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尽释

    萧璇虽然已经成婚，但到底不过才这般年纪，如今在她身边近身伺候的人又都是还没成亲的姑娘家，虽然在伺候萧璇的事情上面她们是个个尽心，可面对这样的事情都是懵懵懂懂的。
    如今，帝都中人眼瞧着萧璐和萧璇都嫁入了镇国公府，一人嫁到了镇国公府嫡出大房，一人嫁到了庶出的二房。
    柳皇贵妃摸摸萧璇的脑袋，也不禁感慨萧璐的运气倒是真的不错。她成婚不久就怀孕生下了长女，楚帝得了第一个外孙女高兴之余，破例提前封了萧璐的长女为郡主，还给姐儿定了大名——段柔。如今萧璐长女将满周岁，萧璐又在年三十的年宴上再次诊出身孕。
    之前萧璐不懂事，楚帝才气恼与她。萧璐出嫁后脾气收敛了不少，又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楚帝的脾气坚持不了多久就散了。大年夜这样的好日子，萧璐再次有孕，一场宴席下来楚帝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楚帝膝下只有萧璐和萧璇两个公主，难免一直被人拿出来比较着。
    往昔，萧璐是一直落在下风的。眼下，看起来反倒是萧璇过得不如萧璐了。
    女子嫁人生儿育女乃是常事，也难怪萧璇看着萧璐再次有孕会心中急切了。
    柳皇贵妃自己深知女子年纪大些生子才会更加稳妥，当年她入宫做了楚帝的侧妃，生下长子秦王时的年纪，约莫就是现在萧璇这个年纪。
    若不是因为当时生长子的时候伤了身子，也不至于其后数年她才有了次子和幼女。也正是因为生长子之后身体将养得不太好，次子和幼女也不会在幼时总是生病。
    为此，柳皇贵妃倒情愿女儿年纪大一些再怀孕生子最好。
    好在萧璇昨晚不过是一时的想不通罢了，加上在年宴上又喝了些酒，这才会在昨晚当着段少澜的面前失了态。
    她一早醒来后，昨晚的醉意消了，自然也就没有那么重的心思了。
    加上柳皇贵妃的一番话，她只得乖乖听着了。
    “母妃，我其实真的没想那么多。”萧璇冲着柳皇贵妃撒娇说道。“不过是昨日宴席上喝了酒才会多想的。”
    “那样是最好的。”柳皇贵妃将信将疑地说道。“记着母妃说的话，胡思乱想才是大忌，伤心不说还伤身。”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萧璇点头认错。
    “放心吧，你的身子虽然纤弱，但是没什么问题。”柳皇贵妃说着说着，就压低了声音。“打从你来了葵水以后，我嘱咐过刘太医要好好调养你的身体，所以你不必担心什么。”
    年初二是秦王府上举办家宴，邀了兄弟姐妹们去秦王府团聚。
    萧璇和段少澜一同赴宴，在秦王府门口正遇上了萧璐夫妻。
    “大姐姐，新年好。”萧璇面色如常上前与萧璐寒暄。
    “谢了。”萧璐微笑说道。“来人，快让姐儿来给姨母见礼。”
    乳母连忙抱着萧璐的长女上前，小女孩儿今日穿了一身的红，肤色雪白、乌发黑瞳，梳了两个花苞髻，两个发髻上分别系着一串金铃，小模样不知道多讨人喜欢。
    她乖乖地喊了声姨母好，奶声奶气地可爱极了。
    “真乖。”萧璇连忙让绿林拿了一个锦盒过来，递给了萧璐说道。“这是我给柔姐儿的年礼，大姐姐替她收下吧。”
    萧璐不推辞直接收了下来，当着萧璇的面儿打开了，里头是一副赤金盘璃璎珞圈，纯金打造，瞧着足足有一个孩童手指般粗细，镶嵌在上头的七色宝石各个颜色纯正，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被乳母抱在怀里的柔姐儿倒是被颜色鲜亮的宝石吸引了目光，伸长了手臂就要去够盒子里的璎珞圈。
    “好了，先拿着玩吧。”见女儿喜欢，萧璐将璎珞圈取出来放在了柔姐儿身上，又嘱咐着乳母要看好姐儿玩耍。
    纯金打造的璎珞圈重量不轻，小孩子们不需要带什么首饰，最常收到就是各式各样的璎珞圈。只是眼下柔姐儿的年纪还太了，这么重的璎珞圈她带着还不太合适。
    饶是这样，柔姐儿抱着璎珞圈，小脸上也是一副正在使力的表情。
    “是我想得差了。”萧璇见状，忙说道。“我前几日命人挑出来的时候，只想着这璎珞圈做工精湛，却忘记了柔姐儿年纪太小，戴不得这么重的东西。”
    “这是妹妹的一片心意，便是柔姐儿如今戴不上也是无妨的，她总会长大的。”萧璐安顿好了女儿，笑着和萧璇说道。
    “那就好。”萧璇说着说着，索性主动上前挽过了萧璐的手臂，扶着她小心往王府里走。“我扶着大姐姐往里走吧。”
