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就在玉花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脑子抽筋的时候，白亦寒突然转口一说：“这并没有什么，但是我觉得你需要清楚，女人是不可能一直生活在亲人的羽翼下的，菟丝花也要嫁人，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选择依附于我。”
    玉花往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他。
    “帝君，我真想不到你以后会怎样教导自己的女儿呢？”
    白亦寒心微微一动，神情竟然变得有些痛苦的温柔：“如果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教导她独立，让她好好修炼。”
    玉花：“如果帝君的女儿也像我一样，那你会找一个放心的人把她嫁了？”
    白亦寒语气平静而狂妄：“这世界里并没有比我更值得依靠的人了，我的女儿自然是让男人入赘，一起生活在我的羽翼下。”
    玉花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轻轻笑着问：“帝君这么强大，为什么不干脆把全世界的女人都娶了回来好好保护。”
    白亦寒定定看着她说：“我只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玉花微笑：“可是我并不想做我弟弟的师娘。”
    白亦寒听玉花的话，渐渐拧起了眉，陷入了沉思当中。
    就在这个时候，浑身湿透衣着狼狈的柏子虚推开了门，脸色苍白而平静地看着外面站着的两人。
    “师傅，我的冰灵根被洗掉了。”
    玉花：“……”
    白亦寒瞳孔收缩，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平静：“你说什么？”
    柏子虚只好靠着门框半蹲下来，再虚弱地重复：“冰灵根被洗掉了，师傅。”
    玉花扑过去扶住他，眼神担忧：“子虚，你没事吧，为什么洗了灵根会变得这样虚弱？”
    白亦寒走过去凝重地说：“玉儿，现在情况有些特殊，你或许应该避开一下，我要为他检查一番灵根。”
    玉花仰面看他，眼角带泪光：“你要答应，别迁怒子虚，也不要苛责他，我相信子虚一定不是故意的。”说这话一点也不心虚。
    白亦寒悄无声息地叹息：“我没有说什么，洗灵根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不是被洗的修士自己可以掌控的，能保持清醒控制药力输入就已经尽力了。”
    如此，玉花才肯松手，把柏子虚交给白亦寒。
    看着大门在面前关上，玉花用袖子擦掉眼角的泪水，眨了眨眼睛。
    白亦寒为柏子虚检查了几次，用灵力探查他的经脉十几个来回，确定了他体内只剩下一个火灵根的结果，脸色难看得可以下七天七夜的暴雨。
    修炼极寒剑法最重要也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有冰灵根，如果连灵根都没有，无异于让一个没有四肢的凡人用筷子吃饭，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而且洗灵根不是取掉身上某个部位那样简单，而是一种对灵根从内而外的全盘摧毁和吸收，洗了就是洗了，再没有恢复的可能。
    第37章 白亦寒的虐恋
    失去一个很有天赋的徒弟, 而且还是已经教导了一段时间的，任哪个师傅经历这样的事情心情都不会太好。
    但是这一刻，白亦寒烦闷过后, 第一秒想到的竟然是玉花刚才对他所说的话：“我并不想做我弟弟的师娘。”
    他沉默了一会儿，心脏开始飞速跳动。
    无所谓对灵根洗坏这个结果觉得好还是不好的评价，难道这就真的是天注定的？她说不想做弟弟的师娘，她的弟弟就失去了与他的师徒缘分？
    柏子虚盯着他，过了一会儿, 苍白的脸上露出温和却莫明显得诡异的笑：“师傅，看来我们两个人还是没有缘分, 是吧？”
    白亦寒抬眸看向少年，只看见他无懈可击的三分苍凉两分绝望五分看淡一切的神情。
    “你不用担心太多，好歹也是师徒一场，我不会逐你离开。”
