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养病

    柳皇贵妃和德妃在一处说话，萧璇看了看容光焕发的柳皇贵妃，不由回头和自己身边的宁贵人说道。
    “瞧我母妃，这阵子容光焕发，那皮肤显得比我还细嫩些呢。”
    “你又嘴贫，当心皇贵妃听见了可得说你了。”宁贵人笑着和她说道。“本来皇子封王是应当的，可如今偏偏除了二皇子以外的四位皇子都封了亲王，只得二皇子得了一个郡王位。这些年我瞧着皇后娘娘最是爱惜颜面的一个人，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凭她那个纸糊一般的身子能不病吗？”
    宁贵人入宫已经多年，待人接物、说话什么的倒是后宫嫔妃们学了不少，不过她性子纯直，向来是个直言不讳的。
    宁贵人初初入宫的时候，皇后为了想要招揽她到自己的麾下，不知道使了多少功夫。谁知道宁贵人偏偏和萧璇意气相投，两人成了忘年交，因此宁贵人自然更加亲近柳皇贵妃一些。
    皇后这才失了招揽之心，还数次设计宁贵人。
    胡氏起了个大早，梳洗妆扮好了就坐上了马车往自己的娘家理国公府去了。
    这些日子理国公夫人是愁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在知道二皇子最终只落得一个郡王位后，想着自己的长女品级还要低妯娌们一级，在自己房中哭了整整一日。
    今日她听了胡氏前来的消息，立刻亲自起身去院子外头迎了她。
    她本来想着长女打小便是个心高气傲的性格，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心中要受多少苦楚，想着胡氏必定是容颜憔悴，她此番回来娘家肯定是要一诉心中苦楚的。
    理国公夫人急匆匆地出来了，见到的却是满脸笑意的胡氏。
    “母亲怎么还亲自迎我了？”胡氏描画了精致无暇的妆容，身段更是窈窕、纤细，还束了腰，她在廊下冲着理国公夫人莞尔一笑说道。
    “你。。。”胡氏这样神采奕奕的模样实在是出乎了理国公夫人的意料。“你这几日可还好吗？”
    “自然是好的。”胡氏走到理国公夫人身边，扶着她的手臂两人走回了屋子里头坐了下来。“陛下封王的旨意下来了，我反倒是心安了。皇后娘娘在宫中生了病，我今日便是准备过来接上孩子们一起去宫中看望皇后娘娘的。”
    孩子们见了胡氏个个喜出望外地扑了过来，小孩子们就是这样，待在家里的时候整日想着要出来，出来住上了一段时日又想着家里的好。
    胡氏吩咐香冬先带着孩子们上马车去，理国公夫人拉住了胡氏。
    “你今后要是遇上什么事情，可一定要第一时间派人给家里传信。”理国公夫人生了好几个儿子，女儿只得两个。
    小女儿远嫁江南，八面玲珑的小女儿不仅拢住了丈夫的心，还博得公婆的喜爱，虽离得远些，但是理国公夫人心中还是放心的。
    偏偏高嫁的长女如今却遇上了这样糟心的情况。
    “母亲不必太过为我忧心了。”胡氏安慰理国公夫人道。“女儿知道今后的日子该要怎么过了。”
    “你知道就最好了。”
    躺在病榻上的皇后身子十分地虚弱，可为了萧瑧，她强撑着起身更衣，坐着软轿去凌云殿外为萧瑧求情。
    楚帝对待皇后，向来是给足了颜面的。
    毕竟是楚帝的祖父为他定下了皇后，皇后未嫁之时也是帝都中闺秀中的翘楚。
    可是萧瑧这一次犯下了大错，即便楚帝为了保全他，让人有机会将江南一案所有涉案者灭口，但并不代表楚帝心中没有怨气。
    病怏怏的皇后在凌云殿外跪了两个时辰，楚帝在凌云殿中都没有丝毫反应，殿内外侍候的内侍和宫女们吴川都事先吩咐好了，视皇后一行人如同无物一般。
    皇后本就是强撑着身子来的，再快要跪满第三个时辰的侍候，已经满头虚汗、面色苍白的皇后终于是再也支持不住了，身子后仰倒在锦绣身上。
    “皇后娘娘！”跪在皇后身后的锦绣见状抱着皇后的身子，大声呼唤道。
    殿中拿着一张奏折发呆了半天的楚帝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这才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奏折。
    “吴川，去外头传话，让她们赶紧把皇后给送回昭阳宫去，让太医院派人好生医治她。”楚帝蹙眉，将手中的奏折扔到桌上。“再传句话给皇后，她若是不好好顾惜自己的身子再来凌云殿，朕便让萧瑧连谨郡王都做不成。”
