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送嫁

    萧璇和柳皇贵妃好一顿的解释，才安抚住了要去找楚帝的永寿大长公主。
    这一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端素郡主在得知了萧璇落水的事情，她怀着身子不方便探望，就让楚姐儿进了宫看望萧璇。
    楚姐儿在宫中待足了一日，临晚才出宫回了镇国公府。
    “哥哥？”楚姐儿刚进二房院子，就在廊下见到了段少澜。“哥哥怎么在这儿等我呢？”
    “楚姐儿，你今日入宫去了？”段少澜的伤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
    “嗯，公主姐姐生病了，母亲让我进宫陪公主姐姐说说话。”楚姐儿还指了指自己身后两个侍女身上拎着的食盒。“公主姐姐还送了我两盒点心呢，哥哥要不要吃些？”
    “你啊，就记着吃了。”段少澜冲她招了招手，楚姐儿颠颠儿得跑到了他的面前。“你不是进宫探病去的吗？公主身子如何？她为什么会好端端地落了水？”
    楚姐儿被段少澜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点懵，过了半晌才反应了过来。
    “公主姐姐说自己是不小心才落水的，因此着了些寒气。没什么大碍，只是皇贵妃娘娘不放心，才拘着公主姐姐养着的。”楚姐儿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公主姐姐还让我问哥哥好呢。”
    “嗯，我知道了。”段少澜听了这话嘴角不由自主往上翘了起来。
    冬去春来，过了那段严寒的时候，天气渐渐地回暖了起来。
    三月到了，宫中因为萧璐即将大婚的缘故，初初挂红。
    身体已然痊愈的萧璇看着宫门外急匆匆走过的一队宫女，回头吩咐身边的丹橘。
    “丹橘，替我收拾出十匹雪缎、还有过年的时候我新得的整套红宝石头面。”再没几日，萧璐就要大婚出宫去了，萧璇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正式给萧璐准备添妆礼。“等歇过了午晌，你和绿林跟着我去趟毓秀宫。”
    丹橘会意，招了两个小宫女跟着她一起下去收拾萧璇让她准备的那些东西去了。
    那次落水之后绿林倒是生了一场风寒，也是最近才病愈了，又重新回到萧璇身边伺候了。
    “公主，你可真舍得。”绿林笑着和萧璇说道。“那雪缎可难得了，公主你总共也才得了不过十五匹而已，直接把十匹都给了大公主。还有那套红宝石头面。可是陛下亲自命内务府中最好的工匠特意制给公主的，公主不是很喜欢吗？如今竟也舍得送人了。”
    “大姐姐成婚，我是她唯一的异母妹妹，给她添妆本就是理所当然的。”萧璇点了绿林一记。“雪缎、首饰都不过是身外之物，我没了这些也没什么。我送过去的东西贵重，就算全了一场我们的姐妹情份。还有你啊，看来我真是惯坏你了，说话越发不知道轻重了。”
    “公主，奴婢知错了。”绿林回过味来，知道自己方才的那番话的确说得有些逾越了，连忙跪了下来。
    “行了，起来吧。”绿林性子就是急躁，好在丹橘还算沉稳。“你和丹橘都是我身边最得用的人，我对你们的要求自然会比对其他宫女高些，将来无论是在宫内、宫外，在你任何话出口之前都要先在脑子里过一遍。”
    “是，公主的嘱咐奴婢记下了。”绿林起身。“奴婢日后一定记住公主的吩咐，再不胡乱说话了。”
    没几日的功夫自己便要出嫁了，这几天萧璐没事儿便会去陪着宸妃说说话。
    今日歇过了午晌也没什么事情，萧璐便又照旧来同宸妃说话。
    她们母女二人正说着话，外头来人禀报，说是萧璇带人过来了毓秀宫。
    “昭月公主可说来意为何了？“宸妃问道。
    “昭月公主说是准备了礼物给大公主添妆来的。”
    宸妃还没开口说要迎她进来，萧璐已经微笑着吩咐下去，让迎萧璇过来，再准备上茶水点心招待。
    过了一会儿，萧璇来了。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宫女，各个手上都捧着东西，看着阵仗的确是不小。
    “给宸妃娘娘请安。”萧璇笑着开了口。“大姐姐好。”
    “快，请昭月公主坐下吧。”宸妃连忙换人引萧璇落座。
    萧璇不急着落座，先让身后的宫女们把带来的雪缎和头面都放在了桌子上，原来空荡荡的一张圆桌上，顿时被堆了个满满当当的。
