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阿史那的抉择！

    纱达曼的声音并不算大，却像是一道平地惊雷一般，震得在场的所有人头皮发麻...
    强大如斯的阿史那纱达曼，百战百胜的女将军居然...输了！
    而且输得毫无还手之力。
    就好像是你一个月能赚十五万。
    邻居一个月能赚二十万。
    你或许会嫉恨他，腹诽他，想要把他比下去。
    但是，你的另外一个邻居，一个月能在五千万...
    那么你非但不会嫉恨他，或腹诽他，而是会相近一起办法巴结他，讨好他。
    因为你跟他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根本没办法去弥补或追赶。
    你就只有崇敬、膜拜对方的份。
    同理。
    大唐的三皇子实在太强大了。
    如果贤王李恪刚才是将五条金龙都释放出来，她纱达曼还能用屏障抵挡住的话...
    那她纱达曼还会侥幸地认为自己跟贤王李恪差距，只是一点点。
    但是...
    人家贤王李恪只是用了三条金色巨龙，就将她纱达曼的屏障毁掉了！
    而且...
    李恪还在战斗中，明确地告诉纱达曼，他是故意留纱达曼一条性命，只想要赢得生死决斗的胜利而已...
    “唉...输了也就输了吧。”
    老道士叹息道：“是我们技不如人，是我们低估了贤王殿下和陆炳的实力啊！”
    话虽这样说，老道士却是在心中腹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有柴火。”
    “只要还在长安，就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将贤王李恪杀死！”
    “既然强攻不行，那就回去从长计议，安排暗杀。”
    “若是暗杀不行，就直接撕破脸皮，开战！”
    “大唐的这些文官武将可不是各个都干净！也绝对不是每个人都臣服于你李恪！”
    老道士阴恻恻地暗想道：“别说整个大唐，就算是在大明宫的宫内，也总有那么十几个二十个官员，是跟突厥、吐蕃还有利益瓜葛的！”
    “总之，这一次！必须要除掉大唐三皇子，突厥才有未来，老子才有出路啊！”
    老道士对阿史那纱达曼道：“将军...阿史那将军！别再擂台上站着了！”
    “我们既然输了，那就回去吧...”
    “贤王殿下。”老道士对贤王李恪躬身拜下道：“之前签订契约，即刻生效吧...”
    “我们突厥绝对言而有信！”
    后半句老道士没说出来。
    李恪却能从老道士的表情中猜得出。
    老道士想要说履行契约条款的前期条件...
    是在突厥使者回去之前，他贤王李恪还能好好地活着！
    “不，我不回去。”
    纱达曼道：“我纱达曼输给了贤王李恪，就不再是阿史那的骄傲。”
    “同时，我也不再是突厥人的骄傲。我自愿放弃阿史那的姓氏，只是以纱达曼示人！”
    此话一出，大唐的官员、将士们都有些微微错愕。
    而突厥的使臣们则是一脸的震惊。
    任由是谁，都没有想得到纱达曼会说出这种话来！
    能够有阿史那这个姓氏...
    可是所有生活在西突厥这片草原上的奴隶、牧民乃至是贵族的荣誉啊！
    即使是百里谷、斩日谷等突厥的超脱世俗势力，也同样向往着阿史那这一姓氏！
    然而...
    在场的突厥道士和将士们，此时却是亲耳听到，纱达曼居然主动放弃阿史那姓氏！
    这不仅仅是对阿史那家族的侮辱，也是对整个西突厥这片草原信仰的亵渎阿！
    因此，现场的突厥人都在震惊、错愕之余，向纱达曼投去鄙夷、失望的目光！
    “将军！只是一场擂台上的输赢而已，怎么能泯灭掉将军为阿史那家族作出的贡献呢？”
    突厥的老妇人道：“还望将军切莫冲动啊！”
    突厥的老道士：“阿史那将军！”
    “您应该知道阿史那这一姓氏，在突厥人的心中，有多大的分量吧！”
    “更何况，您曾是整个阿史那家族的骄傲，整个草原的神灵！”
    “够了！”
    纱达曼没让老妇人和老道士再废话，背着身子，看向贤王殿下，对身后的突厥将士和都是，呵斥道：“我，纱达曼，心意已决。”
    纱达曼道：“我从小就生活在草原上，向往的是无忧无虑地自由生活。”
    “但是我生下来就是奴隶的身份，却注定了我这辈子只能寄人篱下，活在阿史那家族的阴影之下，永远不能拥有自由！”
    纱达曼眼睛有些湿润，“在我八岁那年，也曾经因为拥有阿史那的姓氏而骄傲。”
    “也曾经因为能够为阿史那部落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而自豪。”
    “然而，在这十多年的战场风雨洗礼过后，我发现自己并不喜欢这种南征北战的生活，根本就不喜欢战场的血腥味。”
    纱达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声，即使是当着数千名大唐的官员和将士，也用大唐的语言，倾吐心声道：“这不是我想要得到的自由！”
    “当我渐渐长大时，才懂得真正束缚我自由的，便是背负着阿史那家族的姓氏，就是背负阿史那家族神灵的担子！”
    纱达曼说完这些，便含情脉脉地看向贤王李恪，“我曾多次想要逃脱阿史那家族对我的束缚，却没有任何的方向。”
    “所以一直没有勇气。”
    纱达曼的声音变得柔和，“知道结实了大唐的三皇子。”
    “见识过贤王殿下的雄才伟略，武功绝顶以及仁慈、宽容，我决定...”
