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冥冥之中

    从初二到初七，高牧他们在上梧村爷爷家住了五六天，才准备返回县城。
    因为他们来的迟，所以回去的也迟，像高建美她们一家因为年前就来了，所以初三就离开上梧村，去了方大敬的老家。
    大伯一家的老规矩是每年初三去隔壁乡高峰外公外婆家拜年的，今年因为高建国来的迟，他们也是拖到了初四才出门， 住了一晚初五返回。
    义乌的事情，算是谈了一个开始，具体还要等过完年再说，当然主要是高建国操盘，高牧幕后指导，其他人坐等福利。
    为了说服高建国和曾淑芳，高牧也是用上了八寸不烂之舌，在高露边鼓的不断敲拨之下，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勉强让他们同意了下来。
    当然，这里面有一个最根本的问题，就是高建国根本不可能有那么买车的钱，也不可能借的到那么多买车的钱。
    所以高牧给出了一个承诺，他会搞定这个车子的问题，就像当初搞定电脑一样。
    儿子的神奇，高建国和曾淑芳已经见识过了，只是上次只是一台电脑，再神奇也就那个价值，现在要搞的可事一辆大货车，就算是二手的也是电脑价值的n多倍了。
    高牧真的能搞定？
    他凭什么能搞定？
    最后，还是高露说了一句占站 中的话，高牧有本事搞定那万好，反正家里又不出钱，高牧要是搞不定那也没事，反正之前的口头协议不是高建国说的，不承认也没人那他怎么滴。
    与其懊恼，还不如让高牧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事已至此，高建国和曾淑芳也没办法，只能是同意了高露的建议，让高牧试一试。
    反正他们已经觉得自己疯了，大不了疯的再严重一些。
    所以，这件事情看似已经确定，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所有人都在各怀心思。
    除了高牧和高露没心没肺的两兄妹，趁着雪听的时光，他们还特意去对面的下梧山爬山。
    之前下的雪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平地上屋顶的雪都化的差不多了，目前明显的雪线都在半山以上。
    即便如此，上山的路也不是很早走。
    高牧是纯粹想回味一下曾经的过往，毕竟这下梧山也是他小时候的游乐基地，给他的童年带去了很多的快乐。
    妹妹高露之所以跟着，纯粹就是以为高牧有什么秘密事情要干，跟着凑热闹的。
    结果，还真的只是凑了一个热闹，跟着爬了个把小时的山。
    江南丘陵地带的山，本身也没有多少高，下梧山从小溪口的山脚开始算，也就一百多米高。
    只是山势有些陡峭，山路难爬罢了。
    在距离山顶十几二十米的地方，有一块出现的很突兀的平地，然后勾连着一个山洞，洞口不大，像高牧这样的身高需要弯着腰才能进去。
    内部的空间也不是特别的大，大约也就是两间房的样子，周围的山壁都是突兀嶙峋的石头。
    唯一奇特的地方，就是这个山洞是通天的，有一个高牧大腿一般粗细的管状长孔，从洞顶一直延伸到山顶，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
    一切都和小时候的记忆差不多，没有什么改变。
    没有人为的破坏，这样的地方几十上百年年都不怀改变什么。
    唯一有变化的一点，就是在高牧的眼里的感觉不太一样了。
    小时候个子小，觉得这个山洞很大，很宽敞，现在再看就觉得这地方萎缩了很多一样，并没有小时候的那种高大宽阔。
    这和高牧身高有关系，也和他的眼界有关系，看过更大的天空，再看原来的世界自然会觉得渺小。
    在山洞里，高牧甚至还捡到了一把小时候掉在这里的木剑，那是他的大侠梦。
    居山洞，练武功，成为一代高手，然后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匡扶正义。
    武林高手肯定是实现不了的，但新时代的行侠仗义，他还是能做到的。
