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教导

    柳皇贵妃哪里听得进去萧珺的辩解，揪住了萧珺耳朵的手指更多用了几分力。萧珺不敢挣脱，只得乖乖让柳皇贵妃揪住，口中还不住求饶。
    此时在殿中伺候的宫女们连同穗红在内，各自做着各自的活计，各个目不斜视。
    萧珺突然抬起头来看见了正站在殿外的萧璇，立刻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恨不得一个纵身扑过去躲在妹妹的身后才好呢。
    “哎哎哎。”萧珺刚想挪动身子，柳皇贵妃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正站在殿外的萧璇，手上一个使力又使得萧珺嗷嗷叫唤了起来。“母妃......母妃轻些，儿子的耳朵都要被揪掉了啊。”
    “母妃，我回来了。”萧璇自然接受到了六哥眼中的信息，马上会意得冲他点头，快步走进殿中来。
    “回来了啊。”见萧璇走到跟前来，柳皇贵妃斜觑了手下嗷嗷直叫的萧珺一样，到底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今日你回来得倒是早？去过凌云殿给你父皇请安了吗？”
    萧珺一感到柳皇贵妃的手松了劲，立刻双手护住了自己的两个耳朵连滚打爬地跑到了离柳皇贵妃最远的位置上坐下。
    “嗯，外祖母特意让我早些起身回宫的。”萧璇坐在了柳皇贵妃身侧，从穗红手中接过了燕窝放在柳皇贵妃跟前。“我回来时是第一时间去了凌云殿，只是今日凌云殿热闹得很，父皇召唤了许多朝臣过来议事，我不过是向父皇请个安罢了，早些、晚些的都无所谓，不能误了父皇办正事，于是便先行回来了。”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骂你六哥吗？”柳皇贵妃轻推开了萧璇放在自己面前的燕窝，沉着脸色冷冷说道。“他暗地里打听段少澜行踪的事情被人捅到陛下那里去了。虽然陛下当时没有说什么，但是这样的罪名同样是可大可小你们知道吗？”
    萧璇听了柳皇贵妃的话，马上转头看向了萧珺，萧珺有些尴尬地转过了头。
    “母妃，都是我的不好。他去了查案迟迟不归，我担心他的安危才拜托了六哥帮我去查问，可是六哥知道轻重，他在试着查问却得不到任何讯息后，便没有再继续往深了探问了。”萧璇马上低头认错。“之后是女儿自作主张，直接去向父皇讨了消息。虽然父皇告诉了我其中的一些内情，但是母妃放心，女儿知道轻重，父皇说这案子事涉二皇兄府中得宠的廖侧妃母家永昌伯爵府，女儿只将段少澜安全的消息告知了端素姑母，其他事情女儿一概不会往外传的。”
    “璇儿，你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些。你真的认为这世上能有完全不透风的墙吗？”柳皇贵妃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颇有些语重心长得对二人说道。“你去向陛下询问段少澜下落的事情我是事先便知情的，可是你之前让你六哥去查问此事的事情我却是不知的。可如今被派去江南暗查的锦旗卫已然全部返回了帝都，昨天夜里便有人连夜扣响宫门向你父皇传达此事了。”
    柳皇贵妃能够得知此事，便是因为昨夜楚帝就是歇在颐华宫中的。
    楚帝和她刚刚入睡没多久，随侍在外的吴川突然过来喊门唤醒了楚帝。
    柳皇贵妃知道吴川侍奉楚帝多年，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吴川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楚帝的安眠。楚帝起身，一侧的柳皇贵妃随即起身，并唤来宫女点亮殿中的宫灯。
    “你不必起身了。”楚帝下了床，回头对柳皇贵妃柔声道。“外头凉得很，朕去看看吴川要禀报什么事，你继续歇着吧。”
    “来人，去把陛下的常服取来。”柳皇贵妃仍旧坚持着起来了，宫女在将楚帝的常服取来时，也取来一件外衣先服侍着柳皇贵妃穿着。
    柳皇贵妃从宫女的手中接过了楚帝的常服，亲自伺候着楚帝更衣。
    “罢了。”楚帝穿好了衣服，转身握住了柳皇贵妃微凉的手，转头对着外头的吴川吩咐道。“吴川进来回话吧。”
    柳皇贵妃听了楚帝发话，马上让门外的宫女开门，吴川进来后，柳皇贵妃一个眼神，殿中所有宫女马上退了出去。
    “陛下，要不臣妾也先告退吧。”柳皇贵妃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吴川，转头对楚帝说道。
