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生产

    萧璇止不住地笑了，点了点头。
    回宫的路上段少澜便一直骑着马安静地跟在马车边，坐在马车里头的萧璇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他，嘴角一直上扬着。
    终于到了宫门前，段少澜掉转了马头。
    “你等一下。”怕段少澜走了，萧璇赶忙起身走了出去，站在车辕上叫住了他。“今日你看了公主府的逐项布置，可还喜欢？”
    段少澜没料想到萧璇会说这个，怔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公主府是公主的府邸，我的喜好不那么重要。”段少澜轻声道。
    “怎么不重要了？”萧璇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眼睛也仿佛放出光来一般。“将来你不也是要住在里头的，你喜不喜欢对我来说挺重要的。”
    说完了这么一番话，萧璇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段少澜被萧璇说得脸上也发热了。
    “我很喜欢。”过了半晌，段少澜才笑着说道。
    马车缓缓通过宫门的时候，坐在马车里的萧璇忍不住掀开车帘回头看去。
    段少澜仍旧骑在高头大马上停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她。
    萧璇伸出手来冲他挥了挥，即便她的马车已经走了很远，她早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了。
    萧璇喜滋滋地坐了回来，觉得心口一阵阵地温热。
    回到了颐华宫，萧璇去找柳皇贵妃说话。
    柳皇贵妃手里正拿着一本册子和穗红对着什么，连萧璇悄咪咪地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母妃，在做什么呢？”萧璇凑到柳皇贵妃身边，好奇地问道。
    “哎呀，吓我一跳，你这孩子进来怎么也没个动静？”萧璇兀地出声，吓了柳皇贵妃一跳，她挑眉嗔道。
    “嘿嘿。”萧璇傻笑着在柳皇贵妃身边紧挨着她坐了下来。
    “边上那么多空位不去坐，偏得和我挤在一处。”柳皇贵妃差点被萧璇挤得倒仰。
    萧璇面对柳皇贵妃的嗔怒丝毫不以为然，反而趴在她的肩头伸长了脖子去看柳皇贵妃手里的册子。
    只见册子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是各式珠宝、衣裳布料，甚至还有房契田契等等。
    “这都是什么？”萧璇歪着脑袋问道。“这是母妃的私产吗？母妃这个时候点算这些做什么？”
    “公主，这些是娘娘的私产没错，不过等到公主出嫁之后，就算不得娘娘的私产了。”穗红笑道。
    萧璇反应过来，脸颊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
    “江南的事情才了，我准备等上一阵子再和你父皇提赐婚给你的事情。”柳皇贵妃拍拍萧璇的脸，乐了。“你的嫁妆打从你出生那一日我就开始为你攒着了，十几年过去了，东西已经攒了不少，不过有些杂乱，所以要趁着这个时候整理起来了。今日去看了自己的公主府，可还喜欢吗？”
    萧璇红着脸紧紧地抱住了柳皇贵妃的手臂，不好意思地将头抵在她的手臂上，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父皇最惯你，连工部呈上来的图都是亲自过目命人修改了的，想来你也应该是喜欢的。”柳皇贵妃拍了拍萧璇的头顶，柔声说道。“我挑了一些摆件和装饰，这段时日会让穗红亲自带着人运出去送到你的公主府上去。虽然你成婚的日子还不定，但是总归公主府也是该要布置起来了。”
    “谢谢母妃。”萧璇听到这儿，才抬起头来糯糯地道了谢。
    镇国公府，端素郡主总算是安然无恙地熬过了怀胎十月，瓜熟蒂落之时，她有惊无险地生下了一个健壮、白胖的男婴。
    为了给女儿打气的贤王妃，在端素郡主发动进了产房时，亲自来了镇国公府，坐镇二房。
    守在端素郡主身边的贤王妃从稳婆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身上还满是血腥气的婴孩，躺着的端素郡主满头大汗，已然是透支了浑身气力的模样。
    “母妃，快给我看看孩子。”端素郡主刚刚生产，连手都抬不起来，有气无力地催着贤王妃赶紧将孩子给她看看。
    “好，好，你不要急。”贤王妃还没来得及多多稀罕一下亲外孙，看着满眼热泪的女儿，只得抱着婴儿弯下腰来凑到端素郡主床头。“孩子生得好，小手、小脚动弹起来都很有劲。”