    等有了一定能力，自然会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回报社会，是他回档的选项之一。
    兄妹两人在山洞这边待的时间不长，半个小时之后，洞里洞外都摸了一个遍，除了高牧捡到了破木剑。
    其他一无所获。
    喝了一肚子西北风，气的高露狠狠的批评了一通高牧，太不给面子了，爬了半天折腾了几个小时美，好歹从洞里挖一块金矿石出来也行啊？
    似乎是为了安慰高露，在下山的路上，高牧还真的捡到了一块石头。
    不过，不是金灿灿的金矿，也不是银闪闪的银矿，而是一块乌黑麻漆的石头。
    大约有半张a4纸一样大，厚度有十几公分，不知道是什么石头品种，反正密度应该不小，挺重的。
    高牧摸着大体光滑的黑石，看着其中一面的一个图形，勾起了小时候的一段回忆。
    这块黑不溜秋石，其实是他在山洞里发现的。
    那段时间上梧村持续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雨，不少的雨水顺着洞顶的腿粗细孔冲进了山洞，在地面上冲刷出了一个大坑。
    这块和周围格格不入，埋在地下的黑石，就是这样时候暴露了出来。
    不久之后，被放暑假来爷爷家玩，喜欢逛山的高牧发现了。
    他那个时候小，以为自己撞了大运，发现了埋藏在地下的千年奇宝，抱起石头就准备回家研究。
    只可惜，小时候的高牧身子骨更瘦小，石头的分量又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搬了不长的一段路，就崴了一脚，手上脚上破了不少的皮，流了不少的血。
    疼痛加上小孩子心性一起，就哭着跑下来山，在也没有研究黑石的心情，慢慢的后来也就忘记了这块石头。
    只不过崴脚，从此与他结下了不解恩怨，时不时的就会歪一下，这次还把他动几十年后歪了回来。
    神奇的很！
    重新见到黑石，高牧自然是高兴的，一只手不断的在上面摸着，在光线的折射下，其中的一面的纹路看上去就像是一幅画。
    浑然天成，抽象飞马。
    高牧“mmr”的飞马logo，当时是突然出现在他脑海的，后面是越研究越喜欢，此时看到黑石上的抽象画，他终于明白那一抹隐藏的熟悉感，到底来自于哪里了？
    或许，这一切都是缘分，他和这块黑石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崴脚，logo都能和它扯上关系。
    今天特意上山，好巧不巧的重新发现它，或许都是老天爷在冥冥之中引导的。
    高牧感觉这就是他的人生图腾 ，必须把它好好的供起来才行。
    这次，他是再也不会把黑石随意丢弃的了。
    于是乎，一路抱着下山，比抱着大金块还有感觉，搞的高露这背后一路的翻白眼。
    捡了块破石头当宝，神经！
    ……
    “峰哥，你是到镇上坐班车，还是有便车去杭州？”
    吃完中饭，高牧一家准备回县城，堂哥高峰也要回杭州上班。
    “说好的便车临时有事，不去杭州了，我去镇上坐班车。”
    高峰也是不得不临时改变行程。
    “那一起吧。”
    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回去的时候简单多了，高牧身上就一个双肩包。
    “行啊。不过要抓紧点，我听老六说这几天的班车很挤，还是早点去村头等比较好。”
    高峰的东西倒是不少，肩膀上一个，两只手还各提了一个大编织袋。
    里面都是一些老家特有的东西，什么天然山茶油，风干火腿等等，能保证他在杭州也能烧出自己想吃的家乡菜。
    上梧村占据了地理的优势，一条县道刚好从村头穿过，每天都有两趟去县城的班车，还算是方便。
    只是车少人多，这个时候就是返程的高峰时期，高峰也紧张挤不上车，那就是麻烦。
    “不急的。”
    高牧淡淡一笑，金杯车一直停在村里呢，根本不用担心班车的问题。
    这就叫手中有车，心中不慌。
    “小牧，你过来。”
    奶奶站在门口，朝高牧挥了挥手。
    “来了奶奶，您有什么事要交代？”
    高牧快步的小跑抵达，亲切的问道。
    奶奶随手拉了他一把，拉近了屋内，站在大门一旁，避开了屋外所有人的视线，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高牧手里。
