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四十三章第二个疯子

    巅峰。
    古往今来的强者都希望攀登到至高处，站在巅峰。
    而宇宙洪荒的至高处，便是天道。
    大约在龙象谷时代，世上诸多大道还隐匿在乱流和浑浊之中。渊虚老人并未发现自己创立了魔道，而更古老的洪荒太龙只醉心于更强大的力量和无拘无束的翱翔，也未想到自己为了追求力量而窃取的神意可以缔造出一个先天神圣的纯血天龙族，并在后世百亿年里长时间的保持着辉煌与强盛。
    古来强者，皆如此。
    龙道从出现到真正形成，经过了近百亿年。
    人道，也是如此。
    魔道，大约有九十亿年。
    荒兽很早就出现了，但是因为荒兽智慧低下，大道的概念是在龙象谷时代才开始被提及，那只有三千万年。
    漫长的岁月才孕育出了诸多大道。
    在那些始祖称雄的岁月里，就算是当事人，也并不知道自己创造了什么。
    这种事情，不算稀奇。
    纵观无限领域的历史，简直就是宇宙洪荒历史的一个缩小和侧写。在无限领域历史的初期，一些根本没有踏入武道，也对诸天法则一窍不通的凡夫俗子，穿上看起来人模狗样的道袍，到处招摇撞骗，欺骗皇帝自己有炼丹的手段，能让皇帝长生不老，于是皇帝给予荣华富贵，骗子们便竖起丹炉。
    骗子们当然不知道如何炼丹，只是将自己能搞到的各种东西都扔进丹炉里混合在一起燃烧，一次小小的意外，扔进丹炉的东西发生了变化，引起了一次爆炸，于是骗子道士们从灰烬里爬出来，在小册子上将这个配方划掉，并注明，这个配方很危险，不要使用。
    许多年后，骗子们都老死了，那个痴心于长生不老的皇帝也老死了，某个收拾皇家庭院的人找到了这本小册子，出于好奇，重新配置了册子里的东西。
    然后制造了可以让人娱乐的烟花。
    又过了许多年，烟花开始向外传播。
    凡人们发现可以用烟花做武器。
    但最早用烟花做出的武器，粗糙的不堪入目，甚至连弓箭也不如，使用困难，几乎没有威力，而且很难击中敌人。
    这种粗糙的武器，在早期基本上只有一种用途，就是制造光火和噪音，恐吓敌人。
    又过了许多年，凡人们稍微改良了这种粗糙的火器，威力上提升了一些，使用变得简单了一些，准确度也高了一些。
    但仍然比弓箭弱了很多。
    这个时候的火器，相比较弓箭，只有一种优势，就是人人都可以使用。
    弓箭的使用对臂力、技术，等等方面的要求非常高，在凡人的军伍中，要培养一个合格的弓箭手是很难的，但是这种粗糙的火器就没有这个问题，哪怕是老人，只要能拿起这种火器，简单学习，就能使用，这使得军伍可以大量的扩招“远程士兵”，军伍的门槛被降低了，士兵的数量也增加了。
    于是，这种粗糙的火器开始大量的应用。
    大量的应用，就意味着大量的改进。
    就像一本书，只有一个人看，就只能得出一种感悟，一旦读的人多了，感悟也就多了。
    当火器被许多人使用，火器就被改进的越发强大。
    之后，大约在骗子道士无意中做出配方的八九百年之后，火器已经强大到可以摧毁一切。
    也许能摧毁一堵墙，也许能摧毁一座城池。
    甚至十几个人就能摧毁一座强盛的帝国。
    再后来，无限领域的凡人们制作了可以跨越星海的铁鸟，这铁鸟和当年的小小炼丹炉没有什么比较性，但铁鸟的源头，就是那小小的炼丹炉。
    道士们知道自己的一次无心举动，会如此改变后来的世界么？
    他们当然不知道。
    他们只是希望能得到荣华富贵而已。
    最早的大道始祖们，也是如此。
    在他们的时代，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们只是希望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或者能看到更远的世界，有更高的领悟，在他们的时代，他们追求个人的成就，而非整个种族。
    因为在那个时代，他们的种族，还很弱小，甚至还没有出现。
    也许只有一个大道始祖例外。
    人道始祖。
    人道始祖在开始，就希望能彻底的改变人族，创造一个辉煌的，强盛的，无与伦比的种族。
    但哪怕是人道始祖，在最初，也只是希望壮大人族，而非“人道”。
    人道真正形成，也经历了百亿年之久。
    这也是为何人道始祖的境界始终不高的原因，他并不追求自我的成就。
    因为诸位始祖们并没有想过建立自己的大道，甚至根本没有大道的概念，因此在很漫长的岁月里，甚至可以说，在三千万年以前的无尽岁月中，所有强大的神王当站到了一定的高峰，他们无处可去，也没有其他可以所求的，他们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
    就是参悟并踏入当时世界上唯一的大道。
    天道。
    所以世间大道，都有天道的影子。
    因为空白，就要填补，要填补，就必须要向已经填满的学习。
    要向先行者学习。
    过去百亿年的岁月里，天下万族，诸多大道，向前走，基本上就是两条路。
    一条路，是摸索自己的大道。
    另一条路，是参悟天道，学习天道。
    大约在龙象谷覆灭之后，那些在漫长岁月中摸索并酝酿的大道开始发酵，于是所有大道走上了另一条路。
    区别于天道，创造自己的东西。
    但新时代的大道领袖们自己也清楚，他们可以创造新的东西，属于自己大道的东西，却决然不能否定先贤们所做的一切。
    就像一个民族，哪怕自己弱小，受到其他种族的欺凌，也无法完全否定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历史，不然的话，自己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
    更何况，百亿年的岁月，如何否定？
    难道否定了，过去百亿年的历史就不存在了？
    所以当诸天之源开启。
    几乎所有的大道之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他们的机会来了。
    他们可以补全自己的大道。
    在他们大道的历史上，有无数的前人、先贤，他们自己未必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意味着什么，但他们都是大道的一部分。
    而这些前人和先贤，在没有大道可以追寻的时代，几乎，都尝试着踏入了诸天之源。
    所以补全所有大道的机会，就在诸天之源。
    秦太川做到了。
    他在诸天之源中找到了一代邪神的一些残骸和遗迹。
    不仅如此，他还找到了更古老的东西。
    邪道在第一代邪神的手中渐渐成型，但这并不意味一代邪神就是邪道的始祖，邪道，自古以来就在流传，只是一直没有形成大道。
    在诸多强者对决的时刻，秦太川找到了许多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后，在孟凡与天帝的对决进入最后一步，天道无比衰弱的时刻。
    秦太川补全了邪道，成就了七劫神王。
    他的笑声在诸天之源中回荡。
    让诸王们知道。
    此时此刻的诸天之源中，除了冠军侯以外，还有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