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四十九章向死而生

    当宇宙洪荒第三尊神王，和亘古第一生灵混沌大帝相遇的瞬间，一切的景象，截然而止！
    极为突兀，毫无征兆。
    孟凡的视线，又回到了现在，那双苍白的造物之眼，也在这一刻忽然被蒙住一般，恢复了原状，什么也看不到。
    甚至双眼，一阵剧烈的刺痛，这种刺痛，让他接连后退了几步才被战天巨人一把扶住，险些摔倒。
    周围众多神王全部面露异色，女帝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呵……”孟凡揉了揉双眼，再睁开，眼睛里，一片雾蒙蒙，仿佛……盲人的双眼，灰败的颜色！
    这一幕，让女帝、邀月公主、古皇、战天巨人都是大吃一惊。
    孟凡眨动双眼，好半晌，那一片灰败，也无法散去，没错……他丧失了视力。
    他已经盲了。
    虽然神王造物主级别的神王，哪怕没有视力，通过其他感知，仍然能够看到一切，但他的双眼，毕竟是天意双眼，造物之眼，能够窥探到许许多多其他神王无法看到的东西，此刻却彻底的丧失了这种能力，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
    也让周围神王，都感到一阵惊慌，因为根本没有看到人出现，没有看到人出手！
    “这里，也有一个天道。”孟凡倒是云淡风轻，微微笑着。“就是混沌大帝，在这里，不需要遵守天道的秩序和法则，我的大道真意，各种力量，可以无限的施展，不用恐惧，但是，却要遵守混沌大帝的规矩。我窥探上古秘密，到最关键的时刻，毫无征兆的瞎掉双眼，是因为我违反了这里的法则，不过，没什么。”
    一句没什么。
    孟凡猛的伸出双手，直接戳进自己的双眼，将两颗造物眼珠生生挖出，一把捏碎，鲜血，直流！
    剧痛，也立刻席卷了他的脑海，不过很快，就被他以强大的意志力镇压，驱散。
    双眼中的鲜血，也很快止住，不多时，再睁开，两颗更加明亮，清爽的眼睛，出现在他的眼窝里。
    神王境界，断肢重生，完全可以做到，但是这么轻易的就长出一双新的眼睛，就算是神王，也太难了，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是做不到的，因为越强大的神王，他们的血肉越是经过长时间磨练出来的，新生的血肉，要达到最强盛的状态，需要时间的沉淀，也只有孟凡，以造物主的手段几乎能够复刻任何血肉，才能眨眼恢复。
    真的是眨眼恢复。
    “人道，百圣。”孟凡长呼出一口气：“我本以为九大神王的秘密，已经是所有的秘密，能得到九大神王的传承，就已经是至高的成就，却没想到，上古纪元末章，真正重创了混沌大帝，甚至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创造了神隐之路的，根本不是九大神王，而是人道百圣，人道，人道……”
    他缓缓腾空，看着混沌界深处那一片厚重的迷雾，冷声道：“窥探远古，你不许，那我就亲眼见见当人道始祖出现之后，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猛一回头，双手虚抓，乾坤方舟立刻极度浓缩，化为一个小小的节点，融入了他的本源，封神方舟，也被他以空间手段，放置在了一片中千世界中，也融入了自己的身体里，在血脉中游走。
    而后，大步向前，入内混沌界！
    不论从出世以来，一直到今天，孟凡做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多少次席卷起风云，多少次力挽狂澜，其实他所做的，对于整个宇宙洪荒来说，都不值一提。
    宇宙洪荒，何其浩大？
    千万维度，无法计数。
    纵然他在诸天万界里名声赫赫，其实，这不过是千万维度中的一个。
    纵然他身后纪元联盟，两百多尊神王，这个数量，相比较宇宙洪荒的神王，怕也是九牛一毛。
    虽然他是三劫神王，在诸天万界，这一个纪元，是唯一一尊三劫神王，可是整个宇宙洪荒这般浩大，在某个维度，定然还有他这样的存在。
    所以他的存在，他的所作所为，跟整个诸天万界相比，也许真的是九牛一毛。
    只有当他踏入混沌界。
    走向那个在许多维度，都被称作亘古第一，一举一动，牵扯天地命数的混沌大帝。
    这一刻起，他才真正的，走出了诸天万界那种“角落”，也不再是坐井观天，而是走向了整个——宇宙洪荒！
    还会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也许是死亡！
    孟凡看似孤身一人，却是身兼两大方舟，以向死而生的态度，走向了混沌界的深处。
    当他一步步走上前，忽然间，一个厚重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天地众生，都是向活而生，为何只有你，向死而生？
    天地万物，都想要永生，或者苟活于世，或者规避一切，龟缩在某个角落。
    孟凡，为什么你却要不断的忤逆大势，为不可为，行不可行呢。
    这么多个纪元，呆在我亲手缔造的混沌界中，眼看着曾经的英豪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我很无聊。
    你的诞生，让我倍感有趣。
    在杀你之前，我对你充满好奇。
    告诉我，你的道，是什么。”
    混沌大帝的声音，在孟凡的脑海里回荡着。
    在这里，在这个混沌界，混沌大帝，就是天道的，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整个世界，他的意念，也能传遍整个世界。
    现在的孟凡，所行走的道路，就是上古人道百圣曾经走过的道路，一路入内，走向那代表着混沌的浓雾。
    那片浓雾，无边无际，以孟凡的视觉，也无法看到尽头。
    “并非每个人，自仰望天空的那一刻起，就拥有什么宏大的愿望。”孟凡轻笑道，即使听到混沌大帝的声音，他仍然镇定自若。
    三劫神王，诸天万界两个纪元里唯一的一个三劫神王，就连无常仙王，都没有达到的境界，他当然有自己的自信。
    “难道，当我在乌镇中日日苦修的时刻，我会知道宇宙洪荒是这般广大，诸天万界只是一个角落，而万域，更是诸天万界的一个角落，在万域中，乌镇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尘埃么？
    我不知道。
    所以我，可以说是‘鼠目寸光’。
    我只想抓住眼前，只想为了自己身边的人做出一些努力。
    可是当我越走越远。
    我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知道的事，越来越多。
    我背负的，越来越多。
    我要做的，越来越多。
    混沌大帝，在我的生命之初，我的理想，只是让母亲过上好日子罢了。”
    孟凡笑的很纯粹。
    “而当时我心中的好日子，也就是不愁吃喝。如果你非要问我和诸王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我从未想过，永生。
    每时每刻，我都在走向死亡。
    万物都要泯灭，包括你，包括高高在上的天道，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我又有什么资格，妄想那古往今来无数人妄想的，永生不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