    “不必了，有些事情你听了也无妨。”楚帝坐了下来，拉着柳皇贵妃也坐在了自己的身侧。“朕相信你。”
    楚帝的手握得很紧，柳皇贵妃便顺从地坐了下来。
    吴川来回禀的便是之前被楚帝派往江南的一行六人昨夜已经返回帝都，其中有人在江南受伤不方便面圣，就暂时在锦旗卫的卫营中养伤暂未归家。其中领头的段少澜身负轻伤，已经查得了其中关窍，在安置好其他锦旗卫后，已经手持锦旗卫的令牌在方才扣响了宫门，求见楚帝。
    柳皇贵妃听到这里，也是暗暗吃了一惊，好在段少澜平安归来了。
    “如今段家这孩子可算是安然返回帝都了。”楚帝拍了拍柳皇贵妃保养得宜、仍然犹如少女般柔软细腻的手，说道。“璇儿该是开心了吧？”
    “陛下，下次可不能这么轻纵着璇儿了。”柳皇贵妃很是郑重地与楚帝说道。“锦旗卫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器，璇儿只是个公主，哪里能够她要知道什么陛下就同说她什么呢。真纵得这孩子往后更加胆大妄为，那可该如何是好？”
    “你莫担心，璇儿知道轻重。”楚帝安抚柳皇贵妃。“再说，段家那个孩子和璇儿的事情如今也就差着朕的一道明旨赐婚了，璇儿心实，段家的孩子要是真的为朕办事死在了江南，璇儿还不知道要多伤心呢。”
    “陛下这么想是身为人父的一片慈心，可这事情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只怕不好。”
    “你放心，这事情镇国公府二房不傻，不会往外随意传说。朕身边的人若是敢往外胡说，朕也同样不会轻饶。”因为江南的那件案子，楚帝已经挂心了许久。“朕得召见段家那个孩子，好好问问江南一事。现在时辰还早，等朕走了你继续休息去吧。”
    “是，臣妾知道了。”
    柳皇贵妃送了楚帝出了颐华宫的宫门，等着楚帝上了早已等候在外的御辇离开后。柳皇贵妃转身快步回殿，跟在她身后的穗红一路小跑跟上了柳皇贵妃，将手心中的一个纸团塞在了柳皇贵妃手心。
    “你们都下去吧。”穗红对着其他宫女嘱咐到。“接下来我一个人伺候娘娘入寝。”
    “是，穗红姐姐。”穗红是柳皇贵妃身边的得意人，她说的话旁的宫女自然要听。
    回到殿中，方才点了满殿的灯火，现在因为柳皇贵妃还要入寝，便只剩床头的一盏烛火还亮着在了。
    柳皇贵妃依靠在床头，她已经拆开了方才在殿外穗红塞给她的纸团了。
    这纸团是之前吴川进殿与穗红插肩而过时趁人不备丢给了她的。
    “娘娘。”穗红上前低声询问。
    “穗红，把这灯罩取下来。”柳皇贵妃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
    穗红马上上前小心地将烛台上的灯罩取了下来，柳皇贵妃站起身来，走近了烛台，将手中的纸条凑近了不断跳跃的烛火，烛火在纸条上很快蔓延开来。
    “娘娘，当心手。”眼看着火焰迅速烧了起来，穗红忍不住小声提醒。
    柳皇贵妃另一只手冲穗红做了个手势，仍旧十分镇定地拈着那张纸条，在泛红的火焰即将触到她的指尖时，她才轻轻一抛将剩余的纸条丢进了一盏尚余半盏茶的茶盏之中。
    “穗红，等天亮了，派人传信去六皇子府上。”穗红连忙递了条干净帕子给柳皇贵妃擦手。“让六皇子无论今日安排了什么事，都得立刻进宫来见我，不然以后他就别认我这个母妃了。”
    得了柳皇贵妃派人传来的这么一句话，十分了解他母妃为人的萧珺，衣服都还没穿齐整呢，紧赶慢赶地入宫来了。
    说了没两句话的功夫，萧珺还在装傻，气得柳皇贵妃一时间也失了风度，揪住了萧珺的耳朵发起火来，萧珺这才老老实实地认了错，还连同亲妹妹萧璇一并卖了。
    “璇儿、珺儿。”柳皇贵妃看着眼前一双儿女，说道。“这一次的事情陛下向着你们，没有追究。可在我来看，江南那件案子即便我还并不清楚其中的内情，可看着陛下的神色，都知道这件案子牵连甚广，甚至可能连二皇子都脱不了干系。可正因为他脱不了干系，我才更怕会有人为了帮他脱罪，把你们也扯进去。”
    是啊，若是二皇子真的事涉其中，被楚帝派出去查案的段少澜和萧珺私交甚密，萧珺的亲兄长大皇子也难免会被拉入这滩浑水。
    “母妃，儿子真的知道错了。”萧珺又不是真的傻。“可儿子眼下如何做呢？”
    “你和段少澜的私交好不是什么秘密，你和他突然断了来往反而令人生疑。”柳皇贵妃说道。“你之后照常与他来往，今日出宫后去寻你大哥，把你干的蠢事同他知会一声，让他有个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