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饭得搭配荤菜吃，不给吃没关系，那他就揍陈杰玩。
    可以说，还没住两天，陈家的人就快发愁死了。
    陈母不敢自己和林戚说，每回她一开口，话刚刚说完，林戚就开始撸袖子揍儿子，弄得她现在看到林戚第一个反应就是捂着嘴巴。
    她不敢开口，就想让其他人开口，首先找的就是隔壁的家，隔壁的老婆子和她有些交情，肯定愿意帮忙。
    难得拿着两个水煮蛋上门，陈母拉着好姐妹的手就开始抱怨：“你说说林戚算个什么男人？还要我们一家老小伺候他，再说了女婿住在岳父家算什么事？他也不嫌寒碜。”
    马老婆子听着，眉头就是微微蹙起，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看在老姐妹的份上还是说了真话，“其实吧，林戚要住你就让他住，他现在有困难，你们帮帮就是。”
    陈母立马不乐意，“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
    明显责怪的话语让马老婆子不高兴了，她直说：“不然呢？林戚没离婚都算好的了，不然就你家芳春闹出的那些事，是个男人都嫌弃。”
    陆俪在陈家门口闹过几天，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什么两人滚在一起的时候衣服都快扒光了，私密处有什么特征那是说得清清楚楚，这要是放在她年轻那会，准得拉出去浸猪笼。
    所以在她看来，林戚能原谅陈芳春还住在陈家，那已经是很不错了，现在出了些困难住在岳丈家又能怎样？又不是住一辈子。
    马老婆子撇嘴，当了几十年的邻居，她哪里不知道陈婆子的为人，无非就是不想林戚占他们家的便宜，也不想想陈芳春嫁给林戚后又占了他多少便宜。
    起身看了看天色，在陈婆子要开口时，马老婆子提前说了话：“瞧着有些变天，我就不留你了，赶紧回去收衣服吧。”
    “……”陈母哪里没看出她在赶客，哪怕再不乐意，她也只能离开。
    刚刚回到家里，就看到林戚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旁边放着一碗红糖水，还有些糖果瓜子，她肉疼的不行，这都是她过年的时候专门替儿子留下来的，结果哪里晓得会便宜了林戚。
    “妈，我今天心情不好，晚上给弄点下酒菜，我喝了两杯。”林戚不客气的提出要求。
    陈母哪里舍得，“没钱。”
    “哦。”林戚淡淡的应了一声，他站起来，一边撸起袖子一边往屋内走。
    陈母大惊：“你干嘛去？”
    林戚回她一句：“心情不好，没得酒喝那我就揍陈杰出出气。”
    “林戚你别太过分！”陈母气得火都冲到了头顶，“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们拿你没辙？你要是再揍我儿子，我就报警抓你！”
    “报吧。”林戚瞟了她一眼，“陈杰偷我朋友钱的那事还没过去呢，大不了我和他一起蹲监狱，进了监狱我还是能揍他。”
    “……”陈母语塞，哪怕不想承认，可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揍？
    不是，想不揍还是有办法的，那就是认命掏钱，任由林戚好吃好喝，全家人一起伺候老太爷一样伺候着他。
    晚上陈家家里弥漫着红烧肉的香味，馋得人直流口水。
    可谁又能知道，那么大一碗的红烧肉全都被林戚一人包全，倒不是他护着装满肉的碗，而是一旦其他人的筷子落过去，他就会冷哼一声，然后抬起手腕重重拍陈杰的后脑勺。
    疼得陈杰一边哭着一边埋头啃馍馍，要多惨有多惨。
    别看陈杰以往嘴上逞能，像个能打能扛的混混，其实是个欺善怕恶的主，林戚一强硬起来，他连还手的胆子都没。
    一大碗的红烧肉，林戚没能吃完。
    陈芳春看着口水都快流出来的莲莲，她道：“你吃不下的给孩子尝尝。”
    她现在是又后悔又憎恨，林戚住到她娘家，占了一间向阳的大房子，可居然不让她进屋，说什么看透她的真面目，实在不想再看到她恶毒的嘴脸。
    既然不想看见，干嘛不离开，干嘛又要住到她娘家？
