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淫之宴

    希衡陷入沉默，那是一段他连想都不愿想起的往事，却每每在这个时节袭击他，他一直在学习如何和这段记忆共存，却发现恶梦不会消失，他只会反覆的在夜里来寻衅。
    良久，他终于开口，在雪狼的环抱下，他第一次开口提及这段不愿回首的往事。
    九岁以前，希衡还和任何一个皇宫养大的皇子一样，有些娇气，也不知天高地厚。
    希衡的母亲容静屿，是商贾之女，同时也是江湖儿女，他的外祖家经营雷西国最大的镖局应该过了叁代，涉足这种水运买卖，成为雷希国的首富，希衡的母亲在一次跑镖行程认识了当时的皇太子希绰，并且与其相恋，之后看在容家万贯家财的份上，皇帝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容静屿是真心爱着希绰的，凭着母家遍及大江南北的人脉，希绰成功的登上皇位，容静屿也成了皇后并且诞下了皇长女希柔，容静屿的弟弟们则成了雷希国的将军，为国卖命。
    但是好景不常，在诞下希柔后容静屿的肚皮不争气，迟迟无法生养，所以希绰纳了自己的亲表妹为林贵妃。雷希国重文轻武，希绰其实在心里早就隐隐不满荣静屿的江湖作派，但是看在容静屿背后的金山银山才不好发作，在得到才学满腹的才女表妹为妃后，他的心已经偏移了。
    之后希绰食髓知味，后宫中的女人越来越多，容静屿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就越来越渺小了，林贵妃早已压皇后一头，更别说她肚子是个好生养的，连生了叁个儿子，都抢在皇后前头。
    在希衡诞生时，希绰也早已对原配厌憎，希衡没有受到父亲多少关怀，但却在母亲和姐姐的宠爱呵护下成长，从叁岁开始外祖更是得了恩典进宫亲自指点他功夫。对希衡来说，即便成长过程中没有父亲，日子却过得无比快活舒心，但这一切都在他七岁那年出现了转变。
    希绰不是个好父亲、不是个好丈夫，更是个差劲的君王，他好大喜功、铺张浪费，所以拿皇后的妆枢填补了国库不少空洞，更是连连以考察之名带着宠妃四处游山玩水，连雷希国内洪患大起的时候都不忘玩乐。
    以至边疆洪患地区的人民起义，更直接引外敌入国。那时希绰根本拿不出白银支应军粮，更别说因为重文轻武，即便有容静康、容静安两员猛将，也因为后援不足，最后大败于乱民手下，两名国舅就这样战死沙场，最后不得已只好跟水梁国借兵，连希衡的外祖都亲自出征。
    像水梁借兵并不是没有代价的，雷希国割地赔款，答应了水梁国所有的要求，水梁国主另外要求要娶一名雷希国的公主结为两国之好，并要求送一名皇子到水梁为质子。
    希绰没有其他适龄的公主，所以即便他对皇长女有几分上心，希柔却是唯一的选择。
    那时候希衡刚满九岁，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轮到他，可是他前头叁个皇子皆由林贵妃所出，林贵妃是希绰心尖上的人，容皇后怎么样都比不上，所以在林贵妃的闹腾下，说什么他们亲姐弟一起去可以互相照应的鬼话下，希绰就这样被迷了心，在容皇后可以反应之前，先下药软禁皇后，并且在希衡的外祖军队抵达国门前就把两姐弟送去水梁国了。
    希衡是被绑着上车的，希柔更是直接被下药迷晕了。
    等到他们的外祖风风火火的赶回京城时，木已成舟成为钉于板上的事实了，而他们的母妃更在绝望中自裁了。希绰敢做不敢当，居然将班师回朝的国丈下狱，当时得尽天下骂名，可是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就在六月底，他们两人抵达皇宫了，水梁国当初在四国之中，是最强盛的一国，水梁国重武轻文，国主本身就是一个大熊一样的精壮男子，他已年届华甲，可是依旧非常贪恋女色，尤其喜好那种十来岁的年轻女子。
    得尽容静屿貌美的希柔马上引起了他莫大的兴趣，那一天是希衡永远的梦魇，来到水梁国，希衡才知道人性可以多么丑恶，水梁国人尽是一群大老粗。
