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六百一十八章虚无故事

    “瘟疫……终极造物……”
    统帅响起了道主归来之时，说起的那个词。
    终极造物。
    十几万年前，两名道主抵达了那座弱小的宇宙，并用了很短的时间，通过改变法则，将那座宇宙摧毁。
    在摧毁了那座宇宙之后，两名道主采集了包括石头、水源、树木，还有一些小生灵在内的各种样本，准备带回意义世界，录入档案库。
    不能让一座宇宙就此消失，至少在文字和记录中，要证明这座宇宙曾经存在过。
    这也是意义世界最古老的传统。
    他们采集的样本被浓缩在一个小千世界里。
    两名道主站在坍塌的宇宙废墟之上，分别手握着一个水晶球般的小千世界，然后启程了。
    这座小千世界，则存放在他们的体内。
    其中一位道主，把小千世界放在了自己的本源宇宙中。
    另一位道主，并没有本源宇宙。武道的修行有许多条路，并非意义世界每一个强大的道主都会凝练本源宇宙，甚至大部分，都不会凝练本源宇宙，这与武道的发展规律有关，意义世界、九大至尊宇宙都是先出现了强大的神王，才出现的天道，法则的进化没有生灵的进化快，所以本源宇宙并不是诸多道主必然经历的一条路，而且有许多道主，他们认为凝练本源宇宙是错误的，因为体内的生灵会分散自身的力量，还需要用精力去滋养，加上大多数的道主，就算凝练出本源宇宙，这座本源宇宙其实也相当脆弱，很容易被摧毁。
    像孟凡这样，本源宇宙相当于一个脏器，体内有六脏六腑的“真天道”，几乎不存在，意义世界也没有类似的记载，他们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所以另一位道主，只是将这座小千世界放在了体内的一个小小的空间节点里。
    在他们回程的路上，过了四万年之后，那位把小千世界放在本源宇宙的道主出现了异变。
    他的身体开始衰弱。
    他的气息开始断断续续。
    二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在某处虚无之中停留了几个月的时间，想要查清楚问题的源头，可始终得不到答案。
    而那位道主，衰弱的越来越快，一天比一天苍老。
    然后，死了。
    彻底的，身死道消。
    当然，意义世界的道主有许多“重生”的方法，虽然不朽之路盛行，但许多还未踏入不朽之路的道主，都会将自己的各种记忆、知识、思想复刻，以防出现问题，再复刻重生。
    这位身死道消的道主就是如此，他也有一些记忆、思想、知识复刻的备份，在意义世界的某个支柱中，所以他其实还能复活。
    但这种复活，在现今的意义世界看来，其实不能算是重生。
    也是因为不朽之路的出现，让许多道主开始质疑复刻重生，这种质疑就如孟凡提出的质疑一样，用高超的手段复制出一个人，这个人，是本人么？只是复制品罢了，本人，还是死了。
    早在不朽之路出现之前，就有质疑复刻重生的道主了，现如今，意义世界的主流思想都不认同复刻重生，所以就算是在意义世界，把这名道主的各种备份都融合起来，编辑起来，然后重新凝练一个肉身，这个新生的人虽然和道主看起来一般无二，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境界很低，需要重新修炼，但是，意义世界不会给予这个新生的人什么权力、地位、身份，他不会享有这名道主生前拥有的任何东西，因为意义世界不承认他是那名死去的道主。
    幸存下来的道主是眼看着与自己同行了几十万年的人衰老最终死去，他在虚无之中停滞了几年的时间，一是缅怀，二是他想要知道答案。
    为什么？
    到最后，他发现了一个异常。
    这名死去的道主，其体内的本源宇宙，化为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生灵，都消失了。
    所有的法则、元气，都凝固了。
    一尊强大的神王，如果体内凝练出了完整的本源宇宙，就算这名强大的神王死了，这座本源宇宙也不会消亡，因为本源宇宙和神王虽然是共生的关系，却又不是共死的关系，本源宇宙当中有完整的法则、元气、规律、秩序，一旦神王死去，这座本源宇宙就会独立出来，变成一座独立的宇宙，甚至有可能，慢慢的发展成一个真正的宇宙，当然，这需要很多年的时间，也需要很多很多的机缘。
    许多年前，孟凡刚刚凝聚出本源世界，还未形成本源宇宙的时候，他肉身被毁灭，神魂残存，多年之后，还是找到了这座本源世界，又重新融合。
    本源世界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本源宇宙了。
    哪怕，这座本源宇宙是位于虚无之中，因为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这座本源宇宙注定是慢慢的灭亡，其中的元气、法则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流散消失，但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神王死去之后，而且根据本源宇宙的强大程度，消失的过程会持续几万年到几百万年不等。
    绝不可能在神王死后，本源宇宙立刻就灭亡。
    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在神王开始衰变之前，本源宇宙就已经衰变了。
    于是这名道主做出了一个推断，“病源”，是本源宇宙。
    在守陵八十一日之后，他带着这名道主身上的一块玉石印章，继续回程，并准备将这些事仔细的告知意义世界。
    在这个过程中，翰皇宇宙的统帅曾数次与他们联系，之所以一直没有联系成功，原因也很简单。虚无之中没有法则的支撑，想要传递消息都十分艰难，必须要进行定位才能沟通，而因为停留了数年的时间，道主的位置和统帅推测的位置出现了偏差。
    回归的过程中，这名幸存的道主，忽然发现自己也出现了问题。
    他的生机也开始流逝，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虚弱。
    但是这个过程，比那位死去的道主经历的过程，要慢的多，大约慢了三千倍。
    幸存道主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他从体内的空间节点里取出了那座小千世界。
    却发现，小千世界已经破裂了。
    不知道何时破裂的，无声无息，毫无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