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但这种情况确实有点奇怪了。
    为什么他一直不露面？
    尤其是在这种谣言四起的情况下，当事人竟然连一点澄清都没有。
    伊曼纽尔站起身，也没去管桌子上一口都没有吃过的汉堡，直接离开了汉堡店。
    走出去两步之后，他犹豫了一下，又回过头打包了一份。
    坐上车后，他眼底闪过莹蓝色的光，大致感应了一下托尼目前所处的位置，便开车赶了过去。
    那是什么意思？娜塔莎坐在椅子上，抬眸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班纳博士。
    班纳的体重显然让沙发无力承重，已经开始发出凄惨的叫声了，无奈之下，博士只好站了起来，走到一旁，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意思就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我来理理思路。站在一旁的史蒂夫说道，你的意思是，他的身体已经在那天被彻底破坏了，但灵魂却被当初伊曼纽尔留下的能量体锁住了，这才没有当场死亡，而是陷入了近似植物人的状态。
    但是问题在于这种破坏是不可逆的，现有的医疗手段最多只能把表面上的损伤全部修复。
    但人体并不是像机器那样随随便便修好就能重新投入使用的，况且还涉及到了灵魂问题，所以暂时没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班纳博士说道。
    既然是身体的原因，那我们为什么不制作一个全新的躯壳？你们知道的，就像幻视那样？彼得想出了一个主意。
    首先幻视是人工智能，而且有宝石在，躯体转换的容错率很高。先不说我们从来没有尝试过把人类的灵魂放入人造躯壳，就算我们研究出了百分百成功的办法，我们也取不出来托尼的灵魂。注意我刚才的措辞，他的灵魂被能量体「锁」住了。班纳用他巨大的手掌比划了一下「锁」的手势。
    灵魂为什么还能被锁住？灵魂相关的力量应该是全宇宙最神秘的力量了。索尔表达了自己的困惑。
    因为那个能量体太特殊了。一直沉默的斯特兰奇说道，它本身应该存在于多维度空间，古一曾经和我提起过类似的东西，如果要追溯它的来历的话，可能会一直追溯到宇宙起源。那是我们很难理解的力量。
    你也没有办法吗？史蒂夫问道。
    斯特兰奇摇了摇头。
    没有办法让能量体解锁吗？彼得不死心地问道。
    很遗憾，孩子，我们控制不了那个立方体，即使是托尼自己都无法完全控制。
    班纳博士无奈地说道，你也知道的，他虽然一直携带着立方体，但却几乎从来没有使用过。
    是啊，我知道。彼得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况且现在锁住灵魂是保住他生命的唯一办法。斯特兰奇说道，灵魂方面的知识太过复杂，轻易去动灵魂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万一失败了，灵魂消亡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议事厅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他们已经走入死路了。
    解锁的话，托尼可能会真的死去，不解锁的话，他就一直处于植物人状态，而偏偏解不解锁又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我会试着去研究灵魂的。班纳博士说道，斯特兰奇博士，麻烦你也在法师的藏书里找找相关资料。
    斯特兰奇点了点头：当然
    伊曼纽尔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看起来一家私人疗养院，占地范围极其广阔，周围绿树环绕，环境优美，即使是节假日的下午，依然幽静得仿佛山林间私人住宅一样。
    但遍布场地的监控和密不透风的安保系统，以及隐藏在地底的大量武器设施都告诉伊曼纽尔，这里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疗养院。
    但对于现在的伊曼纽尔来说，只要他想做一件事，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阻挡他。
    于是他轻易地修改了现实逻辑，让安保系统对他视而不见，直接走到了议事厅的门口。
    他站在门外，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便停下了脚步，将门内的所有对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愣在了原地。
    那一瞬间，身为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超维度生命，在亿万年乃至不灭的生命里，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惊慌失措。
    极为短暂的恐慌之后，他突然觉得很茫然。
    周围仿佛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明明是喧闹的、正在庆祝着新生的、一切都如此欣欣向荣的世界，耳畔仿佛刚刚还在回响着人们的祝福声和响亮的礼炮声，此刻却如同午夜的墓园般一片死寂。