    “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吗？”
    柏子虚声音平缓地问。
    白亦寒微微蹙额：“我和你姐姐的事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你不要过问她太多。”
    柏子虚没有说话, 白亦寒给他准备了巩固的药后离开了房间, 让他一个人在这里休养。
    玉花在外面等了好久，看见白亦寒出来直接就从他身边大步走进房间里, “砰”一下把门关上。
    白亦寒：“……”
    他想了一下, 现在柏子虚已经不适合在他的门下继续学习了, 还是要另外为他找一个合适的前辈学习才不辜负他的天赋。
    玉花看到坐在床上擦身子的少年，直接就扑了过去, 眼角带泪地看着他的脸：“洗灵根痛吗子虚？你看起来好难受, 人家心疼~”
    柏子虚露出温柔的笑, 和她额头对额头：“这样不痛的，和我过去在杏神谷做药人的时候都不能比。”
    “呜呜呜，早知道吧东方荀那个狗东西杀了算了, 他竟然对你这么坏，你都不告诉人家。”
    “没事的，都过去了。”算了下，现在其实东方荀也该死得差不多了。
    玉花不想回白亦寒后宫，干脆就和柏子虚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洗灵根后的一段时间是需要调养的，柏子虚也就没有下凡界，而是一直在九重天上调理。
    白亦寒知道他们两人住在一起，心情很是烦闷，于是只好给玉花重新准备了一个住处。
    他的动作很快，没有几天就找到了几个同样修炼火系心法的火灵根仙君。
    当然了，这样大的动作也让许多的人都听说了玄冥帝君的一个很有天赋的弟子洗灵根把自己的冰灵根洗掉的事情。
    “真是可惜，听说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好苗子就有机会到我们手上了，玄冥帝君还不至于把他押着做自己的外门弟子打杂吧。”
    “你还没有听说吗？玄冥帝君好像已经给他找好了几个前辈，似乎都是自己的部下。不过倒都是有名的仙君，也不算是辱没了自己的名声。”
    “等等，那个洗灵根失败的弟子和之前玄冥帝君带回来的那个据说是玉夫人的女人是……”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玉花听不到的八卦！
    只要她用那双清澈如洗的无辜眼眸看着对方，就没有人能够抵挡住她的祈求，只能乖乖把所有知道的告诉她。
    和一个仙娥挥手告别后，玉花的脸唰的沉了下来。白亦寒真的不打算继续把柏子虚留在自己名下了，而是决定送给自己的属下，果然是因为之前她说的不愿意做弟弟的师娘！
    如果她来白亦寒这里只是为了避难的话，柏子虚到底在哪个门下修炼其实问题不大。
    但是柏子虚来日曜宗就是为了极寒剑法和另一个峰学习锻造，这样的话就不能够被送给白亦寒的部下做徒弟了。
    玉花在院子里徘徊了很久，最后直接去了前殿找白亦寒。
    白亦寒在处理公事，听见仙官说玉花来找他的时候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来找我？”
    “是玉仙子，她现在等在外面。”
    “让她进来。”
    玉花进来了，悄悄打量了下宫殿，旁边除了侍奉的仙官没有其他人在。
    “帝君，”玉花看向上位的白亦寒，露出了想求人办事的目光，“我来是为了子虚的事情的……”
    白亦寒抿了抿唇：“什么事？”
    “虽然子虚现在没有了冰灵根，但是您直接把他安排给了其他的仙君，两人相性可能不一定合适……”
    白亦寒听懂了，他定定地看着玉花，说实话，他的打算已经是为她考虑过好的处理结果了，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就算他直接将柏子虚遣返回日曜宗也不会有其他人说什么。
    所以现在玉花来找他要求不要把柏子虚送走，他下意识认为，玉花是希望柏子虚继续留在他这个九重天的帝君门下，继续保留原来的身份。
    “你想将他留在玄冥宫也可以。”
    白亦寒看着她粉色的嘴唇雪白的脖颈和柔软的腰肢，眼神微微暗了暗。
    “但是，我好歹是九重天上的帝君，不是随意能被人使唤的。”
    玉花假装听不懂，柔弱而茫然地问：“那我需要做什么呢，帝君？其实我不用您为子虚考虑太多，只要别管他随意放逐就够了，子虚他本来也没有什么修大道的想法，我作为家人还是选择支持他的。”