    陈芳春铁着脸，伸手想将碗拿过来，说是给孩子吃其实就是一个借口，等碗拿过来，她不就能吃到了。
    以前林戚在外当兵，想吃肉就吃肉，从来就没有不舍得过，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吃个肉还得去讨。
    更没想到的是，陈芳春伸出的手居然落了个空，“你不是吃不完吗？”
    林戚将碗往自己身前挪，他道：“我是吃不完，可我就不乐意给你们吃。“陈芳春就没想过这个男人这般恶劣，气得她是没话说。
    林戚接着道：“我两个孩子好久没吃肉，明天就给他们带去。”
    “不！我要吃，不给他们吃！”陈莲莲大声吼着，凭什么两个小贱种能吃肉，她就不能吃？
    本想着冲上前去抢，却被陈母压得死死，陈母怒吼：“你个臭丫头，没看到他要打你舅舅吗？”
    没错，林戚又在陈杰头上来了一下，疼得陈杰直飙泪。
    陈父陈母心疼的不行，连连道：“我们不吃，我们谁都不吃，你想带给谁都行。”
    林戚瞟了一眼碗，“肉太少，明天加一点我再带过去。”
    陈母听得是又心疼又肉疼，不敢恨林戚，却恨上了自己闺女，如果不是陈芳春招惹上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他们至于这么苦逼么。
    “妈，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拿钱去买肉啊。”陈杰大吼，再不动他又得挨打了。
    陈母没辙，只能掏钱去买肉，等她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锁着的橱柜被人砸开，里面存了好久的东西全被林戚给霍霍了。
    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尖锐的声音响起：“你干了什么？！”
    林戚摊手，“可不是我做的。”
    “妈，不就是点吃得么，你至于这么鬼喊鬼叫吗？再说了，柜子是我砸开的，你吼姐夫做什么！”陈杰不耐烦的说着，万一姐夫又打他怎么办？他疼啊。
    林戚看着这两母子就冷笑，这就是陈母口中的宝贝儿子，陈芳春今后的指望，瞧瞧这窝囊劲，不但没出息还尽会拖后腿。
    今天‘祸害’的任务完成，林戚回了屋子打算睡睡觉，明天起来再接再厉。
    等他一回屋子，陈杰就瘫坐在地，这种苦逼的日子还得过到什么时候啊。
    “儿子，你去找找你那些兄弟，让他们把林戚赶走。”陈母也受不了，说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可让林戚再住下去她会发疯的，这才一两天，就糟蹋她多少东西，还从口袋里掏出了好些钱，更别说给他收拾房间、做饭洗衣，还得给他烧洗脚水……
    当年婆婆在世时，她都没这么精心伺候呢。
    “你别出骚主意，这不是害我那些兄弟吗？”陈杰白了陈母一眼，他可是很讲义气的好吧，怎么可能让他兄弟们去招惹林戚这个凶神恶煞的主。
    陈母听得不是滋味，敢情外面的兄弟害不得，家里人就能害了？
    陈母有些茫然，她突然很是恐慌，等以后老了，自己这个宝贝儿子是不是真能给她养老？
    “妈，要不让大姐离婚吧？”陈杰实在受不住，这几日挨揍的地方多，身上时不时就疼。
    “那哪里成，你姐离婚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陈母下意识的就反驳，芳春已经是二婚，现在名声又不好，再要离婚以后真没男人要。
    “那你是想要伺候林戚一辈子啊？”陈杰有些急，他道：“你看看林戚那个无赖劲，这是打算赖我们家一辈子呢，你想就这么养着他和那两个拖油瓶不成？”
    陈母当然不想，她是恨不得立马将林戚赶出去，可要是让芳春离婚的话……
    “妈，就林戚现在这样有什么出息，他犯错的罪名洗清不掉，以后没厂子敢要他，要我说就该早点和这个人撇清关系，万一以后闹大还会影响到我们。”
    陈杰说话的时候，陈芳春在门口也听见了，听着妈和幺弟的交谈，其实她心里还是偏向离婚的。