    “朕刚得到十里加急的报告，雷希国皇后崩了。”那个大熊一般的男子端坐在华丽的王座上，讲的是对他们来说无比难受的事情，可是他的态度却像在看待一场笑话。
    两姐弟站在华丽的水梁皇宫里，无措至极，希衡抱着姐姐，忍不住哭了起来。希柔还端着姐姐的身份在，即便难过，也安抚着弟弟。
    他们没有太多时间为自己的母亲默哀，因为水梁国的宴会旋即开始了，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所见所闻，他的姐姐前一刻还牵着他的的手，下一刻却粗暴的被宫人强拉到水梁国主梁胜前头，梁胜不顾有上百双眼睛在看，居然当场剥开了希柔的衣服。
    “住手！”希柔又惊又急，怒喊着，拿起自己的发簪就想要自戕。
    “想清楚，你今天若不从了朕，就换你弟弟来。”梁胜喜欢的是年轻的肉体，不分男女，甚至希衡的年纪还比较符合他的喜好呢！
    “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希柔大声哭喊着未果，原来梁胜喜好他人观赏他的英姿，这在水梁国已经是常态了，众人早已习以为常。
    那日希衡也被逼着看见自己最亲密的姐姐被摁在桌上，遭受凌辱，而事情还没有完呢！希衡那日晚上根本不知如何自处，也没有人来管他，他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蹲在长廊的阴影处，身边是他的陪读，两个孩子蹲在那儿不知道要怎么办，眼泪湿了又干又、干了又湿。
    突然间，他被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纠缠上了，即便学过功夫，毕竟也才九岁，两个孩子奋力抵抗。
    “太子，快逃！”他的侍童叫做白沙，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可是那天他真的没办法了，一咬牙，他逃走了，躲在皇宫一个小角落，发抖着等待天明。
    直到隔天早上，水梁国主才终于想起还有这么个质子，派人来寻找他，他经过昨天的长廊时，只能麻木的看着白沙赤裸残破的尸体被拖走了，不知道被扔去了哪个乱葬岗，不明不白的死了，不会有祭享，也没有牌位，就这么成了孤魂野鬼，而这样的事情其实在梁国皇宫是大家见怪不怪的，但是希衡却放在心上了。
    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看见死人，那曾经有着生命光辉的双眼空洞而失去焦距，那种狰狞痛苦的表情，是不是临死前还觉得不甘心呢？
    过了好一阵子，希衡才知道，原来那日想对他下手的，是现任的梁国太子梁弘，他才二十七、八岁，就因为纵情声色犬马，而老态尽出。
    那天下午他才再度见到他的皇姐，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已经完全死去，整剩下一具空壳了，不知为何，希衡觉得他在那天就已经失去他的皇姐了，至少他记忆中那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姐姐已经被硬生生的葬送了。
    “衡儿，我们要活下去，我们要报仇。”希柔带来的陪嫁已经在昨晚的宫宴上被群臣享用，羞愤自杀了，希柔多希望自己也可以这么做？但是看着眼前年幼的弟弟，她实在不忍心放手。
    靠在弟弟的肩头，她用无比怨毒的声音低喃，传达到幼弟的心头。
    从此以后他们甚少见面，见面的时候，都是梁胜需要观众的时候，在希衡面前凌辱希柔，似乎让他获得极大的满足，他会逼着他的看，久而久之，姐弟俩心中的良善一块一块的被杀去，逐渐变得麻木不仁。
    过了两个年头，希柔已经成了梁胜的第一宠妃，梁胜不再逼着希柔在众人面前交媾，反而对她礼遇有加，并且封她为皇贵妃，位同副后却凌驾皇后。
    长公主为人这么差的解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