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七十八章辰光之海

    六日过去。
    乾坤方舟一直在快速的前行，不断在诸天虚空中留下一道道空间涟漪。
    在这六日，暗盟之人都在潜心问道，神猴天星在地星天王小猴的指导下突飞猛进，而玉寒，则是在短短六日已经恢复了大半的记忆，达到了半步神王的境界，无限的接近了神王。
    六日之中，唯有孟凡和古皇不曾问道，反而是在下一盘棋。
    黑白之间，时而杀机涌现，时而大道上行，落子之后，棋盘或者如一汪死水，或者悍然屠杀大龙。
    六天六夜，却是始终没有分出胜负。
    如果以修为境界进行比拼，如今的古皇，已经不是孟凡的对手，哪怕这乾坤方舟之内除了孟凡以外最强大的战天巨人，在种种推算中，面对孟凡也不过有一拳的战力罢了，如今的诸天万界，真正能够和孟凡比肩的存在，屈指可数，到目前为止孟凡所见的所有人物中，也不过就是中央大帝、无常仙王、须弥神佛、太无极，有资格和孟凡交手。
    就连现在藏身在乾坤方舟之中，古老的强大存在仙象之主，本源之意上一代道统的执掌者，也没有资格。
    倒是始终没有表现出什么强大手段，一直是谦逊谨慎的阳尊，在孟凡眼中看来总有些神秘。
    既然力量差距明显，孟凡便选择和古皇用棋盘对弈。
    六天来，不断有人悄悄进入这间船舱，一言不发的观看棋局，当然都是神王一级的人物，往往会看上一时片刻，然后目光一亮，悟到了什么，立即离开前去闭关冥思，两人的对弈中蕴含着太多的大道，对于任何一尊神王，都是极为宝贵的。
    不过六天里大多数的神王都是短暂的看了一段时间，就立刻走开了，纵然是神王，对于孟凡和古皇的棋局也不敢看太多，因为其中的大道太纷乱复杂，有时杀气更是浓重的让人有被封喉的错觉，不好消化。
    倒是战天巨人曾经一度看了三个时辰，始终面无表情，最后是被玉寒拉走的，不过战天巨人脑子不好使，未必看懂了。
    真正能看透棋局，还安然处之，甚至为孟凡和古皇红袖添香的，就是玲珑心尊，从第四天开始她就开始伺候棋局，已经两天两夜了，此刻正以纤纤玉手拄着精巧白皙的下巴，趴在旁边的案子上，一语不发，默默思索下一步古皇怎么落子。
    已经有两个时辰古皇没有落子了。
    孟凡早已看着乾坤方舟外匆匆而过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玲珑心尊看出，这场棋局，是道与术的厮杀，不过在其中，道的比重明显很大，术讲究的是手段，是法门，要杀伐果断，立竿见影，道讲究的则是一种境界，胜负不重要，棋局间的深意和落子的过程才重要。
    玲珑心尊总是在想，孟凡和古皇这两个神魂和脑海都无比恐怖，一个刹那就能拟算出上千万步棋的存在，最终的对弈结果会是什么？如果是术，孟凡早就赢了，天意推演，古皇绝不是对手。
    思量了片刻，玲珑心尊挽起发丝，又伸手往炉子里添了一块妖族特有的鲸骨沉香，这沉香是一些水生妖族半步神王酝酿出来的，任何一块都能宁静心神，对于武道修炼大有好处，神王也要眼馋，不过对于孟凡和古皇来说，这东西也只是个装衬罢了。
    啪嗒！
    古皇终于落子。
    孟凡转回目光，直接果断的落下一颗子。
    “万域的诸天之源开启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不过我有一种预感，诸天之源会在预定的日子前开启。”孟凡说道。
    古皇皱起眉头：“因为中央大帝？”
    “不好说中央大帝有什么样的手段，但大门不开，他强行轰碎的可能是有的，我执掌的天意源于万域的诸天之源，冥冥之中有某种联系，能感觉到这种可能。”
    “万域的诸天之源非常重要。”古皇这次果敢了许多，没有太长时间的思考便落下了一子。“作为天道的一部分，又不是全部，万域的诸天之源力量比真正的天道微弱很多，比较容易窥探，在纪元大劫不断浮现的此时此刻，踏入万域的诸天之源，能洞察到许多秘密，还有诸天之源的诸多气机，诸王如果能够踏入其中，有可能会出现许多掌握一丝天意的强大神王。”
    “中央大帝自然不会掌控天意。”孟凡落下一子。“可以想象，他只是想要窥探一些奥秘，以诸天之源为诱饵，让诸王帮助他完成他的目标，不过万域的诸天之源是人道始祖留下的，其中可能会有一些人道的印记和道统，这些是中央大帝的禁脔，谁也不能碰。”
    “你有什么打算？”
    “从苍生界中寻到古船碎片之后，立刻赶回万域，中央大帝虽然一生未尝一败，在万域之战中，他和我也只是打成了一个平手，不过他的计划被彻底颠覆，这是重大打击，我倒是十分好奇，紫光诸王现在对中央大帝是什么态度。”
    “一战之中暗盟有数人成就神王。”古皇落下一子，取走孟凡三子。“两次对你的绝杀都失败了，这打击真是太大，不过他必然能料到你会在诸天之源开启的时候二次回归，会有更多的手段等着你，不要忘了纪元关中他布下的局，不论是道还是术，中央大帝都是对弈高手中的高手。”
    “我明白。”
    “十三殿主，要死在我的手里。”古皇忽然道。
    孟凡笑了笑，不置可否。
    在这时，乾坤方舟的速度忽然缓慢了下来。
    孟凡、古皇和玲珑心尊立刻扭头看去，就见乾坤方舟外，是一片夺目的光彩。
    那些光芒仿佛实体，在缓缓流淌，形成一条宽阔无比的长河，在这条长河前，足以遮盖十分之一个万域的乾坤方舟都显得十分渺小，好像海洋中的一叶扁舟。
    “辰光之海。”古皇立刻起身。“传言之中，隔绝了苍生界和诸天万界的海洋，和无海彻底的‘无’不同，辰光之海的恐怖在于强大的引力，没有任何存在能够逃脱出这种引力的束缚，那些光芒之所以汇聚成了实体，是因为无法激射出去，被引力拉扯住了，根据传说，空间和时间在这片引力中都被扭曲，被无限的延长，甚至天地法则、元气，都是如此，根本无法通过这片辰光之海，只有一种力量能够跨过辰光之海。”
    孟凡轻轻点头，将棋子放下：“这一盘可能要下很久。”说完便一步跃出乾坤方舟，刚一跳出，立刻间，他就感受到了辰光之海惊人的引力！
    确实，在这等引力中，时间、空间、法则、元气，都被拉扯扭曲，无法正常的运转，甚至连光都无法逃脱出去。
    不过总有一种力量，不可能被这引力影响，便是颠之不破的大道真意。
    孟凡抬手将乾坤方舟纳入自己的本源大千世界，踏入辰光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