    “谢过妹妹了。”萧璐微微地怔了一下，很快就放松了身体，和萧璇一起走了。
    被忘记在身后的段少游、段少澜堂兄弟二人，相视而笑，也慢慢踱步跟上前去了。
    萧璇挽着萧璐的手臂，像是迁就萧璐一般，脚步步子迈得很小，很是小心翼翼。
    “妹妹不必如此小心的。”萧璐笑了。“我胎像稳固，便是走得快些也可以。”
    “大姐姐的肚子还瞧不出来呢。”萧璇看着萧璐尚且平坦的腹部，有些艳羡地问道。“大姐姐这一胎若是个男孩儿，正好能凑成一对好字儿了呢。”
    “其实肚子已经起来了一些，只是冬日的衣裳厚这才看不出来什么。”萧璐下意识地低下头来，眉目柔和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第一胎是柔姐儿，若是第二胎是个男孩儿自然最好。”
    “大姐姐，必然能够心愿得偿。”萧璇诚心祝福。
    “谢你吉言。”萧璐忽然心中生了感慨。“现在想想那时候在宫里与你争锋相对、满身戾气的自己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一样。有时候我都难免有些恍惚，怎么一夜之间我就有了自己的家还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女儿了。”
    “往日也有我的错呢。”萧璇说道。“那时候我们都不懂事，现在我们都成婚了，都是大人了。一家子姐妹，我希望大姐姐一生顺遂、子孙满堂。”
    “多谢你。”许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萧璐心肠都变得柔软了许多，听了萧璇的话几乎就要落泪。“让你见笑了，我如今竟然这般喜欢落泪。”
    “没事，大姐姐这样也很好的。”
    姐妹二人相视一笑，多年隔阂仿若都消失了。
    年里头萧璇和段少澜同样忙碌得很，邀他们夫妻二人的帖子足足攒了一沓子。又因为是在年里头，萧璇拿着帖子一张张地看过去，竟是一家都不好推脱不去。于是他们夫妻二人只有强打起了精神，一家家地登门。
    “好不容易你放了几日的假，我们却天天都要出门，一日都不能好好在家。”一日萧璇应付得累了，趴在段少澜怀里撅着嘴巴小声抱怨道。“从来没有觉得过年这般累过？”
    这是萧璇出嫁的第一年，往年萧璇过年只需待在宫中，至多出宫去一趟永寿大长公主府。
    “习惯就好了。”段少澜抱着她轻声哄，替她按摩。“再坚持几日，我已经看好了一日的空档，我们可以出城走走，你觉得可好？”
    “真的？”萧璇这才惊喜地撑起了身子，问道。“你准备带我去哪儿？”
    “离帝都很近的永年县有年市，据说是从年初一摆到年十五的。我幼时曾和父亲、母亲一起去过，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段少澜见她来了兴致，笑了。“想必你该是喜欢的，到时候我们穿得低调些，只带了一两个侍女过去走走。”
    “好。”萧璇又主动扑进了段少澜的怀里头去。“我要去。”
    这时候段少澜抱着满怀的软玉温香，直觉浑身都热了起来。他的手掌在萧璇的腰肢盘巡，逗得萧璇在他怀中小声笑了起来。
    屋子里头的侍女们很有眼色，见此情形纷纷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屋子外头去。
    萧璇尚且不察，段少澜却是注意到了的。他趁势抱着萧璇陡然起身朝着床榻走去，萧璇惊呼一声赶紧抬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她看着段少澜的眼神，羞红了脸颊。
    段少澜将她轻轻抛入帐中，她发丝不由散落开来。
    段少澜随即上前，拽过她的手臂，将她的身子全部罩在自己身下。
    “不许胡闹。”萧璇经了人事哪里不知道段少澜的打算，可看着外头天色未暗，她赶忙抬起胳膊抵住了段少澜的胸膛，不让他再靠近。“外头天色还那么亮呢。”
    “这样不就不亮了。”段少澜唇角含笑，抬起手臂将床帐全都放了下来，冬日为了保暖，床帐比夏日的时候厚了许多很能遮光。
    等到床帐全部垂了下来，床榻里已经昏暗了许多。
    萧璇躺着，看着段少澜的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在他再次俯身凑过来的时候，她这才双手揽住了他的脖颈任他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