    “不再为西突厥效力。”
    纱达曼一边说，一边走到贤王殿下面前，躬身作揖道：“从此以后，追随贤王殿下，追求自由！”
    “纱达曼！你可要想清楚了！”
    既然撕破了脸皮，突厥老道士也不装什么伪善了，“你这种行径，就是背叛！”
    “背叛？不，这叫弃暗投明。”
    李恪冷声道：“更何况。”
    “本王在刚才决斗时，饶了纱达曼一命，就是出于怜悯之心。”
    “给予纱达曼将军重新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至于背叛...”
    李恪讥诮道：“你们西突厥若是按照契约所述，退兵五万，达成通商协议，并且结为盟友，那就自然没有背叛的这一说法！”
    “不...纱达曼将军绝对不能脱离阿史那部落！”
    老妇人怒道：“她是突厥人，就算是死，也应该要为突厥、为阿史那战死！”
    “哼！”
    纱达曼转过身，看向突厥老道士、老妇人，又看向擂台下的突厥将士和道士，“我纱达曼，就是要加入贤王殿下麾下！”
    “我纱达曼就是要放弃阿史那家族的姓氏。”
    “你们只是突厥人，而这里是大唐！”
    “你们同意也要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这件事情可是我一个人的意志，你们没资格做决定！”
    李恪闻言，侧目看了眼纱达曼...
    这妞够决绝的阿！
    性子也够火爆。
    若是真有心追随自己，倒也是一员猛将，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床榻上！
    “纱达曼将军！这恐怕还真的由不得你！”
    突厥老道士跟老妇人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同时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盒子，“纱达曼将军，既然你我今日都撕破了脸皮，那边不妨告诉你！”
    “你在八岁那年，便中了百里谷的蛊毒！”
    “蛊毒？！”纱达曼一脸的错愕。
    这消息，明显是始料未及的，“不...不可能，以我的武道修为和灵气，为何会感受不到。”
    突厥老妇人阴恻恻道：“没错！你的确感受不到，因为这蛊虫就藏在你的天灵盖上。”
    “平日里非常的温顺，只是会少量的繁衍，却不会伤及你的性命或脑子。”
    “所以，你的精神力就算再高，也不会感应得到蛊虫的存在。”
    “因为它们根本没有杀意。”
    老妇人诡异地笑道：“但是，只要我们将这个盒子打开，就会刺激到你藏在天灵盖的蛊虫...它们就会暴怒！”
    “届时！蛊虫就会在瞬间吞噬你的脑子！”
    老道士很是炫耀地晃了晃手中的小盒子，大笑道：“纵然纱达曼将军的武功再高，能用灵气和内劲杀死蛊虫。”
    “却也无法全部的消除！要知道，这些蛊虫在将军的天灵盖已经生活了整整十一年啊！”
    “它们只需要一点点的灵气和内劲，就能不断地繁衍！”
    “在这十一年当中。”
    “它们能繁衍出多少后代，它们又有多少藏于你的血脉和经络当中！”
    “杀不死的！杀不完了！”
    突厥老妇人阴阳怪气道：“纱达曼将军，您还是快些忘记之前自己所说的话吧！”
    “相信可汗会看在你这些年为他杀了那么多劲敌，抢占了那么多的资源份上。会留你一条生路的...”
    “至于自由，哈哈哈！你自己也知道，你天生就是一个奴隶！奴隶能有自由吗？”
    “我怕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听的笑话！”
    突厥老妇人说到这里时，突然加重声音道：“奴隶，不管能力的大小，就应该乖乖地服从！就应该绝对的听命于主人！”
    “混蛋！”纱达曼疾步走到擂台边，眼看着就要下到擂台，抢过小盒子，却突然感觉到猛烈到了极致的危险！
    “来啊！来抢啊！纱达曼将军！”
    老道士一脸坏笑地将小盒子放到纱达曼的面前，道：“你应该感受到了这小盒子的危险了吧！”
    “不妨告诉你，我们一旦死了，或者小盒子被抢走了，它都会自动打开！”
    老妇人在一旁阴恻恻道：“也就是说。就算你把我们都杀死。”
    “再把盒子抢过去，也别想活命！”
    “你的性命早就掌握在可汗和我们的手中，只要我们愿意，你今日必死无疑！”
    纱达曼一脸地错愕，眼珠子写满了难以置信，“为...为什么！”
    “我为可汗南征北战了十一年！”
    “没有辛劳也有苦劳啊！”
    纱达曼怒吼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阿史那家族又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难道我这个阿史那的神灵，不仅仅是被你们供奉为不会说话的牌位，而且还能被凡人决定生死的吗？”
    突厥老道士苦笑着摇头道：“唉...纱达曼将军，要怪...”
    “就只能怪你自己本事实在太大了啊！”
    “一个人就能顶得上千军万马！”
    “我们怕的就是你有朝一日，反目成仇，就像是今日这样，投靠大唐的贤王殿下！”
    突厥老妇人道：“我们纵然没有办法决定你的去留，也没有能力打败你。”
    “但是我们却能掌控你的声势。”
    “好啦，该说的话，我们都说得清清楚楚了。赶紧做决定吧。”
    “纱达曼将军，你到底是要选择生，还是为了自由，痛苦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