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出事

    昨天一早宸妃跪在凌云殿外头的事情，皇后既然得知了，柳皇贵妃亦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风声。
    因着再过上几日就是永寿大长公主的寿宴了，柳皇贵妃不放心，亲自带人盘点了一次当日要送去永寿大长公主府上的寿礼。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模样生得十分伶俐的小宫女迈着小碎步跑了进来。
    那个小宫女名叫丹青年龄尚小，平素里由穗红带着，因为她人小，看着不起眼，性子活泼，各宫中认识了不少人。柳皇贵妃吩咐过了穗红，不用她做什么杂务，只打听消息即可。
    穗红上前，俯身下来听她说完了话，笑着摸摸她的脑袋，示意她在原地等着。
    “娘娘，今日天还没亮的时候，宸妃娘娘去凌云殿外求见陛下，陛下避而不见。”穗红走到柳皇贵妃身侧。“听说宸妃娘娘是在殿外跪了小半个时辰后，陛下才派了吴川出来打发她离开。宸妃娘娘跪得都起不来身，还是她带去的宫女架着她离开的。”
    “蠢人。”柳皇贵妃听完后，不住嗤笑道。“赐婚的旨意才下来没两天的功夫，她难道就认为她女儿惹出来的事情就这么过了？”
    “回娘娘，丹青还说，陛下让吴川传了话，说是在大公主婚期之前，除非陛下主动传召，否则宸妃娘娘不得再靠近凌云殿一步。今日丹青在御花园闲逛完回来的时候，瞧见宸妃带着人往昭阳宫的方向去了。”
    “哼，想必是在陛下跟前吃了挂落，她只能去让皇后出面了。”柳皇贵妃手中的动作停了停，说道。“让丹青这些时日注意着一些毓秀宫那边的动静。”
    “是，奴婢一定好好嘱咐丹青。”
    “嗯，丹青不是最喜欢吃小厨房的点心吗？”柳皇贵妃看了看一脸乖巧、站在门外的丹青，笑着吩咐穗红。“派人去小厨房传话，以后每日新鲜点心做出来的时候都先给她捡上一屉子出来。”
    转眼便到了永寿大长公主的寿辰了，柳皇贵妃虽然是她的女儿，但她身为宫妃不得轻易出宫。柳皇贵妃只得让萧璇代替她，带上她精心为永寿大长公主准备的寿礼出宫前往永寿大长公主府为外祖母贺寿。
    萧璇的马车停在永寿大长公主府外的时候，是柳长郡的妻子邓氏在门外迎接。
    “公主可算是到了。”邓氏上前向萧璇行礼，巧笑着同她寒暄。“祖母知道公主今日要来，一大早起身就在问公主何时到了。”
    “倒是我劳动外祖母一直惦念着了。”今日是永寿大长公主的寿辰，萧璇打扮得格外隆重。“前些日子听闻表嫂又有孕在身了，反正外祖母这儿我是常来常往的，表嫂不用亲自来接的。”
    “无事，我这也不是头一胎了。”
    萧璇主动地上前一步，守在邓氏身侧的侍女见状后退了两步。萧璇亲热地挽住了邓氏的手臂，小心地扶着她往府中走。
    随同萧璇一起前来的丹橘和绿林则负责让大公主府的下人，将她们从宫中带来的礼物都拿进去，
    进了永寿大长公主的院子，里头实在是热闹非凡，这帝都中稍微有些脸面的官家、世家女眷都已经到了。
    这些女眷自然是认识萧璇的，在见到她前来的时候，纷纷起身问礼。萧璇惯来是没有什么架子的，让她们起身后，就径直去了永寿大长公主所在的正厅。
    方才那些只能在院子里头闲聊的女眷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人家出来的，而能进入到永寿大长公主正厅坐下的女眷才是帝都真正豪门世家的出身。
    萧璇一进来，首先便瞧见了正坐在一处说话的大皇子正妃温氏和六皇子正妃赵氏。
    “外祖母。”萧璇走到了厅中，清脆地唤了永寿大长公主一声。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永寿大长公主正和坐在她身边的长女穆王妃说话，冷不丁地听到了萧璇的声音，立刻惊喜地笑了起来，
    “哎呦，璇儿可来了。”永寿大长公主笑逐颜开地伸手示意萧璇上前来。“来，快到外祖母跟前来坐。”
    本来坐在永寿大长公主身侧的穆王府主动起身让出了位置。
    “见过姨母。”萧璇上前，正好与穆王妃打了个照面，主动笑着同她说话。“姨母好些日子没有再进宫，最近可好？”
    “都好，不过是帝都中亲戚、故旧实在多，我难得回来，自然要逐一拜访，这才没时间再进宫陪你母妃说说话了。”穆王妃看着面前俏丽的萧璇，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那姨母何时启程离开？”萧璇问道。“我母妃心中是很惦念着姨母的，姨母临行前若是有空，还请进宫陪我母妃说说话吧。”