    “宸妃娘娘，大姐姐，是我思虑不周。大姐姐的婚事定下到现在，大姐姐再过几日就要成婚了，我才想起来还没有给大姐姐正式的添妆礼呢。”萧璇这才缓缓落座，与宸妃母女二人说道。“我不及宫中各位娘娘出手大方，今天特地命人准备了十匹雪缎和一套红宝石的头面过来，还希望宸妃娘娘和大姐姐千万别嫌弃才好。”
    雪缎难得宸妃和萧璐都是知道的，那套红宝石头面样式华丽，所用的红宝石最小也有指甲盖那么大，重点是颗颗品相都极佳，颜色嫣红还透着光泽。
    “瞧公主这话说的，我瞧着这份礼已经十分贵重了。”宸妃和萧璇客气说道。“不过送礼这事儿，哪里还劳动你特意跑这儿一趟，派人送来便是。”
    “初八便是大姐姐的大喜之日，这样的吉礼我身为妹妹肯定是得亲自过来送礼才是的。”萧璇和宸妃说罢，转头看向了一边的萧璐。“不知道我备的这份礼，大姐姐还算满意吗？”
    雪缎是贡品、十分难得，普天之下只有地处云南的两座织坊能够制作，上百织女需要耗费数年时间才能织就百匹。萧璐心中清楚，即便是萧璇能得到手的也不过十几、二十匹，她能够一送就是十匹过来，的确是很慷慨了。
    “年中我的一场花宴令妹妹意外落水，我还没来得及和妹妹亲自说声抱歉。”萧璐回过了神来，心境居然也十分平和，含笑和萧璇说道。“如今我出嫁在即，收到妹妹这样的厚礼实在开心，也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是场意外，大姐姐便不用向我说抱歉。”萧璇接过了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这礼大姐姐收得开心，与我就是最好的了。我祝大姐姐与驸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借妹妹吉言了。”
    萧璇和萧璐姐妹一来一往地倒是说了不少话，宸妃只捧着茶安静地坐在一侧。
    萧璇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宸妃的手轻轻抚过桌上的雪缎，触手柔软细腻仿若婴孩的皮肤一般，色泽绮丽在日光下还泛着光。
    “这雪缎皇后也不过才送了两匹大红过来，说让给了内务府为你裁制嫁衣。”宸妃看着十匹颜色艳丽，很适合做添妆的雪缎，不由感慨道。“到底是宠妃之女，底气都胜过了皇后。”
    “母妃有没有喜欢的颜色，我留两匹给母妃制两件新衣吧。”
    “我要这个做什么？我不缺新衣，反正在宫里我穿得再好也没什么用处。”身为女子，天生对衣料、首饰都会热衷，宸妃的手流连在雪缎之上迟迟没有离开。“你留着才是有大用处，嫁了人出了宫有了属于你自己的公主府，你少不得要在外交际还有公主府摆宴，你这段时间养得肤白，正适合这些艳丽些的颜色呢。”
    初七的时候，邓婷再次入宫，预备着明日一早和萧璇一起送嫁。
    诸位皇子也带着各自的王妃提前回宫，准备送嫁事宜。
    初七晚上，颐华宫中也热闹了起来。大皇子、六皇子带着正妃和嫡出的孩子们都过来了。
    一群小毛头在殿中嬉笑打闹，跟着的宫女、乳母们忙得不可开交。
    “我瞧着宫中已经布置得很是喜庆了。”大皇子妃温氏再次有孕，不过眼下还未显怀。“大公主出嫁了，再就轮到璇儿了。”
    “可不是吗？”六皇子妃赵氏也凑趣地说道。“到时候母妃就没有这般清闲了。”
    “是啊，转眼间孩子们都长大了。”说到萧璇，柳皇贵妃看着在殿中领着侄儿、侄女们玩耍的萧璇。“你们看看她，还是一副孩子王似的样子，竟也就长到十五岁了，眼看着也快要嫁人了。”
    到了初八那一日，天还未亮，萧璇就起身装扮好了，前往毓秀宫去了。
    “见过昭月公主。”穿了一袭粉衣的邓婷看见了萧璇，赶忙上前见礼。
    “今日是大姐姐的好日子，与我不必多礼了。”萧璇展颜一笑，问道。“我记着定安侯府还有小姐的，怎么今日却没见呢？”
    大昭女孩儿家出嫁，都会请闺中好友、姐妹们送嫁。
    在宫中萧璐只有萧璇这么一个异母妹妹，宗室中和她年纪相仿的都已经出嫁了，定安侯府她都有不少庶出的表姐妹们。
    只是定安侯府的那些庶出女孩儿都被养在生母姨娘跟前，体面、规矩都要差上一截，定安侯夫人不让她们入宫丢人，就只送了养在自己跟前的邓婷一个人入宫来。
    “家里是还有些姐妹的，只是她们没有入宫过，母亲担心她们在宫中失了规矩，才没让她们过来。”邓婷羞涩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