    漆黑的虚空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仿佛连空气都被抽干，连呼吸都静止了。
    就像是回到了他曾经诞生的那个地方。
    那个空洞的、冰冷的、沉默的宇宙，周围的一切都被抽空了，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灵魂
    为什么偏偏是灵魂？
    他近乎无所不能，唯一做不到的就是创造和复苏灵魂。
    如果托尼还有救的话，他分割出去的能量体定然会自发进行治疗，无论多重的伤都能轻松治好，而能量体却选择了锁住他的灵魂。
    这只有一种解释了。
    他没救了，宇宙立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将他即将消散的灵魂保持在消失前的那一刻，用一种近乎违背了自然规则、逆转了因果循环的方式强行留下了他。
    他最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啪
    手中装着芝士汉堡的纸袋掉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谁？！房间里的人立刻警觉，离门最近的索尔立刻拉开了沉重的木门，手上已然握紧了一只闪烁着雷电的巨斧。
    能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来到议事厅的门口，对方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当他拉开门的瞬间，他看见一个穿着简单休闲服的英俊年轻的男性正站在门外，他抬起一双闪烁着莹莹蓝光的眼睛看向索尔，脚边是一个刚刚落到地上的纸袋。
    在望向那双眼睛的瞬间，索尔突然感觉到巨大的压力自未知的虚空中袭来，仿佛面对着一个无法违背、无法抗衡的神祇。
    即使对方的眼里没有任何敌意，甚至是充满了善意，但他依然感觉脊背发凉，仿佛面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中庭人是个能够轻而易举毁灭世界的怪物。
    你是谁？索尔警觉地说道。
    伊曼纽尔似乎这才回过神来。
    他找回了自己的思绪，深吸了口气，默默告诉自己一定会有办法，这才强行压制住了负面情绪。
    他抬眼看了看索尔，语气尽量平稳地说道：你是索尔？上次看到你时，你还是个只有这么点高的孩子，现在个头倒是比奥丁还要高了。
    一切都好（真的
    第81章 自闭81
    他这句话说完，不仅是索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史蒂夫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他一时间竟然想不到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只觉得有种非常非常怀念、也非常悲伤的感觉突然自心口涌了上来，仿佛夜晚的月光下慢慢浸湿海滩的潮汐，半是温柔半是冰凉。
    于是他下意识回过头去看到底是哪位故人，却在看到对方的瞬间失去了话语。
    伊曼纽尔格林那个已经死去了十五年的人。
    幻觉？
    这样的沉默仅仅持续了一秒，然而对史蒂夫来说，却像是已经过了很久一般，在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之后，他试探性地喊道：瑞雯？
    伊曼纽尔迎向了史蒂夫困惑的眼神，对他把自己错认成了魔形女也没有表示恼怒，只是冲他点了点头：史蒂夫，好久不见。很惊讶吗？我还以为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情，你们已经很习惯死去的人重新复活了。
    索尔一脸懵逼：死去的人？
    眼前这个带给他巨大压迫感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他在看向对方眼里的那抹蓝色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很多很多年前在阿斯加德发生过的往事。
    那时候他还年纪很小，正处于每天都想着跑出去闹腾的年纪，有一次一不小心跑远了，闯入了怪物的领地。
    虽然他的父亲再三警告过他不可招惹这些怪物们，但索尔那时年幼，又急于证明自己，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试图猎杀一只怪物，带着尸体回去邀功。
    结果可想而知。
    然而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道蓝色的光自丛林深处亮起，攻击他的怪物立刻停下了动作，呆呆地转过身，看向蓝光传来的方向。
    这样一个致命的空隙立刻被年幼的索尔抓住，他赶紧趁此机会背袭了怪物，成功将其杀死。
    就在他因劫后余生而在原地气喘吁吁的时候，一个人影从蓝光亮起的方向走了出来。
    那个影子呈现人形，没有五官，全身散发着浅蓝色光晕，看起来只是一团模糊的、梦幻的光，躯体是半透明的蓝色，仔细看之下还能察觉出他体内流淌着的星河一样的纹理，神秘而压抑，仿佛包含着整个宇宙的奥秘。
