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有情无情

    看着宋景湛不以为意的样子，沈灵清感到很是心寒，因为在沈灵清的心目中，似霁不仅仅是自己的丫鬟而已。
    看着外面的夜色，沈灵清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这外面的夜色一样，凉彻透骨，一片漆黑，产生出了一丝迷茫。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直抑制着自己才没有在宋景湛的面前失了礼数，看着他微冷的侧颜，更是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出一丝的伤心。
    回想着似霁还在的时候，一直都是她在陪着自己，不管是难过还是伤心，总是她能够排解自己的苦闷，可是现在就这么一个能说话的人突然就没了，沈灵清觉得自己似乎不是那么能够接受。
    看了看院子的大门，以往总有一个小丫头在那边张望，张望着外面的风景，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出去玩，总是惦记着街上的糖葫芦，只要自己一出门，带着她，铁定眼里都会放光。出去走到街上更是开心，如果不是自己的丫鬟这个身份还压着她，这丫头肯定是会一路上蹦蹦跳跳的，甚至还会哼起歌。
    而就是因为这个身份，她也懂得不能给沈灵清丢脸，所以每次竟是抑制着自己，但是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想要什么，每每看到这样的似霁，沈灵清心里都是一阵好笑，不过也就由着她去，并不是太束缚她。
    每次沈灵清出去都会带些小玩意给似霁，每次看到这些小玩意儿似霁总是无比的兴奋，沈灵清每次看到似霁脸上不带任何防备的笑意，总想着她那么容易满足，那么喜欢那些小玩意儿，以后一定要带她出去玩一玩，让她开心开心。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还没有实现，那个原本应该出现在愿望中的人便也不在了。
    因为沈灵清一直放任着似霁，也不愿太过束缚她的礼仪，因此直到如今似霁死后，都保持一刻纯洁善良的心。跟着自己的时间久了，沈灵清自己也愿意身边有这样一个能够让自己开心起来的人，虽然她是丫鬟，但是在沈灵清心中一直都没有把她当作丫鬟看，甚至是把她当妹妹来对待的。
    想到这些，沈灵清内心更加的难受，眼角的泪再也忍不住的往下落。沈灵清怕被宋景湛看到，连忙把头低了下来。宋景湛见沈灵清突然低下了头，很是疑惑，于是便问道：“灵清，你怎么了？”
    沈灵清并不想让他知道，于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回道：“没事，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但是又不记得了，便低下头想一下。”
    宋景湛见沈灵清并无两样，于是便握了握她的手，也不再多问。沈灵清见宋景湛不再多问，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很是心寒。毕竟似霁跟在自己的身边也不短，她死了，自己心中难过是肯定的，在沈灵清的心中，大概也是把似霁当作是家人的，沈灵清这样问自己。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而宋景湛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连表情都不愿意施舍。对他来说似霁也就是一个丫鬟的命而已，不值得去为她感伤。
    沈灵清闭了闭眼，抛开脑中的想法，不再多言，也不再多想，突然放松下来，顿时一时间感觉自己是真的累了，宋景湛见沈灵清手扶着头，于是很紧张的问道：“灵清，你怎么了？是不是感觉不舒服？”沈灵清放下手看着眼前这个紧张自己的男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道：“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宋景湛半扶着她，连忙说到：“累了就回去先歇着吧，这里有我，没事。”沈灵清摇了摇头，也不愿多说。
    想到宋景湛不在意的样子，她都没有办法独自去休息，她怕，她一去休息变没有人是真的想要悼念似霁了，她想守着她，尽管人已经不在了，但是她还是不希望自己当作妹妹亲人来看待的人，死后竟是连一个挂念她的人都没有，那也实在是太过寒心。想到她还在的时候是那么的可爱活泼，所以沈灵清依旧想她死后也是无忧无虑的。
    宋景湛看着眼前这个变得有点不一样的沈灵清，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也只是一瞬，随后再看便又是原来的沈灵清，因此心想可能是错觉把，便也没有太过在意。
    沈灵清的脑海中百转千回，但是这些宋景湛都不知道。宋景湛作为一个每天都要活在防止被暗杀的胆战心惊中，没有一刻不是将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以免不知道哪天莫名其妙的就被杀死了。
    宋景湛见过的生离死别太多，多到他已经面无表情的对待每一场离别，这么多年，他手上沾过的鲜血又怎么会少？何况是一个他平时也不是很在意的小丫鬟，所以似霁的死对他来说，起不到一点的波澜。
    看着自己身边这个一直不愿意离开的女人，宋景湛知道她或许是有些难过，毕竟似霁跟在沈灵清的身边也有很久了，但是宋景湛明显是低估了似霁在沈灵清心目中的地位，于是便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只是见沈灵清一直站在这里，他很是担心她的身体，看着她脸色很是不好，但是又不肯回去，便也只能站在她的身边一直陪着。
    对于似霁的死，宋景湛不但没有一丝丝的伤感，甚至还有些庆幸，庆幸她死了，并不需要自己动手，也不用纠结该如何同沈灵清说把她送走，甚至灭口，这样也不会让沈灵清觉得对不起她，从而和自己离了心，因此这个结局反而是宋景湛乐意见到的，也不需要自己去做那个恶人，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宋景湛从来没有想过，似霁的死不论是什么样的，沈灵清都会自责，自责自己并没有保护好这个单纯可爱的孩子。或许是宋景湛把沈灵清当作和自己一样的见惯了生死，只是一个丫鬟便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