    “这里面有八千六百块钱，你拿着。”
    “奶奶，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你们的钱，我可不能要？”
    高牧紧张的把信封重新塞回了奶奶的手里。
    信封是他那天装五千三百块钱的那个，今天又被装了八千多六给他。
    从数字就可以推断出来，这些钱是他家和小姑家刚给的那些，外加爷爷奶奶平时存下来的一些积蓄。
    “你听我说，这钱是我和你爷爷商量好的。买车的钱要靠你爸爸一个人出，我们也不能白得便宜，只是我们也没有多少钱。不过，有了多了这八千，你爸就能少借八千，也能稍微减轻一些他的压力。”
    奶奶再次把钱塞到了高牧的手里，并把他 的手指按住，紧紧的抓着信封。
    “不是，你和爷爷就算是要帮我爸，这钱直接给他不好吗？为什么要给我啊？”
    高牧明白了两老的意图，这是心疼儿子没钱，想要帮高建国一把。
    只是他又糊涂了，把钱给他这个说的哪一出？
    “你爸的脾气你知道，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命，给他他是不会要的，反正车子的事情都是你在出主意，这钱就给你了，看你怎么处理。”
    两个老人这几天一直在观察高牧，总觉得这个孙子和别的小孩不一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成熟感。
    结合那天的对话，他们决定避开高建国和曾淑芳，直接把钱交给高牧更好。
    “嘚，我算是明白了，你们是在说我不懂得客气，一定会收下这钱的。”高牧知道两老主意已定，他是不收下都不行：“不过，你们把钱都给我家里，手里没钱可不行。这样，六百你们留下，八千我收下，算是你们的投资。”
    这钱收不收，高牧没什么大的感觉，只要两位老人不是砸锅卖铁凑出来的钱就行，不影响他们本来的生活质量就可。
    怎么说这都是他们疼爱儿子，心疼孙子的好意，高牧也不好硬邦邦的回绝。
    为了几千块钱伤老人的心，让他们不痛快，那是得不偿失的。
    “行，那就留下六百。”看到高牧愿意收下八千的大头，奶奶也很高兴的妥协了六百：“快点把钱收好，不要给别人看见了。”
    开心的老人就是老小孩，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爱。
    “好了，这下放心了吧！”
    高牧把钱放进背包藏好，拉上拉链拍了拍。
    “好好好，回去的路上小心。到了给村里打个电话说一声，我们好放心。”
    奶奶继续交代，永远操心不止。
    “放心吧，我到了家里马上就打电话报平安。”
    整个上梧村目前就村委会有电话，算是全村的公用电话，平时要联系都会打这个号码。
    “好好，你最乖了。”
    奶奶一边让高牧走，一边有拉着他的手不放，满眼慈祥。
    “奶奶，你和爷爷保重身体。等我上大学了，我就接你们去大城市住一段时间，你们要是喜欢和习惯，可以一直住。要是不习惯，或者想村里的老伙伴了，也可以住一段时间就回来。”
    看着老人的表情，高牧临了还是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都有出息就好。我和你爷爷一定等你们接我们去大城市享受几天，过几天城里人的生活。”
    奶奶很开心，笑的掉了一颗的门牙都露了出来，很萌。
    上辈子高牧自己的人生都是一团糟，直到两老过了，也没有机会带他们去大城市感受一番。
    多少是个遗憾，这辈子是一定要弥补的，而且是越早弥补越好。
    “哥，走了。”
    高牧一直没动，急着赶车的高峰怂恿高露来喊人。
    “好呢。奶奶，我们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你和爷爷千万保重身体，有些重活就不要再去动了。好吗？”
    走出门口，突然感性的高牧给了奶奶一个拥抱，看得其他人一阵恍惚，抱的奶奶手足无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