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六十八章因果和牵挂

    漆黑如墨的冥意长河横贯东西，吞噬了不知道多少层空间，多么遥远的距离。
    须弥神佛、根葬神佛、贤劫神佛被冥意长河卷动的远远离开了万域的上空，已经不知身在何处。
    九泉魔尊整个身躯已然千变万化，与冥意长河融合，杀意弥漫，誓要将三名老僧斩下不可。
    “因果，红尘，九泉魔尊，你身为横跨纪元的巨头，却永远跳不出这些束缚了么！”须弥神佛高声喝道，连续打出掌印，镇定身形，三名老僧无法确定漆黑长河中九泉魔尊的所在，同样的，九泉魔尊也一时无法撕破他们的金身，场面完全陷入僵局。
    却在不远处，有几道目光默默的注视着。
    正是太一道人。
    三具化身目光如电，一直在寻找着合适的机会。
    却在这时！
    虚空之中，一片墨色波纹散开，一道白色倩影贯穿而至，如龙如光，速度极快。
    “邀月公主？”太一道人陡然一惊，来人，正是邀月公主不错！
    这个当初与孟凡联手对付太一的惊艳后辈，居然也赶到了此处，而且其一身修为，隐隐可以和太一道人比肩，不仅如此，气势更是凶悍，刚一出现，便一语不发插入冥意长河，直接卷入战斗的核心！
    这是一场对冥意制高点的争夺。
    太一道人目光一沉，忽然咬紧牙关，大步踏出，向冥意长河迈进。
    却在这时！
    一道寒芒闪烁，太一道人那中年人化身忽然顿住，被巨大而无法阻挡的力量拉扯，拽向某一处！
    这股力量，是如此的恐怖，无法抗拒，太一道人大惊失色，另外两道化身连忙赶去救援，当看清那寒芒的时候，太一道人不由得目瞪口呆。
    鱼钩。
    一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好像凡铁铸造的鱼钩，和一条纤细的鱼线，另一端，则是一根紫竹鱼竿，握在一个看不清年岁的男人手中。
    这个男人的存在极为飘忽，并不是说他藏在幻影蜃楼之中，他就站在那里，明明可以被看到，却仿佛不属于这诸天万界，似乎不沾染任何因果，太一道人更是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存在，不存在于过去，不存在于现在，不存在于未来。
    男人在收线。
    壮年化身便以远远超越太一道人的速度向男人手中飞去，不论如何挣脱，都无法从鱼钩下逃出。
    “年轻人，我想要与我的后继者谈上几句，还希望不要有人叨扰的好，我破你一具肉身，你便安心离去吧！”
    太一道人闻言表情更加沉重，不断爆发元气，凶猛的追击，他三大化身各成一体，并没有真正的主体或本尊，丧失任何一具化身，便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力量和冥意，这个损失，太大了！
    “你是何人！”太一喊道。
    男人面无表情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在许多个时代，我都有不同的名字。”
    壮年化身距离男人不过十几丈远。
    男人已经伸出一根指头，力量汇聚，点杀向化身。
    太一目呲裂，却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
    却在这时，男人猛的停止了收线，莫名横挪了三步，抬起一条手臂虚空格挡。
    下一个须弥，他之前站立的空间猛然炸开，一只拳头轰杀而到，正中男人抬起的手臂。
    太一微微吃惊。
    孟凡一拳轰杀之后便收住了拳势。
    “无常仙王。”
    四个字从孟凡口中念出，霎时间，男人似乎并不存在的身形，忽然凝实了一些。
    男人轻声道：“造物主孟凡……果然，只要我现身在诸天万界，便会不断的沾染因果。”
    孟凡虚空站立，淡然开口：“上次相遇，你刚刚重归世间，还没有沾染太多丝线红尘，哪怕以天意也无法推断出你的秘密，不过出手这么多次，你沾染的因果越来越多，你的眉目便越来越清晰，可我只是知道了你的名字，却仍然不知道你究竟是谁。”
    “我只是一个不断逃脱死亡的生灵罢了，就和这天地间的所有生灵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无常仙王随意道。“弱小而可怜。”
    孟凡轻皱眉头：“弱小而可怜？我倒是我平生所见最谦虚的一尊神王。”
    “因为我见过混沌大帝。”无常仙王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既然曾经沧海，便知自己的弱小，就像你不到万年便成就造物主，与中央大帝一战力竭，却只过了一天就恢复全盛，后辈人都有如此英杰，谦虚谨慎是当然。”
    “原来如此。”孟凡点头。“你是禅意第一代执掌者。”
    无常仙王的存在，更加真切。
    本来仿佛从诸天万界，从一切时空脱离的他，此刻却渐渐融入了这个世界。
    无常仙王的目光也逐渐深邃，再看孟凡，便显得有些注重。
    “九泉魔尊追杀须弥神佛，所谓的是掌握因果，看透因果，然后斩断因果，你断去一切丝线，跳脱诸天万界，所以你必然是禅意曾经的掌控者，这一点，无需天意推演也能得出答案。”孟凡随意道：“要是能够斩断和诸天万界宇宙洪荒一切的联系，自然也就不被万事万物纠缠，甚至连纪元大劫都能够逃脱，为了这一点，你斩断因果的同时，也必然要舍弃禅意，因为禅意是诸天之源的力量，是亘古不朽的大道真意，这便是最大的牵连，最大的因果，必须舍弃。”
    随着孟凡的话语，无常仙王已经无限的接近了诸天万界。
    “大道真意既然都舍弃，肉身当然也要舍弃，同样的，名字，力量，等等的东西都要舍弃，和众多孜然一身求道的神王相比，你才是真正的舍弃一切，孜然一身啊，那么你曾经的名字是什么？”孟凡伸出拳头，探出一根手指，天意运转，无穷无尽的因素在其中交织。
    无常仙王的目光渐渐沉重。
    “亘古圣王。”
    四字出口。
    无常仙王浑身一阵虚无，又重新稳定，完完全全，融入天地时空！
    孟凡轻笑：“和上古纪元的遗老九泉魔尊、太无极、阳尊这一类人相比，你才是真正的遗老，不知道已经活了几个纪元？是否每一个纪元，都是依靠斩断所有因果，跳脱出的纪元大劫？这一纪元，你是还要故技重施，夺回禅意，再跳脱一次么？”
    无常仙王闭上双眼，又睁开，眼中重新恢复一片宁静：“也许是，也许不是，造物主，你我之间唯一的瓜葛，便是我现世以后见了你一面，却不知你为何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要接连点破我。”
    “和你不同，我可不是孜然一身，我有太多的因果，也有我的承诺。”孟凡看向太一道人：“我曾说过，有朝一日你要击杀九泉魔尊，我肯定不能插手，但我可以保证，不让任何人干扰到你，我说的话，便是法则！太一道人，你与九泉魔尊、邀月公主，到底谁才是冥意最终的执掌者？”
    太一道人邪气一笑，壮年化身从鱼钩上挣脱，三道化身一齐奔向冥意长河。
    孟凡的目光又回到无常仙王的身上：“你我之间其实有些恩怨，在葬地，你说来便来，说出手就出手，经过我同意了么？”
    无常仙王沉默不语。
    孟凡一步踏出，便如阎王踏出修罗殿，仿佛金鳞跃出湖面，本来平静的虚空，一时间鬼神嚎叫，造物主一击眨眼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