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确实。
    我没这么想过，刚才你们说了后我想了想，好像也不排斥。
    确实，我甚至感觉有意思。
    看着这些弹幕，穆宣挑了挑眉，当整个社会环境如此时，个人的天性也会被环境压抑。
    按理说，是否对虫好，娶几个老婆，学什么专业，做什么工作，都应该是自己的事情，但现在看似自由的雄虫却没有独立决定的权力。
    他们被雌虫宠着爱着，换个角度来看，不就是被圈养起来，完全依附雌虫过活吗？
    真正的自由是能够选择成为什么样的虫的自由，而不是从小到大就安排好未来生活的虚假自由。
    有选择当个快乐米虫的自由，但也有选择专注事业的自由；有择偶的自由，也有单身的自由
    这点对于雄虫和雌虫都一样，束缚是双方的，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不过穆宣今天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这些思想带给他们的冲击得让他们自己去消化一阵。
    毕竟冰冻十尺非一日之寒，不是说几句话就能打破的。
    感谢诸位观看此次直播，现在准备下播了，我们以后再见吧~
    穆宣决定切断直播了，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一些抓捕的画面就没必要给大家看了。
    啊啊，这么快？别呀，再多聊会儿！
    别走啊穆宣阁下，我有一些不明白的事情想问你
    听了阁下的话，让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似乎清醒了很多，我也有问题想请教
    穆宣阁下
    穆宣只是笑笑：谢谢大家，我很受宠若惊，但问题可以下次再问，不用急于一时，大家再见！
    语气挺温柔的，关直播却干脆利落的很。
    望着果断黑屏的观众们：
    阿尔瓦一直安静专注地凝视着穆宣，这时候见他办完了手头的活儿，有些迟疑地微微侧身，头虚虚地靠在穆宣的肩上，轻声说：雄主，您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
    穆宣随意自然地在阿尔瓦近在咫尺的唇上亲了一口：不光是为了你，不要想太多。
    没想到会被亲，阿尔瓦一愣，下意识地舔了舔被亲过的地方。
    看到这个动作，原本没多想、纯洁无比的穆宣眨了下眼睛，补了一句：当然，你想表达感谢我很欢迎的，晚上我有空，你过来。
    阿尔瓦：呆成了雕塑。
    一边的西尼尔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闪瞎了！呜呜呜，他犯了什么罪，要这么惩罚他！
    在认识穆宣和阿尔瓦前从没尝过狗粮滋味的西尼尔表示十分不适，他也是有家室的虫了，没道理只能看着别虫在眼前秀恩爱。
    他也可以呀！
    与西尼尔又相同想法的虫还不少。
    这晚的直播，让很多虫不满，觉得穆宣的想法简直大逆不道。
    但是还有很多虫受到了刺激，除了穆宣那些对他们而言很新奇的说法外，主要还是这恩爱秀的眼睛疼。
    为什么穆宣能秀他们不能？不能让自己一虫辣眼睛！
    由于虫帝和他的雄主开了个好头，上行下效，星际网上突然刮起了一阵秀恩爱的风潮。
    从秀对象开始，到后来延展到秀幼崽、秀旅行后来穆宣草率地看了看，居然有种在看朋友圈的错觉，就差微商打广告。
    可以预见也不远了。
    辣的他赶紧就关掉了这些东西。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晚穆宣还是没能等到阿尔瓦过来表达感谢，因为他忙碌的雌君真的顾不上这个了。
    阿尔瓦想要亲手把胆敢绑架穆宣的哈罗德抓起来，还有那些网上造谣的家伙。
    然后亲自监督对他们的审讯，毕竟大部分都是雄虫，他担心自己的部下手软，而他自己绝对不会手软。
    哈罗德他们哪里经过这种阵仗，一个个哭爹叫娘的，用不上什么手段就全招了。
    但是哈罗德死也不承认绑架过穆宣。
    我倒是想绑架穆宣啊，但我哪有那个本事啊！哈罗德真的是冤枉极了，穆宣在可利艾德家大宅里，里面到处都是虫帝的亲卫，我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把穆宣绑出来？！
    要是能绑架穆宣，他早就干了！
    但他真的没有办法，能够成功绑架西尼尔，那还是穆宣给的机会，如果不是穆宣安排西尼尔半夜落单回家，哈罗德都不能绑的那么顺利。
    让他去虫帝的眼皮子底下绑架虫帝的雄主，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面对哈罗德的口供，阿尔瓦不置可否，只是完全压下了这一部分的口供，把屎盆子直接扣到哈罗德头上。
    除了背锅，哈罗德还有什么用吗？没有。
    随着审讯的开展，越来越多参与的虫被带了出来，要是按照原本的剧情，阿尔瓦一个都不会放过，统统按照最严苛的标准量刑。