    白亦寒看着她，心中竟然涌上了一股罪恶感。
    玉花……她太不一样了！现在的她太过清纯不做作，甚至比前世还要心中纯净、没有一点污秽龌龊，连他想要的是什么都猜不到。
    这样的玉女，脸渐渐和前世那道身影重合。其他人不知道她就是玉儿，还好他认了出来。
    “罢了，”他敛眸，淡淡地说，“我可以答应不再管柏子虚，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我要你告诉你一些事情，虽然我说过不会把你和玉儿看为一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知道我们的过去。”
    玉花看向旁边，仙官悄悄搬了一个凳子放在她的身后……她完全没有选择不听的机会。
    算了，听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玉花也不是一点都不好奇到底他和那个白月光到底发生过什么。
    然后白亦寒就把手里的公务放在一边，开始给她讲那个白月光和他过去的故事。
    大概一百多年前，有一个傍水的村庄，村子里有每五十年献祭一个人给河神的习俗，然后这一年的祭品是一个少女。
    白亦寒在凡界做事，经过那条河休养了一段时间，正好遇上了，于是就救下了那个少女。救下后才发现，这个少女肌肤雪白光滑可爱活泼，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一看就知道不是村子里的人，不知道他们从哪里骗来的。
    没错，这个少女就是玉琉璃，白亦寒的那个白月光。被救了以后，她就缠上了白亦寒，而白亦寒看着她那双清澈发光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不拒绝，真的就一直带着她，还教她怎么修炼。
    再后来，白亦寒带着她回到仙界，让她以自己贴身侍女的身份待在身边。玉琉璃并不把自己真的当做侍女，不断做着逾越的事情，白亦寒也并不说她，包容着她对自己所有的态度。
    渐渐白亦寒身边的仙官都知道了这个少女的特殊，默许她做一切事，也并不把她真正当做共事的人使唤。
    玉琉璃在仙界入了修炼的学宫，每天不懂的事情都会向白亦寒请教，也时常靠在他身边和他说自己在学堂上面遇到的事情，白亦寒就安静地听着，如果她埋怨被人欺负，还会暗中为她摆平。
    两人的感情升温迅速，到后来闷骚的玄冥帝君被她拉着在花园里亲亲被仙官们看见，大家都不认为玉花是白亦寒的侍女了，一致改口叫她玉夫人。白亦寒也不否认，玉琉璃更是吐吐舌不纠正。
    然而甜蜜的好景不长，这个时候，暗恋白亦寒多年的仙女鱼隽雅出现了。
    几百年的时间里，鱼隽雅一直在等白亦寒，终于渐渐成为了唯一可以陪伴在这个高岭之花身边的唯一知己。然而她还没有得到白亦寒，现在就突然出现一个凡女抢走了心上人所有的注意和爱，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她开始频繁出现在玄冥宫，和白亦寒饮茶清谈，玉琉璃时常撞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身影。
    终于一次，鱼隽雅摘了她养了一年的雪药兰，玉琉璃当场发怒，一鞭子抽了过去，伤了鱼隽雅的脸。
    白亦寒先哄好了玉琉璃，答应为她再找一株，然后送了鱼隽雅药膏解决事情。
    但是事情还没完，玉琉璃在寒冰池畔和鱼隽雅相遇，鱼隽雅突然推了玉琉璃。
    玉琉璃反应很快，抓住她的手一起摔进寒冰池水中，再被捞起来的时候，她浑身冰冷湿透，鱼隽雅却更厉害，浑身瘫软、瑟瑟发抖、满脸苍白、泪眼朦胧地看着白亦寒。
    玉琉璃一鞭子又要抽过去，白亦寒只能出手阻止她，玉琉璃怒极，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白亦寒，你个傻x！”
    如果只是这些小插曲，其实还不能动摇两人的爱情。
    然而后来的一场宴会，鱼隽雅出现了，她端起美酒，忍着泪微笑祝福白亦寒和玉琉璃，白亦寒选择接受。玉琉璃看见这一幕又气了，回去房间给他下了助兴药想要狠狠榨干白亦寒作为惩罚。
    但是快到离场的时候，为玉琉璃例行看诊的仙医官忽然叫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