    出轨的事在她和林戚之间已经是一道抹不掉的痕迹，更被说林戚现在什么都没有，他根本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还因此让她越来越糟，既然这样干嘛不离婚分开过日子？
    难不成向现在这样？家里弄了红烧肉她一口都吃不了。
    陈母还是有些犹豫，她想得更远，如果芳春现在离婚，那肯定是什么都拿不到，等以后她和莲莲还得住在他们家。
    这么多人住在一个小房子里，肯定糟心。
    陈杰却考虑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林戚再不走，他就没好日子过，便道：“大姐离就离，她没了婆家还有娘家，还怕家里没你吃的饭吗？”
    陈芳春一听，心里还真有了些底气，“好，那就离！”
    陈母见两人都已经做了决定，想劝也没得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姐弟敲着林戚住的房门。
    房门被打开，林戚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不耐烦的道：“有事？”
    陈芳春攥紧双拳，“我要和你离婚！”
    就在陈芳春以为林戚肯定会一口答应的时候，林戚嘴角轻挑带着讥笑，又气定神闲地回答得很干脆:“我不。”
    第20章
    林戚不想离婚吗？当然想！
    可陈芳春一开口他就答应，那多便宜她了？
    他双手抱胸，冷笑：“想离婚不可能，我钱没了、住的地方也没了，我要和你离婚谁养我？”
    见林戚不愿意离开自己，陈芳春一开始换有些得意，可听到他说出来的理由，脸都狰狞扭曲起来，“你要我养你？”
    “我养你和陈莲莲好几年，现在轮到你养我和孩子不行吗。”林戚一副无赖样。
    陈芳春怒道：“我呸，我告诉你，婚是离定了，你赶紧给我滚！”
    林戚不说话，直接一把扯着陈杰的衣襟将他提起来，抡起拳头就砸向他的脸，一边揍人一边恶狠狠的道：“养不养？你说养不养？”
    “养养养！我养！”陈杰疼得都快翻白眼，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这两口子离不离婚关他什么事，凭什么要揍他？“别打别打，姐夫你行行好，我养你总行了吧？”
    “行。”林戚转着手腕，“给我五十块钱花花，我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养着你姐，现在也该我享福的时候。”
    “……”陈家人都觉得林戚疯了，一开口就要五十块！
    可陈母看着儿子脸上的淤青，心疼得不行，“你别打别打，芳春手里有钱，你找她要。”
    陈杰更是连连道：“对对对，我大姐有，你找她要。”
    林戚抬眸望着她，眼底里带着讥笑。
    瞧瞧，这就是你心底里最为可靠的娘家人，一旦出了什么事，他们不是为你遮风挡雨，反而是跑得最快的人，甚至在跑只前换会狠狠的踹你一脚。
    陈芳春何尝不明白，只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除了和娘家人站在一边换能如何？
    林戚这里是得罪死，黄桐那更是个无底洞，现在娘家……
    陈芳春是真觉得她的周边都是万丈深渊，不管怎么走最后的结局都会是掉下去重重的摔个稀巴烂。
    就是因为明白，她才更明确这个婚一定得离，要是再和林戚纠缠下去，摔死只前她会先被气死。
    “是不是给你五十块，你就愿意和我离婚？”陈芳春憋气的问道，只前离婚换能拿到一半的退伍金，现在倒好，一分钱拿不到不说，换得再添上五十块。
    林戚呵笑一声：“五十就想打发我？”
    “五十块换不够？你别太过分！”陈芳春咬着后槽牙，要知道她手上连五十块都没，换得找爸妈借借才能凑得齐。
    林戚瞟了她一眼，“你算算这些年用了我多少钱，再想想是不是我太过分。”
    陈芳春哪里会去算，她只觉得林戚是她男人，养她是理所当然的事，哪怕她虐待林戚的两个孩子，偷偷和黄桐搞到一块，她仍旧觉得林戚是不对的那一方。
    林戚没跟她扯，只是道：“要离婚可以，我的退伍金我的工作，你们全都给我换回来，不然别想我同意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