    “是，陛下，奴才这就出去传陛下的旨意。”
    等着吴川带人出去时，外头已经因为皇后的突然昏厥乱成了一团。
    “吴内侍官。”锦绣正让人小心地抬了皇后上轿，见了吴川，眼睛马上发出光来。“可是陛下要召见娘娘了？”
    “你们这些个没眼力见儿的，还不抓紧上去帮把手，皇后娘娘凤体尊贵，若是跌了、碰了，当心扒了你们的皮。”吴川先是回头骂了身后跟着的一圈小内侍，再转回头来笑着和锦绣说道。“锦绣姑娘，今日陛下政务繁忙实在是抽不过来空儿见皇后娘娘了，不过陛下吩咐我转告，皇后娘娘既然病了就好生在昭阳宫养病便是，皇后娘娘要是自己不珍惜身体，陛下自然就要问罪谨郡王了。”
    锦绣听罢白着脸后退了两步。
    “吴内侍官，这事情没得转圜了吗？”锦绣低声说道。“娘娘知道谨郡王犯了错，娘娘自觉身为养母难辞其咎，是特意过来请罪的。”
    “锦绣姑娘，皇后娘娘都这般情况了，这些场面上的话就别说了吧。皇后娘娘的来意，陛下心知肚明。”吴川面上仍是一副笑脸，不过话说出口却十分冷淡。“陛下还说了，若下次皇后娘娘坚持不顾惜自己的身子还准备继续来凌云殿的话，谨郡王日后就不必再是谨郡王了。”
    锦绣脚下一软，终究是没再说话，冲着吴川微微一福身，就命人抬着皇后回了昭阳宫。
    皇后被抬回了昭阳宫，吴川提前让人请来的太医早就在殿外候着了。
    锦绣让人小心将皇后安置回了床上，太医立刻上前查看皇后的症状。
    “锦绣姐姐，谨郡王妃求见皇后娘娘。”这时候，皇后殿中幸有锦绣调度，一切仍是井井有条。这时候，外头来了个小宫女，跑到了锦绣身边说道。“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锦绣只得嘱咐了边上的人，让她们继续照管着皇后，自己急匆匆地出了殿，她一出来就见谨郡王妃胡氏带着她膝下嫡出的三个孩子等在殿外。
    “奴婢见过谨郡王妃。”锦绣快步走下了台阶。
    “锦绣姑娘起来吧。”胡氏让她起身。“我在宫外得了消息，说是母后凤体不适，这才想着带着孩子们进宫看望母后。不知道母后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谨郡王妃来得实在有些不巧，娘娘病中精神不济此时还正歇息着，奴婢也不知娘娘何时才能醒过来。”锦绣说道。“要不今日郡王妃还是先回去吧，等过几日再来吧。”
    “原来是这样，那我也不好叨扰母后修养了。”胡氏和身边的香冬牵过了身边的孩子们，说道。“如果过几日母后情况有所好转，还请锦绣姑娘传信谨郡王府。”
    “郡王妃放心。”锦绣送着胡氏一行人离了昭阳宫。
    “郡王妃，我们接下来是出宫还是？”离开了昭阳宫，香冬问道。
    “反正带着孩子们都进宫了，也不能白跑这么一趟，随我去听竹宫吧，去给母妃请个安。”
    听竹宫的主位妃嫔秦昭仪是谨郡王萧瑧的生母，胡氏和她算是常来常往，孩子们也很喜欢这位温柔的亲祖母。
    正在殿中休息的秦昭仪得知胡氏带着孩子们来了，很是欣喜。
    孩子们一进殿中立刻都围去了秦昭仪的身边，争先恐后地和她说话。
    萧瑧被送去皇后身边养育后就和生母不再亲近了，好在萧瑧的妻子胡氏对她还算亲近。
    “你今日进宫是去探望皇后娘娘的吧。”秦昭仪揽着孩子们，和胡氏说道。“要是知道你要来，我该派人和你说一声的。打从封王的旨意下了之后，皇后就病得起不来身了，连妃嫔的请安都免了，省得你入宫白跑一趟。”
    “无事的，母妃。”胡氏坐了下来，微笑着说道。“就是见不着皇后娘娘，带着孩子们来看看母妃也是好的。”
    孩子们一个劲儿地缠磨着秦昭仪，秦昭仪笑呵呵地让人准备了孩子们爱吃的点心和牛乳，吩咐人带着孩子们先去了偏殿。
    等着孩子们去了偏殿玩耍，秦昭仪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淡去了。
    “最近府上可还好吗？”秦昭仪担忧地拉过了胡氏的手，问道。
    “回母妃的话，府上现在一切安好。”相比一向端着姿态的皇后，胡氏还是与更喜欢这位和顺、温柔的亲婆婆。
    “那就好。”秦昭仪舒了一口气。“只是委屈了你。”
    萧瑧不亲近自己，好在出身高门的胡氏对待自己还算亲近，隔三差五地就会带着孩子们进宫来陪她说说话。
    秦昭仪想着胡氏出身高贵，门第不比其他皇子妃低，如今因为萧瑧行差踏错，却要比其他皇子妃们低一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