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九十七章魔尊发问

    龙域！
    与任何大世界都不同，这里，处处都是绚烂的光芒，一条条的长虹，各种高山河川，隆隆滚荡的元气。
    各处，都看不到什么生灵，但是却有一些自然神灵，像是一些河川化为的水行自然神灵，或者雷霆化为的雷神，等等，而且这些自然神灵，都有一股宏大自在的气息，不少自然神灵的身上，还有鳞片，头顶有龙角，显然是沾染了龙息吐纳才衍化而出。
    这龙域，论广大，比万域小了许多，可是因为没有什么生灵，所以显得非常空旷，没有繁华气息。
    此刻！
    孟凡刚刚依靠龙鳞太保的坐标，一步踏入龙域，便亲眼看到虚空之中，数万的天龙，金黄夺目，在到处翻飞，不断吐纳元气，释放攻击，而在这众多的天龙面前，只有三个人。
    三个老僧。
    曾经的高大老僧，现而今的须弥神佛，全身金光笼罩，一手随意拿捏，指尖，却是一条龙。
    好像拿捏一条小虫般随意。
    “炼制八部天龙浮屠，只靠五尊龙族神王，十几万龙族，是不够的。”
    虚空中，须弥老僧轻声道，言语不喜不悲，似乎断去了一切情绪，表现出一种极端的冷漠，似乎普天之下万事万物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
    “贤劫，根葬，不要一口气全部抹杀，留下一些天龙，繁衍生息。”
    须弥神佛轻声说道。
    一旁，两尊身穿灰布袈裟的肥胖老僧、消瘦老僧闻言，立刻伸出双手，五指如山，硬生生镇压了大群的天龙，没有抹杀，而是保存生机。
    一时，龙吟啸天！
    忽而四条极为硕大的天龙，从各个方向奔杀向须弥老僧，龙鳞太保赫然在其中，正是天龙五尊神王中的四尊！
    龙族先天圣王血脉，体力绵长恐怖，龙鳞太保成就神王的日子并不长，而且相比较许多神王，他的阅历和经历都显得粗浅，武道根基也不牢固，但足以和一些活了十几万年的老牌人类神王交锋，就是因为天龙的强大血脉。
    因此，四尊天龙神王一齐冲杀，威势惊人，整个龙域元气都被引动的翻覆数次。
    不过须弥老僧，面无表情，忽而身形摇摆，一刹那以玄奥身姿，完美的躲避开四尊天龙神王的袭杀，随后一拳轰出，直接将一尊天龙神王打的跌落龙域，数百里修长的身躯立刻掀起地动山摇。
    “禅殿秃驴！”
    龙鳞太保眼看一尊前辈神王被打的浑身扭动，怒喝一声，盘旋长身，两只利爪撕扯开须弥老僧周身的道道横练金光，疯狂的要突破进去。
    “求死心切么？”
    须弥老僧淡淡说道，忽然一手抬起，五指翻飞，霎时间，结出一道法印。
    施无畏印！
    这一法印，比之当初肥胖老僧施展的翻天印，不知道高深了多少，隐隐之间，一股镇压群魔，非我不佛的气势陡然旋转，以须弥老僧为中央向整个龙域扩散，所有生灵都要跪下。
    龙鳞太保再莽撞暴躁，也是神王之尊，立刻看出须弥老僧的手印恐怖，想要先躲避锋芒，却发现身上有无数的丝线，莫名而生，看不出是何等玄奥，却将他死死困住。
    “宇宙苍茫，最大不过龙象。”
    须弥老僧，声音徐徐，不急不缓，好像天音临世。
    “但众生牛马，诸佛龙象，成为我须弥神佛的坐骑，成为我统御诸天的助力吧！”
    须弥神佛的声音浩大悠远，施无畏印，悬空而落，直击龙鳞太保的眉心。
    砰然巨响！
    须弥神佛不喜不悲毫无表情的面容，猛的紧皱，身形连退，却不是被震退，而是感受到强烈的危机，于是本能闪躲，赫然见到龙鳞太保的头上，坐着一人。
    这人无声无息，凭空出现，坐在龙鳞太保的头上，双手朝上，隐约翻天，抵挡了龙鳞太保的施无畏印，而撞击之后，此人也是身形疯狂颤动，每个刹那抖动上千次，显然是硬接施无畏印导致的全身气血翻涌。
    片刻后，此人稳住。
    须弥神佛目光凝滞。
    不远处，被须弥神佛从上古头陀浮屠老人的记忆中抽取四字当做名讳的“贤劫、根葬”，也就是肥胖老僧和消瘦老僧，猛然见到此人，都是嘴角抽搐。
    “孟凡！”
    肥胖老僧恶狠狠道。
    孟凡甩动双臂，卸去残留在身上的施无畏印的余威，咬牙道：“真特么疼。”
    龙鳞太保朗朗道：“恩人，你咋来了！”
