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生日一定要过的原因

    四月二十日这天，张君尧生日。
    傍晚的时候他出去买了些食材，顺道买了一瓶红酒以及一个生日蛋糕，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然后等菜餚都准备妥当了，便一边哼着动画歌一边蹬着愉悦的步伐来到雷耀颺经常待着的工作室。
    与平常一样先敲了几下门板后，里面立刻传出雷耀颺的声音。
    「有事？」
    「雷先生，晚饭准备好了。」
    「放着。」忙着手上尚未告一段落的工作，雷耀颺简单的回答。
    门外的张君尧耳闻这回答，脸上即刻出现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不过，因为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他想试试看，他想试着说服雷耀颺和自己在同一个餐桌上用餐。
    一来嘛是想改变他总是躲在房间里的用餐的行为模式，二来嘛难得一年一次的生日，他很希望自己可以跟雷先生一起过的。
    虽然以他的性格看来不会太可成成功，可不试试看的话怎么也不会有机会的不是吗？
    所以，提着嗓子，他再次开口。
    「雷先生，今晚可以请你到厨房用餐吗？」
    「为何？」雷耀颺的语气压的低沉，感觉的出他有些不高兴。
    三餐一向是在自己的房间使用的他，平常都让张君尧在自己用完餐后才上楼收拾的。一直以来张君尧也明白这样的模式，他不明白今晚张君尧为什么会反常。
    「呃……」门内的声音让张君尧有些害怕，不过为了达成目的，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加油。「那个……我准备的很多菜，还有红酒跟生日蛋糕，想说请雷先生和我一起庆祝。」
    这话，倒是让正在忙的雷耀颺纳闷了。
    生日蛋糕？庆祝？今天又不是他的生日，这傢伙准备生日蛋糕做什么？
    该不会……这管家天兵到连自己的主人生日是哪一天都记错吧！
    想了想，雷耀颺得到这个答案。
    总觉得，以某人的智商程度来做判断，出这种差错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为了不再被某人打断自己正在进行的工作，雷耀颺明白的告诉他今天并不是他的生日，庆生什么的他也没有兴趣，要张君尧把晚餐送到房间就好，其馀的红酒、蛋糕之类的就要他自己看着办。
    门外的某人沮丧的低垂着头，想起自己今晚特地精心准备的菜餚，还有那精緻可爱的幕斯蛋糕可能就这样要被浪费掉，心里实在难过。
    尤其，在这样好不容易一年才一次的生日里竟然要一个人默默的倒数年岁，感觉更让人心酸寂寞了。
    「雷先生，自己一个人过生日很孤单耶！」反正，看样子主人是不会答应自己的邀约了，在独自下楼之前他小小声的抱怨了一下。
    整个空间安静了几秒，然后才又传出雷耀颺的声音。
    「我放你假，找朋友去。」省的某人说他这主人没同情心。
    「可是……我也没有家人，唯一的朋友又不在身边，我……」越说，张君尧的声音越小，也越来越不对劲。
    那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受了百般委屈无处申的小媳妇般，而且感觉好像再说下去就要泪堤崩溃，听的雷耀颺工作的心思也没了。
    暗暗的在心里大大叹口气，雷耀颺无奈的说了声：「三十分鐘。」
    「咦？」突然听到主人这话，来不及反应这集中的含意，张君尧当场傻愣住。
    「等我三十分鐘，我先把这边的工作弄好。」啊，他忘了，这傢伙不仔细明白的说清楚是不会懂自己意思的。
    这表示……雷先生答应了吗？
    应该……是吧！
    「好，那我就先到楼下准备了。」说着，某人一改原先一张的苦瓜脸，开开心心的下楼去了。
    而，待张君尧的脚步声远去之后，雷耀颺靠在椅背上，心里不禁想：真是，真搞不懂到底他是主人还是这小管家是主人了。
    世界上还有主人陪管家过生日、用餐这等事吗？
    想来他雷耀颺是第一个，而这傢伙也是唯一一个敢这样对主人要求的管家吧！
    当雷耀颺的工作告一段落走下大厅，张君尧已经老早就盼在厨房的餐桌上等了。
    一看到他下来，更是立刻跑到雷耀颺平常习惯坐的位置，先帮他把椅子给拉开。「雷先生，请坐。」
    「嗯。」雷耀颺应了声，脸上明显的皱着眉，显然还为得下来陪张君尧过生日的事而不开心着。
    张君尧一看，有点怯怯的问：「那个……我的要求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
    「是。」没想到雷耀颺也回答的斩钉截铁。
    「呃……对不起。」可是他真的很希望有个人可以陪自己过生日，而且他觉得雷先生平常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实在不好，偶尔也该出来透透气的嘛！
    「别说了。」反正都下来了，他可不想又听某人说些奇奇怪怪的理由。「但我很好奇。」
    「嗯？」
    「为何买蛋糕？」他实在搞不懂。
    既然没有人可以一起庆祝干嘛还坚持要庆生？不就是生日吗？
    而且一般都是别人买蛋糕帮寿星庆生的吧！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寿星自己买蛋糕，还拉着别人要帮自己庆生的。
    张君尧一边忙着帮雷耀颺把菜餚各放一些到他的餐盘里，一边笑着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这是妈妈辛苦将我生下来的日子，当然要好好的感谢、庆祝囉！」虽然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不过幸好妈妈有留了他的生辰下来。
    雷耀颺原本想问你知道你母亲是谁吗？
    可回头又想这么问可能对育幼院长大的张君尧太没礼貌，于是又暗暗的吞回肚子里。
    「真另类。」也只有这个天兵管家会有这种想法吧！
    「因为我没有家人，也没什么朋友，当然就自己买蛋糕庆生囉！」
    这回答，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雷耀颺才惊觉自己还是说了不该说的。
    不过听他说的这么坦然，似乎已经能以正面的想法来看待这件事，这也让雷耀颺心里因为无意提起这件事而產生的愧疚少了些。
    接下来的时间里，雷耀颺和张君尧没再搭话，整个厨房剩下张君尧使用刀叉和碗盘时所发出的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