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二女争夫

    少东家这一行人听了这歌看了这舞，不自觉的脑中就显现出一个女人的一生。
    女人名叫巧素，有名无姓。因为母亲是妓女，父亲不知道是谁。她母亲虽然是妓，但也许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对她真心疼、真心爱、真心好的人了。如此一来，她便有了一个快了的童年。
    可随着她长大，母亲逐渐年老色衰，在妓院当中便开始吃不上饭了。妓院里由妓女生出的孩子，因为从小接触这环境，男的一般都做了龟奴，而女的自然也都成了妓女。
    随着巧素的年龄日渐增长，她开始展露出女孩儿特有的美丽。这一切都看在老鸨的眼中，她已经筹划着将巧素的初夜卖个好价钱了。
    不过同时的，巧素的母亲也将之看在眼里。俗话说:“女子体柔，为母则刚。”为了自己的女儿不至于重蹈自己覆辙，一辈子过着凄惨的生活，她母亲终于做了个决定，将她偷偷的送出去学唱戏！
    在那个年代，穷人想要安身立命，只能学一门技艺傍身。而她们这个出身的女人，只有成为戏子这一条路可以选。
    因为巧素并不是卖了身的妓女，而且去学戏，实际上也跟卖身差不多，只不过是和班主签了契约，上面得写清楚:入我门中，你成角儿之后也不许另投它路。学戏期间任由师傅打骂，师傅负责食宿，但师成之后免费为师傅赚两年钱。就是所谓的“三年学艺两年效力”。等等等等……
    因为有契约在，妓院和老鸨子也不敢造次。不过如此一来，巧素的母亲便更加不得待见，没多久就病死了。
    失去了母亲这个唯一的亲人，巧素从此便成为了真正无依无靠的人了。班主只拿这些来学艺的孩子们当摇钱树，所以平日里非打即骂，像巧素这样已经没有亲人的更是变本加厉，因为就算打死了，也不会有人来过问，扔到街上最多也当饥民饿死而已吧。
    为了生存下来，巧素不得不学会举手投足看人，察言观色待物。过着寄人篱下的矮檐生活。多亏她灵性，天生嗓子也好，再加上刻苦练习，终于出了徒。
    不过出徒之后，日子也不见得好多少，不仅要还班主的恩情，从今以后吃饭还得靠自己的本事。而此时她面临的不再是班主的打骂，而是戏班里的“台柱子”戏角儿的排挤和打压。
    这“戏场”就是“欢场”，乃是个“名利场”。争名逐利才是本质。作为“角儿”，任何可能代替自己的潜在的威胁都要抹杀于摇篮之中。但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别人想要取而代之的目标呢。
    巧素所在的戏班中就有这么个名角儿，叫七岁红。听说七岁就登台唱戏了，是县里的名角儿。那时候戏子是下九流的行当，属于“声色犬马”的范畴。有钱有势的拿戏子不当人，只当个“玩意儿”，所以这当红的戏子必定有大人物包养的。
    而这位七岁红在这县里就被这么一位龙头大哥包养。这位巨贾富商不仅有钱有势，背地里还干些黑帮的买卖，是个黑白两道皆通的人物。
    给这么个人物当“玩物”，在这县城之内，也没有谁敢惹七岁红，生怕一个“枕边风”吹过去，就丢了自己小命。
    所以这七岁红也逐渐持宠生娇，养成了霸道的性格。唱戏只是笼络这富商的手段，就连班主都得小心伺候这位大姐。
    就在这么个戏班子里，巧素想要唱出头，难比登天。每日里就是给七岁红打杂配戏，只要七岁红觉着她唱的好了，便是抢了自己的风头。下台之后便是一顿臭骂、嘴巴。
    若是唱的不好，回来还是要让七岁红教训一番，说是学艺不精，唱污了她的戏，成心砸她的牌子。反正是每日里小心伺候，唯恐有半点儿疏漏。
    不过即便是如此不见天日的生活，也总会有一缕阳光存在。而巧素的这缕阳光便是一个叫周少卿的男人。
    周少卿出身小康之家，为人风流帅气，风雅潇洒，又通文墨，实在是那个年头儿的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
    两人的第一次邂逅是在一个雨天。那日七岁红突然想吃集市上的千层糕，便指使着巧素去买。回来时正赶上大雨倾盆。巧素只得躲在一颗大树下避雨。
    她怕雨水打湿了千层糕，回去少不得又是一番打骂，便蹲在地上，将千层糕抱在怀里，尽量用身体盖住糕点，样子狼狈不堪。
    可雨却越下越大。正当巧素觉着将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感觉落在身上的雨少了许多。抬头一看，一名翩翩公子正举着一把油纸伞替她遮挡风雨。而那男子正是周少卿。
    当日，周少卿送巧素回戏班。巧素为答谢周少卿便请他明日来看戏。而这一切恰好被七岁红看到。第一眼看到周少卿的时候，她就迷恋上了这位翩翩公子。
    于是这一次本来想要教训巧素的她并没有动手，而是一改往日的刻薄，竟然对巧素嘘寒问暖了起来。
    “什么姐姐见你这么久都没回来，外面又下了这么大的雨，可给姐姐担心死了……”之类的话，把巧素说的一愣一愣的。
    等巧素换了湿衣服，七岁红才开始旁敲侧击问周少卿的事情。她问巧素“那位送你回来的公子是谁啊？你年纪还小，不懂得识人，别被男人骗了。”
    巧素则如实相告，称“今天才相识的，他见我被大雨淋湿，于是送我回来，为了感谢他，我请他明日来戏班看戏。”
    一听此言，七岁红心中暗喜，道:“如此说来这位公子应该是个好人，咱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待明日他来，我和你一起去谢他。”就这么的，三个人就算相识了。
    接下来的日子，由于七岁红的身份，所以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喜欢周少卿，只能暗恋与他。而周少卿则对巧素渐生情愫。
    眼看着两人就要双宿双栖了，七岁红每日妒火中烧，但她又怕撕破了脸面从此断了与周少卿相见的机会，也是日子难熬。于是她便想了一条毒计。
    从那时起，她开始捧巧素，有上台的机会，她一定会带上巧素。而巧素的技艺也确实好，一来二去的，巧素的名气就红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