    “你留下的鳞片抖动的厉害，我察觉有危机，九成九是禅殿之人窥探龙族血脉，虽然那八部天龙浮屠究竟是什么，我不清楚，但隐约能猜到是上古头陀浮屠老人的成道之器。”孟凡冷笑道：“禅殿之人已然找到头陀浮屠老人的坐化之地，参透禅意因果，那么下一步，必然是追根溯源，继续完善禅意因果，这八部天龙浮屠事关上古秘闻，他们总要炼制不可。”
    听到孟凡的话，须弥老僧表情逐渐淡然，反观肥胖贤劫老僧，却是咬牙切齿，显然，都被孟凡说中了！
    “孟凡啊。”须弥老僧轻声道：“真是冤冤相报，我已然看出你一身因果，虽然虚无缥缈，且总有瓜葛，但你我之间，没有必然。”
    你我之间，没有必然。
    须弥老僧一番话说的淡然，孟凡却是冷笑连连。
    宇宙洪荒间最强大神王的行列里，有孟凡，也有禅殿三尊老僧，不过仔细说来，现如今的肥胖贤劫老僧，消瘦根葬老僧，和孟凡相比，都有一定差距，只有须弥老僧，是真正的恐怖，和孟凡一个位列的人物，两者之间的恩怨，可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
    之前因为神藏、冥土等等的原因，互相算计，互相布局，不斩杀誓不罢休，各种君不死吾心难安，须弥老僧更是曾经纠结十三殿主要围杀孟凡，可说是滔天彻骨的敌对，可此时此刻，须弥老僧话语里居然很超脱的说，他们二者之间，虽然有瓜葛，却没有任何必然的因果，那意思是，没有交手的必要。
    “看来得到了头陀浮屠老人的传承之后，你对因果的看法，和我大大的不同。”孟凡在龙鳞太保头顶稳坐，翘起二郎腿道：“龙鳞太保，还有龙族，都帮过我，这便是我的因果！”
    须弥老僧淡然摇头：“你背负太多，因果太多，小心陨落沉沦。”
    孟凡歪着头：“你说教呢？”
    须弥老僧双手合十，口念音印。
    立刻，消瘦根葬老僧，肥胖贤劫老僧，陡然到来，三尊禅殿巨头，形成合围之势，元气法则密布周围诸天虚空，隐隐形成了彻底的封锁，将孟凡困在其中。
    “孟凡，你当真要为了龙族和我交手？”须弥老僧说道：“你我之间既然没有必然因果，就应该早早断绝，不再有任何瓜葛，免得沾染太多。”
    这时，三尊老僧围困孟凡，而外面，又有三条天龙神王缓缓游动，隐于乌云之中。
    “天道，因果。”孟凡喃喃一句：“我真要看看，这因果究竟是什么。”
    “执迷不悟。”须弥老僧声音隆隆如天音：“当真成魔！”
    言罢，他双手伸出，三道法印，先后结成，虚空之上，便是一道道手印虚影。
    翻天印，覆地印，施无畏印。
    而肥胖贤劫老僧，消瘦根葬老僧，也是先后结出三道法印，虽然与须弥老僧相差一些玄奥，可威力仍然惊人，毕竟是神隐巨头。
    “成魔？嘿嘿嘿……”
    忽然间，虚空之中，一道邪邪的笑声响起，透着极端的狂放不羁。
    听到这声音，不论是孟凡，还是禅殿三巨头，都是本能的集中心神，神魂扫视。
    虚空龙域之外，一道黑影落下，站在一处山巅之上，这黑影落下的一刻，整个山峰，陡然化为死寂，任何生灵、自然神灵都瞬间消亡，彻底陨落。
    黑影之上的黑气散去，露出面容。
    一张俊俏非凡，邪魅至极的脸。
    一身洁白干净的长袍。
    整个都透着那么浩然正气。
    却是九泉魔尊！
    上古魔族始祖，魔道领袖。
    居然也出现在了龙域！
    “嘿嘿嘿……”九泉魔尊盯着须弥老僧一阵冷笑：“为何骂人时要说人成魔？”
    须弥老僧凝眉道：“九泉魔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执掌禅意因果，难道不能推算出缘由么？还是说，你不过掌握一些皮毛罢了？什么执迷不悟，不要一嘴的大道教条，头陀老鬼执掌因果都未能算出自己的死期，与混沌大帝一战身受重伤，肉身破碎，神魂逃走而坐化，临死之前悟出了什么，又被你这个小秃子给掌握了，便自以为天下推算无遗漏了？”
    九泉魔尊一番话，透着桀骜不驯，还有浓浓嘲讽。
    “我今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上古纪元破灭时，我踏入混沌大帝领域的原因，是一样的！”
    说着他缓缓腾空。
    “纪元大劫没能杀我，混沌大帝没能杀我，借尸还魂我又站在世间，什么大道教条我早就看淡看开，只有一事我始终耿耿于怀，什么是天道不死，因果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