    「小姐请你不要……」
    「你想见我做什么，我以为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们的关係正式结束，要找女人做爱请去找别人。」季葳冷着脸从林又莒的手中救下为难的女佣，吩咐她先上楼去。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多久没有听见过季葳的声音，望着季葳依然令她着迷的容顏就近在她眼前，她压抑不住内心深处的满腔想念「姐姐，我真的很想你……」
    双手环抱着胸，季葳轻笑了几声之后，好笑的摇了摇头「我实在不知道在我们的关係破裂之后，你还能像之前那样喊着我姐姐我该开心的大笑还是乾脆赏你两巴掌。」
    一旁的大楼警卫像是查觉了她们气氛的不对，他走到了季葳身边，低声询问她要不要替她将不速之客赶走？
    林又莒紧张的抓紧了衣角，如果这一次被赶走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找上季葳，她是真的知道错了。
    扫了惶恐不安的林又莒一眼，季葳终究放软了气势「我们上楼谈。」
    紧跟在季葳身后，却不敢靠得太近，就怕惹得她不悦，林又莒小心翼翼的踏进了曾经给过她无限美好回忆的公寓里，喝着季葳家里的进口外国水，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是一场梦。
    「季小姐……」开口似乎想劝季葳什么的女佣，被季葳一个眼神给瞪闭了嘴，然后就被提早赶了出去，整个房子里就只剩下季葳和林又莒两个人。
    她们坐在那个曾经无数次在上头做过爱的牛皮沙发上，两个人静静地对视着，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却没有人想要率先开口打破这得来不易的寧静。
    望着墙上的时鐘走得越来越快，窗外的夜色也越来越暗，林又莒明白很多事情若是当下不说，很可能就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她在脑海设想过许多种说法，可是在真正见到季葳时，她唯一能说出口的却只是一句简单的「对不起。」
    「你的对不起是因为你和男友上床没事先知会我？还是因为你没有遵守承诺将第一次献给我？」
    深吸了一口气，她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将内心想说的一切都一鼓作气的说出口「我当初不应该自私的只是因为贪恋你的肉体，就那样要求你将自己完全的奉献，当时我心中爱的人是另一个人，却还是自私的不肯放开你……对于我和张皓的事情，我不想多做解释，毕竟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来只是想要和你说声对不起，还有──我其实爱上你了，只是连我自己都没有查觉到，我不奢望你能够给我回应，因为我已经想通了，你有你正常的人生要走，而我也有我的人生，同性之间在社会上本来就比较不能够得到认同，也许你根本从来就没爱过我，可是我很谢谢你曾经给过我的包容过我的，我还只是个学生，我还不够成熟，所以在这段日子带给了你很多困扰，真的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