    判刑的基本原则就是，能杀就杀，不能杀就终生囚禁，再不行直接流放边缘行星。
    但现在的阿尔瓦却是犹豫了。
    他是可以杀，反正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他不能不在乎穆宣的名声。
    穆宣是他的雄主，他是虫帝，以后谈起穆宣来，跟阿尔瓦的名声和身份是分割不了的，甚至很有可能也连累到穆宣的名声。
    他怎么舍得？
    所以这些等待审判的虫们算是走了大运，浑然不知自己逃脱了原本该有的凄惨命运，因为穆宣的存在，虫帝愿意对他们网开一面，从轻处罚。
    已经决定要轻判，阿尔瓦坐在没有开灯一片黑暗的书房发呆，他已经忙的好几天没怎么合过眼，理应很困才对。
    但现在他却丝毫没有睡意。
    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一个不存在的点发呆，现在一时清闲下来，阿尔瓦就无法克制自己去想哈罗德那份被他压下的口供。
    哈罗德说，穆宣不是他绑架的。
    阿尔瓦将这份口供驳回，并毫不犹豫地把黑锅按到哈罗德头上让他接下，但可怕的是，他内心其实相信了。
    穆宣那些异常的行为，他只是装作看不到而已，只要不去想，穆宣就一直是他印象中那天真纯洁、温柔和善的雄虫。
    但现在这个假象被哈罗德戳穿了。
    第20章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很显然，以前对穆宣的认知有很大的偏差。
    阿尔瓦一直想不通，原本好好待在卧室里的穆宣是怎么出去的，别说被潜入者绑架了，就算他自己要悄无声息地走出去，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为了保障安全，阿尔瓦在宅子里各个关键点都布置了哨卫，墙上还有监控。
    很难想象能有虫无声无息地潜入，更难想象一个柔弱的雄虫能避开所有耳目离开。
    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阿尔瓦调来了当天所有的监控录像，用光脑一帧一帧地对比检测，仍然一无所得。
    监控视频中的影像没有任何可疑点，整个绑架案仿佛见了鬼。
    阿尔瓦面无表情地沉思着，又调来监狱的录像，虽然当时的情况似乎在被直播，但他内心不大相信。
    监狱的直播录像也毫无异常。
    这是当然的。系统最初使用过去正常的监控画面替换了现实画面，在一切结束后又有真实录像再次替换回去。
    依照系统的能力，两次替换都不会留下丝毫痕迹，每一帧画面都对得整整齐齐，严丝合缝到什么手段都检测不出问题。
    但这个没问题反而就是最大的问题。
    阿尔瓦之前提审了当时在监狱的所有绑架犯，知道在案发当时，监狱的监控室里有虫值守，但值守者却没看到任何异常。
    这显然就是最大的异常。
    当时监狱里闹得那么大，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但偏偏监控室里的虫什么都没看见，只能说明当时的实时监控画面被替换了。
    能干出这种事的虫，也只能是阿尔瓦无意识地将头埋在手心里，看起来有些累。
    是穆宣。
    不管是家里的监控系统还是监狱的，都曾被穆宣悄无声息地侵入过，篡改了影像，再将一切复原。
    阿尔瓦从来不知道穆宣有这种本事，要知道不论是他家还是监狱，监控系统都有几套军用的防火墙保护。
    这是连优秀的黑客都无法攻破的防护，却被穆宣轻易侵入，甚至替换了监控影像，最后又换了回来。
    除去入侵困难之外，替换了两道录像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说这些是因为穆宣的黑客技术高超的话，那他能避开军雌的耳目，一路畅行无阻地进入关押西尼尔的牢房，至少说明
    穆宣比阿尔瓦安排的军雌哨卫、哈罗德手下那些绑架犯都要强。
    甚至实力要碾压性地强，才能不惊动任何一只虫。
    穆宣竟然那么强吗？但是却从没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过。
    阿尔瓦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直以来，他虽然不认为穆宣是柔弱而只依靠雌虫的那类雄子，但
    这相差的也太大了。
    比普通雄虫强，比普通雄虫强得多，他都是能够想象的。
    但现在可是比军雌强，比军雌强得多，甚至这一手黑客技术，比全帝国同专业的虫都要强
    这就很意外了。
    如果说，突然得知穆宣的实力让阿尔瓦震惊的话，那另一个事实就让他更加难以接受。
    那就是，即使有着最强的黑客技术，也需要装备发挥实力，即，需要光脑。
    但穆宣手中没有光脑。
    阿尔瓦清晰地记得，自己把穆宣连骗带抢弄回来后，害怕他知道外界的情况，害怕自己的身份和做的事情暴露，直接收走了对方的光脑。