    端素郡主看了贤王妃怀里的婴孩儿挣手扎脚的活泼样子，一直在眼眶里头不停打转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本来以为这一生自己不再会有真正承继了自己血脉的孩子了，现在这个孩子便是上天赐予她的意外之喜。
    “郡主现在可不能再落泪了，当心伤着了眼睛。”一边的稳婆连忙取来了帕子，擦去了端素郡主颊边不断滚落的泪珠，连声劝道。“郡主生这一胎颇有些年纪了，这个月子需比一般女子坐月子还要更加精细一些。”
    “是，是，说得对。”贤王妃心中除了在意刚刚降生的小外孙以外，还十分惦记端素郡主的身体情况。尽快请来的大夫一直都说端素郡主这一胎是养得极好的，但是女子生产本就是要在鬼门关前打转的，加上端素郡主的年纪的确是有些大了的。“这是大喜事呢，别哭了，多笑笑。”
    “母妃，我知道了。”端素郡主带着笑容勉强止住了兴奋的泪水，她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刘嬷嬷，吩咐她出去报信。“去外头说一声吧。”
    婴孩的啼哭很快得传了出去，段成文、段少澜和楚姐儿打从端素郡主开始发动，已经木头人似的在外头院子等了许久了。
    楚姐儿虽然是女孩儿，她想闹着进去陪伴端素郡主。端素郡主生怕她年纪太小会被吓到，硬是没有同意。
    楚姐儿一只手拽着父亲、一只手拉着哥哥，听着屋子里头时不时传来端素郡主的痛呼声，急得直掉泪。
    终于听见屋子里头没了端素郡主的声音，转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婴啼，三人顿时都愣住了。
    过了没一会儿的功夫，房门打开了一道小缝让刘嬷嬷从里头走了出来。
    “给老爷报喜，给哥儿、姐儿报喜。”刘嬷嬷也是激动不已。“郡主平安生下了一个哥儿。”
    段成文听了，已经在外站了许久的腿立时发软，险些栽倒了下去。
    “父亲！”段少澜放开了楚姐儿，一把扶住了段成文站稳了身子。“这是大喜事，祖父已经派人多次来问了。现下母亲已经平安诞下了弟弟，父亲该要亲自去向祖父报喜的。”
    “是，是的。”段成文连忙点头。“只是.......”
    “这边父亲不必担心，外祖母还在里面陪伴母亲呢。”段少澜送了段成文往外走，边说道。“再不济院子里还有我和楚姐儿呢。”
    “好，那我这就去和你祖父报喜了。”段成文这才急匆匆得往镇国公的院子去了。
    等着稳婆和乳母替刚降生的婴孩洗了澡，裹上了襁褓，也有人替端素郡主简单得收拾了一下，婴孩被安置在了端素郡主身边。
    端素郡主看着众人忙停当了，就让人去把等在外头的段少澜和楚姐儿都叫了进来。
    楚姐儿得了消息，马上一阵风似的刮了起来，还差点在端素郡主床前跌了个跟头。
    “你这孩子怎么冒冒失失的。”端素郡主看着眼眶发红的小姑娘爬起来以后一脸依恋得跪坐在自己床边，微笑着说道。“母亲和弟弟跑不掉的，都等着我们楚姐儿进来看呢。”
    “母亲。”楚姐儿趴在床边，看着襁褓里的婴孩。“我弟弟长得真好看。”
    众人听了楚姐儿孩子气十足的话来，都有些忍俊不禁。
    这刚刚降生的孩子除了体格健壮能够看出来，皮肤尚且还红皱着，除了稳婆该说的吉祥话外，还真说不出来好看还是不好看。
    “母亲。”段少澜也跪在了端素郡主床前。“母亲辛苦了。”
    “好孩子。”端素郡主看着面前这两个打从出生就养在自己跟前的孩子，眼眶不由发酸了起来。“你们父亲呢？”
    “回母亲的话，祖父多次遣人来问，现在得了喜讯父亲便亲自过去向祖父报喜去了。”段少澜腰身直挺，说道。
    楚姐儿则用自己的手指试探地轻轻触碰婴孩的手指，婴孩躺在那里活力十足的样子，小手小脚不停挥舞着，突然就一把攥住了楚姐儿的指尖。
    “母亲，你看！”楚姐儿喊了一声。“弟弟抓着我的手呐。”
    “没事儿。这是弟弟和楚姐儿玩呢。”端素郡主毕竟刚刚生产过，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和楚姐儿说话还是一副疲惫的样子。
    “嗯嗯，楚姐儿以后一定好好待弟弟玩耍。”
    端素郡主平安生下孩子的消息，在帝都中传得飞快。
    首先前往镇国公府道贺的便是贤王、贤王世子和世子妃，刘嬷嬷领着乳母抱着孩子给贤王看了一眼。
    “好，传话给端素。”贤王看见外孙，同样喜出望外。“让她好好将养身子。”
    因为端素郡主暂时无法出面见客，镇国公世子夫人只得出面接待陆陆续续登门道贺的家中好友、姻亲、故旧们，一时之间忙得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