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太迟了

    从心存猜疑，到羡慕，在到惺惺相惜，她们之间经历了很多事情。
    慕云黛为了她到卫国，后来阴差阳错帮了真正的卫皇复位，从无帮卫国和越国争取了和平共处的机会。
    虽然后来叶沉向她求娶慕云黛被她拒绝，可在她的心里便是这样认为的。若不是生性向往自由，她何必来到越国。
    在知道慕云黛女子身份的时候，她就调查过她的身世，虽然可以查到的资料很少，可那张脸，还有她的娘亲以及弟弟，不用过多调查，便能知道她便是那个令宁国太子殿下欧阳轩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明明可以当太子妃，可她却选择了放手。
    她说她不爱，可越澄却在旁边看的明白，慕云黛爱欧阳轩这点从来毋庸置疑。
    只是她自己不想看明白罢了。
    因为有慕云黛的存在，越国的朝政关系终于缓和很多，有了她在朝堂上的震慑力没人敢轻易地在为难她。
    而她也终于可以趁此机会地将越国那些问题大刀阔斧地改革。
    因此她也对慕云黛的消息暂且放松了几分。
    岂料慕云黛为了逃避欧阳轩的追求，独自离开竟然跌落悬崖，从此失去消息。
    欧阳轩告诉她，他相信慕云黛没有死，也不会死。
    越澄当时特别好奇他为什么会这么笃定，这世上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很难说清楚，凭什么他那么笃定慕云黛还活着呢？
    “因为我知道她是谁，她是慕云黛啊，那样的女子怎么会轻易死去呢？”
    是啊，越澄当时心里就在想，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坚信慕云黛还活着。
    或许这个女人从刚开始就是充满戏剧性的。
    后来她无意间知道她的胳膊上有块胎记之后，便开始有种怀疑，怀疑她是她的皇姐，那个跟随着母后离开，最后却并没有被母后带回来的姐姐。
    她特地去旁敲侧击地问了夏雨荷，慕云黛的娘亲，得到的结果是否定的。
    而在这个时候父皇告诉她，皇姐已经找到了。
    只不过到后来才知道那是个冒牌货。
    三个月之后慕云黛又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慕云黛像是从头到尾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令越澄觉得有些陌生，可又说不出来哪里陌生了。只是觉得很不一样，但她来不及思考这些，因为在这个时候宁国的四王爷欧阳霆提议要攻打越国，宁皇同意了。
    慕云黛告诉她，她有办法平息这场战乱，让她到宁国去找欧阳轩试试。
    越澄心里清楚若是慕云黛所求，欧阳轩必然会答应的。
    你瞧，有人爱的人就是十分幸福的。
    正当越澄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欧阳轩带着一个女子回来了。那个女子给她一种很奇怪地感觉，就好像是很早以前就认识的，可是她不记得女子是谁了。
    后来女子入了皇宫，帮她照顾父皇。
    父皇却因为宁国要攻打越国的事情，病体加重，已经卧床好些日子了。
    越澄心里担心的很，她怕父皇最后等不到找到越溪了。
    而这时这个女子突然站出来告诉她，她就是越溪。甚至她还告诉她，她就是慕云黛。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相信了。甚至觉得有些东西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慕云黛就是她的皇姐，不论真假，不对，她甚至希望慕云黛就是她的皇姐。
    越澄完全没想到慕云黛恢复公主身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顶替她去宁国谈判。
    假的慕云黛也在那里，若是欧阳轩也分不清楚她们之间的差别该如何呢？
    慕云黛告诉她，她有信心平安回来。
    只这一句话便令越澄相信慕云黛，因为她就是她啊，慕云黛说过的话都会一一做到，她应该相信。
    她不知道在越国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怎样这件事情终归是过去了。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却像是受尽了伤痛一般。
    慕云黛没对她说详细的事情，越澄便不问。
    只是正当他们打算回到越国的时候，竟然会被叶沉截住。越澄时刻都在想，假如当初她没有被叶沉抓住，那么慕云黛就不会为了救她，却主动到叶沉的身边去。
    若是她当初没有到叶沉的身边，是不是就不会再有后来的这些波折呢？
    只是这世上最没有的便是后悔药。
    越澄即便再怎样的懊悔，也不可能再度重来。
    她好不容易回到越国刚刚打听到慕云黛的下落，她又为了救另外一名女子主动到陈国后主的身边去。
    那个历来神秘而又充满危险的人物，慕云黛却没有半分地迟疑和害怕，就像是她天生下来就是要来冒险的。
    可那样冷清的女子从来多说自己多么冷心冷情，最后为了别人轻易舍弃自己性命的人却从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后来几番周折她才终于从叶沉那里将慕云黛给带回来了，只是这个时候她却已经身中剧毒，需要至亲之血。
    那一夜是她们难得开诚布公的时候，她告诉她她的女子身份，心里同时也是在期许两人或许真的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她这一生很少赌博，但唯一的一次让她赌赢了。
    她确实是慕云黛的至亲妹妹，而她也真的是越国的大公主越溪。
    只是在这个时候她却突然得到欧阳轩死去的消息。
    慕云黛的身体根本受不住半点的伤害，越澄没有半分地犹豫便选择了更合适的路，保住慕云黛，保住她的孩子。所以她很果断地就选择了隐瞒她，只是慕云黛是何等睿智的人，不用怎么拆穿，就被看穿。
    慕云黛撕心裂肺地想要离开，但依旧被她阻止了。
    死亡很简单，但活下去很难。
    她以为慕云黛已经想清楚这点了，毕竟她比他们任何人都能分得清楚局势，想的清楚什么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或许是在她们的心里一直觉得慕云黛就是个十分完美的人，所以她在遇到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能理智的对待。
    包括后来继承皇位。
    越澄心里承认在那个时候连她都是有过动摇的，因为她坚持了那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年的皇位宝座，最后就这么轻易地就被慕云黛得到。而她不仅抢走了她的皇位，还将她的女子身份公布，更将她以前敢都不敢想的‘女子登基为皇’的观念做实。
    她是越国的第一任女皇，但却并不是最后一任。
    有的时候越澄时常在想，或许一开始慕云黛就没打算霸占过这个皇位。她登基为帝或许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帮她试试前路，开国皇帝最难，开过女皇帝最难。
    可她不仅坐了女皇帝，还让她也成了女皇帝。
    甚至她还费劲千辛万苦地让她成为名正言顺地女皇帝，只是等到她明白这些的时候终究是太迟了。
    就算是现在她想要对皇姐说声对不起，也已经来不及。
    越澄静静地站在窗外，夜晚愈发深了，她却越来越怀念那个她们两人坐在窗前相互依靠的日子，没有朝政，没有冲突，也没有一切前因后果。她只是她的姐姐，以后可以保护她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