    穆王妃时隔多年返回帝都，便是为永寿大长公主贺寿而来，再说穆王妃是穆王府的女主人，自然不能离开得太久了，所以穆王妃也不会再在帝都逗留很久了。
    萧璇坐在永寿大长公主身边，厅中众人都暗自打量着这一位备受当今陛下宠爱的昭月公主。
    不同于前些年时所见的萧璇因为年纪还小，即便容貌出众，也不过是一团孩子气。
    眼下萧璇年满十五，身量苗条、纤细，一颦一笑都精致无暇。
    前些日子，宫中那位大公主蹉跎了多年，总算定下了婚约，花落镇国公府。说来大公主的婚事定下来，在座不少夫人们一颗悬着的心可算是落定了下来。
    昭月公主十五岁了，眼看着也要到了择取驸马的年纪了。
    这么一位出身高贵、又得帝宠的公主，任是哪家有子弟的不想要？
    “外祖母，今日母妃不得来。”萧璇依靠在永寿大长公主身侧，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说道。“所以特意派我出来陪外祖母过寿，母妃还备了很多礼物，我都一并带来了。”
    “嗯，你母妃是宫妃，是不好轻易出宫，她有这份孝心就好。”永寿大长公主乐呵呵地问道。“你母妃都记着给我备了礼，你呢，别不是空手来的吧？”
    “外祖母最疼我了，我怎么会不记着呢。”萧璇冲着丹橘招了招手，从丹橘手中接过了一个锦盒。“这个东西虽然不贵重，可是是我熬了好几夜为外祖母赶制出来的，外祖母可千万别嫌弃才好呢。”
    说罢，萧璇双手捧着锦盒送到了永寿大长公主的面前。永寿大长公主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躺着一枚朱紫色的荷包，上头绣着松鹤延年的图样。永寿大长公主轻轻地将荷包拿出来仔细打量着，荷包的针脚和绣工虽然都算不上是顶好的，可胜在针脚细密、图案吉利，向来做这样东西的人也是费了番心思的。
    “好孩子，外祖母很喜欢。”永寿大长公主几乎是当场就解下了自己身上原来带着的那枚荷包，换了萧璇送来的荷包。“瞧着和我今日的衣裳也般配。”
    永寿大长公主都发了话，在场的女眷立刻捧起了场来，口口称赞昭月公主心灵手巧、仁孝良善，一个个地生怕自己说得比别人差了些。
    好在萧璇也是见过了些市面的，饶是被众人夸得天花乱坠，也只是捂唇轻笑。
    热热闹闹的一天过去了，晚间吃过了寿宴之后，丹橘走到萧璇身后小声提醒萧璇该要回程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宫去吧。”永寿大长公主主动说道。
    “可我还想着再陪着外祖母过会儿。”萧璇抱住永寿大长公主的手臂撒娇撒痴。
    “嗯，你先听话，乖乖先回宫去。”永寿大长公主说道。“反正明日外祖母还得进宫谢恩，到时候我会去颐华宫的。”
    今日，楚帝和皇后都赐下了重礼为永寿大长公主庆生。所以按例，明日一早永寿大长公主是要入宫谢恩去的。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萧璇回了宫，因为晚间在永寿大长公主府上的宴席吃了不少。感觉身子有点不适，萧璇便没让丹橘去唤轿子来接她回去颐华宫。只带着丹橘和绿林等几人，准备散着步慢慢得走回颐华宫去。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甬道两侧只有零星灯火照亮路面。
    “公主，你当心脚下。”丹橘劝道。“晚上宫里的路不比白天好走，公主千万小心着些别崴着了脚。”
    “你惯是乌鸦嘴的。”绿林正扶着萧璇呢，她不以为然地说道。”没瞧见绿林扶着我呢吗？再说了我好好地在道中间走着，哪里会出什么事情。“
    可就是如此，萧璇话音刚落，冷不丁地一旁的阴影里头，斜斜地冲出来了一个人，避过了萧璇身侧所有的宫女，径直就冲着萧璇冲了过来。
    绿林和丹橘连忙下意识地双双挡在了萧璇跟前，她们二人却没想到那人看着身量矮小，身上居然那么有劲，她们二人都被冲撞了开来，她们身后的萧璇来不及避让，被那人狠狠一撞倒向了后头的地面。
    丹橘、绿林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再出手保护萧璇，只得眼看着萧璇重重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