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谈心，梅彩华眼底的失望

    看着司筠清去了梅彩华那，司浩辰也没在楼下多待。
    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时间，他想上去陪陪苏小小。毕竟，刚经历了那么一场乱糟糟的事故，说她心里完全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外面的事再忙，也不能忽略了她。
    因为，她是他的全部。
    ……
    却说司筠清这边。
    梅彩华的房间里，喻晚雪看着司筠清来，便直接退了出去。
    司筠清站在门口，打量着房间内的布置，不得不承认，心缘府邸里梅彩华所住的房间，比之司家老宅的房间，更多了些许的温馨。尤其是那大大的落地窗，一眼就可以看到外面的花草，全是墨昕澜喜欢的品种，想来，这都是墨昕澜、司浩辰几个费了心思的。
    心里，莫名的升腾起一股温暖。
    或许，这才是家的感觉。
    许久才缓过神来，司筠清一步步走进房间。“妈，我来看看你。”
    听到司筠清的话，梅彩华淡淡的“嗯”了一声，却没有太多的回应。她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小沙发上，定定的看着外面的景色，甚至没有给司筠清一个眼神。
    司筠清觉得有些尴尬。
    快速走到梅彩华的对面坐下，司筠清低声开口。
    “妈，之前的事，是月如做的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妈，你身子还好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
    “筠清啊……”
    不等司筠清的话说完，梅彩华便沉沉的开口，打断了他。
    转头对上他的眸子，梅彩华的眼里，闪过些许的痛惜。
    “说来，绑架的事之后，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在艺涵的婚礼上，我见过你，也见过许月如。如果她对我心怀歉意，根本不用你来代她说些什么。如果，你在乎我这个妈，从你知道这件事到现在，有太多的时间和机会，问我好不好，而不是等到现在。”
    心，总归是会凉的。
    梅彩华自认为刚强、强势了一辈子，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普通人。
    心有冷暖，自知喜伤。
    许月如做的事，已经让她看透了，伤透了，可她更伤的是司筠清，是这个她怀胎十月，辛苦养大的儿子。
    “筠清，你到底有多爱许月如？”
    “我……”
    司筠清抿着唇，微微有些犹豫。
    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经过了耳听爱情、嘴说爱情的年纪。现在，若让他说有多爱许月如，他也说不出来。或许，可能就是一种习惯吧。
    他已经习惯了有许月如的日子。
    仅此而已。
    看着司筠清的模样，梅彩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遥遥的看着远方，思绪也不禁飘远。
    “从前的时候，你觉得昕澜性子刚烈，你说她说话不会绕弯子，不给你留面子，我理解。男人嘛，要面子是正常的，尊严和虚荣需要得到尊重和满足，也是正常的。你不忍昕澜，我没说什么。后来，你说许月如懂你，我也不说什么。可是筠清，你还像当初的你吗？许月如给你的懂，还是你当初追求的嘛？”
    说到底，司筠清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
    最初，他可以因为墨昕澜的直率，就放弃他们的婚姻，还要给墨昕澜加上一个野蛮、不讲理的标签。
    可如今呢？
    许月如这一阵折腾，差点让司家的根没了。她心思毒辣，连老人都能下手……
    这样的许月如，又上哪去谈给司筠清留了面子？
    可是，司筠清做了什么？
    代许月如道歉……
    梅彩华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摇头，她的心沉沉的，带着一股针扎似的疼。
    许久，她才开口。
    “其实，我的心胸气度还没有狭隘到，非要许月如来道歉不可的地步。我也不需要你委曲求全，在我面前伏低做小。筠清，人这一辈子的道，都是自己走的，我希望走到今天，你能停下来回头看看，自己走的对不对、好不好。”
    难道，非要家人离心，再无亲情才罢休吗？
    他们都老了。
    说来，她是半截身子入了土，可司筠清其实也没好到哪去。时光辗转流失，都在逼着他们走向终点，难道他们真的要在这仅剩不多的日子里，留下一堆的遗憾吗？
    她不想，真的不想。
    “活到了这把岁数，我不求着你再建功立业，带着司家走上怎么样的高峰，但算我这老婆子求你，别把司家给毁了。”
    “妈，不会的，不会的。”
    梅彩华那个语重心长的“毁”字，刺痛了司筠清的神经。
    他连连开口，双眼隐隐湿润。
    然而，梅彩华并没有因此而停下。
    这样可以供他们母子谈心，不受外界干扰的机会不多，她想抓住，和司筠清说说自己的真心话。
    看向司筠清，梅彩华的眼里，闪过些许无奈。
    “活到这个岁数，就算命不由我，也应知天命了。筠清，我不求着你和许月如断绝关系，我也不希望你临到老了，孤单一个人过，但是你记着，如果许月如再这么不知分寸，你再这么毫无底线的为她善后……那……这司家，我怎么交到你手上的，我就会怎么收回来。”
    当年，那么艰难的时候，她没让司家倒了。
    现在，更不能。
    梅彩华这话，说的语气很轻，可话中的警告意味，却是极重的。
    若是放在平时，司筠清听了这些话，他的心里指定会烦躁、不满、暴怒，可是今天，他出奇的平静。
    他知道，梅彩华说这些，都是为了他好。
    微微点头，司筠清沉沉的开口。
    “妈，你放心吧，以后的路该怎么走，那些事情该怎么处理，我心里有数。浑浑噩噩这么多年，我也有清醒的时候。事关司家，这事我不会糊涂。”
    “但愿，你能说到做到。”
    低声开口，梅彩华不再多说什么。
    人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她这儿子也将是要有孙子的人了，这把年纪，她多说无益。
    “你回去吧，浩辰是个好孩子，他今天能把老宅子还给你，就是在给你机会。说到底，他平日看上去冷硬，可终究还顾念着这点血脉和你们的父子情份，你若有心，就不要让他伤心。”
    未来，说不定司筠清的终老，还得靠着司浩辰呢。
    毕竟，许月如和司浩廷……
    靠不住。
    不过这话，梅彩华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有些事，还是需要司筠清自己去悟。如果他做不到对司浩辰好，她又何苦苦口婆心，为他赢取机会，去给司浩辰增加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