    在阿尔瓦的印象中，穆宣一直处于信息封闭的状态，他还担心对方会找他要回光脑，如果穆宣开口了他不知道要如何拒绝。
    但穆宣真就一句话都没说，似乎他根本不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关心阿尔瓦为什么拿走他的光脑，甚至觉得光脑可有可无。
    对此，阿尔瓦曾经感到很幸运，还好穆宣没有光脑依赖症，没有开口要回光脑，不然他的事情还真不好瞒。
    但现在看来里头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窗外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枯坐了一夜，阿尔瓦也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办。
    他要直接去询问穆宣吗？但是他不敢。
    这层窗户纸一戳就破，阿尔瓦心知肚明，如果去问，他要么得到无法承受的真相，要么得到自欺欺虫的谎言。
    既然穆宣能骗过他偷偷留下一部光脑，那他就不可能对最近网络上的情况一无所知。
    甚至于，穆宣都能锁定监狱的位置，这份情报收集能力就不比军方的情报处差了或者，他根本就是直接盗取了军方的情报。
    可利艾德家现在的监控系统就是由军方加密的，如果穆宣能攻破监控系统，那么能拿到军方的情报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阿尔瓦所做的一切事情，只要通过网络交流过的，其实直接摊开在穆宣眼前，一览无余。
    通过这些信息，穆宣应该早就知道他篡位的事情，知道他高压统治的事情，知道他是个残忍冷血的军雌。
    阿尔瓦的心经过一整夜的思考完全冷了下来，因为他已经从各个角度思考过，穆宣有没有可能真的没有骗他。
    答案是不可能。
    穆宣找不到任何原因来解释，没有光脑他是怎么入侵的监控系统，这是死逻辑。
    那么有没有可能，穆宣只是完全避开了监控，而不是入侵了监控系统呢？
    也不可能。虽然家里并不是任何地点都有微型摄像头，比如穆宣的卧室里就没有，但是在公共区域中，是没有死角的。
    没有虫能避开监控离开或者进入可利艾德家，绝无可能。
    所以结论很清楚，穆宣欺骗了他，明明对所有事情了如指掌，却在他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明明知道那天晚上来的虫不是他的同事，知道他们都是反对者，却装作不知，微笑地请他们进来吃饭。
    为什么？
    阿尔瓦感觉一阵无力的疲倦感席卷而来，他费尽心思想隐瞒真相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
    他是个什么样的虫，穆宣早就知道啦。
    这样的雌虫怎么会让虫喜欢呢？
    所以，穆宣为什么会装作一无所知留在他身边？明明，就这次事件来看，他如果想要逃离的话，谁也拦不住他。
    阿尔瓦本就锋利的眉峰挑了起来，狭长的眼眸眯的更紧，薄唇紧抿，让他显得更加凶狠而不可亲近。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一个让他感到寒冷无比的理由。
    阿尔瓦沉着脸，习惯性地想要打开光脑，却是一顿。
    不能用光脑查看，网络对于穆宣这种黑客毫无秘密。
    想到这里，他的心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攥的发疼、发闷，连呼吸都需要很用力。
    他的眼尾透出薄红，些许湿意盈润了眼眶。
    比起穆宣不喜欢他这件事，他更难过穆宣骗他。
    他在穆宣心中真的如此冷酷无情吗？其实只要穆宣开口直接跟他说要求，他会答应任何事。
    但是穆宣没有开口，他不相信他，所以他只能欺骗他。
    也许还是阿尔瓦他做的不好。如果他做得好，穆宣怎么可能对他如此不信任？
    但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做。
    没有虫教过他怎么才能讨好穆宣，对于他笨拙地讨好，穆宣似乎都甘之如饴。
    甚至于，表现得似乎很是喜欢。
    但都是假象。
    阿尔瓦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心中是无以言语的狂躁。
    他的雄主不信任他，他得到了整个帝国的权力，但他也得不到最想要的东西。
    大踏步离开房间，匆匆走过向他问候敬礼的军雌身边，披风被抖起凌厉的弧度，他要去那里看看。
    宣哥，阿尔瓦的幸福度降低了。
    幸福酣睡的穆宣被系统刺耳的提示直接惊醒。
    他顶着一头乱毛坐起来，眼神中还带着没睡醒的迷糊。
    梦中，他还梦见了阿尔瓦，两虫很亲密，他说了什么话，逗得一向不苟言笑的阿尔瓦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