    他手轻轻一挥，挡在他面前的足有数十吨重的怪物尸体便轻若无物般漂浮到了空中，被他扔在了一旁，然后他走到索尔面前，低下头看着他，问道：请问这里是阿斯加德吗？
    索尔倒退两步，警觉地看着他：你、你是什么东西？
    一个旅者。影子说道，丝毫没有在意索尔的无礼措辞，我在找奥丁，能麻烦您引荐一下吗？
    为什么？年幼的索尔十分困惑，而遇到无法匹敌的强大存在时本能的畏惧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你要找他？
    因为影子说道，我在寻找一个答案，或许你的父亲会知道。不过我不能直接去见他，毕竟这显得不太有礼貌，对吗？
    那是索尔唯一一次遇见那个神秘而令人恐惧的宇宙级存在。
    即使是在影子离开的很多年以后，他的父亲奥丁依然对此人绝口不提，这成了索尔心中一个永远的疑问。
    而此刻，伊曼纽尔唤醒了他幼年时的记忆，他不由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你是那个影子？
    影子？这是你父亲教给你的称呼？伊曼纽尔挑了挑眉。
    不，我父亲从没提过关于你的事情。索尔说道。
    可以理解，他一直都是个关爱孩子的好父亲伊曼纽尔说道，他还好吗？
    索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半晌后说道，他
    伊曼纽尔皱了皱眉，抱歉
    他全知的能力受损，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奥丁已经死了的现实。
    然而他们的谈话却让议事厅里的其他人满头雾水。
    不认识伊曼纽尔的人觉得很纳闷：这是索尔的朋友？
    不对不对，听起来好像是索尔他爸的朋友，看起来可真年轻啊，长相也真贴合人类审美，不过为什么队长也认识他？
    认识伊曼纽尔的人就更觉得一脸懵逼了：这什么情况？？索尔第一次来地球之前，伊曼纽尔不就已经死了吗？
    斯特兰奇首先忍不住了，他满脸问号地走上前，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伊曼纽尔格林？那个十五年前就去世了的格林集团的上任掌权人？
    嗯伊曼纽尔看了一眼斯塔兰奇，点了点头，他打量了一下斯特兰奇，目光在他遍布伤疤的手指上停留了一会儿，说道：抱歉看起来那个实验疗法好像没什么效果。
    这句话显然验证了斯特兰奇心中的想法，他皱眉道：你怎么会
    虽然那个疗法没什么效果，但我怎么说也救了你的命吧。
    伊曼纽尔笑了笑，没有在意斯特兰奇的惊讶和疑惑，不想说声谢谢吗，医生？
    斯特兰奇眉头紧锁。
    眼前这一幕已经超出了他对未来的掌控、观测和认知，这只能说明其中有超越了时空的力量在暗中对稳定的世界线进行干扰。
    而且这种干扰的后果是无法通过目前已掌握的任何手段进行观测的。
    在他们拯救世界的这次旅途中，世界线收到影响已经开始不稳定了，难道这就是后遗症的一种？
    可是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可怕力量？古一从来没有提起过地球上竟然有这种力量存在！
    这个人真的是当年那个救过他一命的年轻富商吗？
    斯特兰奇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等下，等下。彼得走上前来，挡在了两人中间，抱歉，我能插句话吗？
    伊曼纽尔看向了彼得。
    被那双蓝色的眼睛一盯，彼得一个激灵，险些汗毛倒竖，但他还是硬生生压制住了对危险的感知，伸出了手，说道：彼得帕克，格林先生，我们我们见过的。
    伊曼纽尔想了想，从他那跨越了亿万年的记忆里翻找出了相关的画面，伸手握住了彼得的手，笑着说道：哦，我记得你，你是那个脑袋很聪明的、以后想要当记者的小男孩儿。
    对对对，是我！彼得激动的脸都要红了，我我我，我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虽然您在十五年前就去世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说，您曾经去世过，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
    彼得混乱了。
    伊曼纽尔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一如当年他低下头看着那个才刚上小学的小男孩儿。
    彼得还没来得及理清，他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格林先生的眼睛，以前似乎不是蓝色的。
    您您的眼睛？彼得有些困惑地问道。
    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万一是他自己记错了怎么办？
    伊曼纽尔愣了下，笑着摇了摇头。
    下一秒，在彼得的注视下，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就亮起了点点金色的光晕，这些光晕愈发明亮，而那双蓝色的眸子也渐渐被金色的光芒充盈，重新变成了原本的金色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