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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难为_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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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鸿飞?”
    老永宁侯轻叹,垂眸看着手边儿精致的茶具,“如果说谁真正可惜,就是他了。阮鸿飞是北威侯嫡长子,十八岁便中了状元,一枝生花妙笔,人物风流,人都说生子当如阮家郎。先帝喜他才华无双,命他做了侍读学士。后来,他死在了戾太子的床上。”
    “皇室虽说是高高在上,不过真正视臣子如草芥的毕竟很少。”老永宁侯声音阴冷,表示出对这段回忆的厌恶,“先帝为人慈和,也忍受不了太子这番作为,北威侯府为朝廷效力多年,阮家老太太听到这件事,当夜就过逝了。北威侯一时间失母失子……”
    “戾太子因此被废,可是在废太子诏书尚未到时,他疯了一样逼宫,绞杀了两位在宫里的皇子。”
    “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明湛问。
    “据我所知,阮鸿飞与承恩侯魏子敏交好多年,当时,到底阮鸿飞如何落到太子手里,我并不太清楚。”老永宁侯道,“不过,后来,你母亲找我拿了一丸药。永宁侯府传承多年,自然有些不为人知的秘药,这种药名曰龟息丸,人吃了之后会陷入一种假死状态,七天后才会苏醒。”
    明湛皱眉道,“这也不大可能,就算您说的阮鸿飞是假死,可是当时阮家肯定要敛尸的,母亲那会儿很年轻,并没有什么力量,北威侯府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连儿子的尸身被人偷出来也不知道吧?”
    “如果有方皇后出手,则有可能。”老永宁侯灼烈的目光看向明湛,道,“方皇后最恨的人是谁,谁夺走她儿子的万里江山?阮鸿飞大好前程,落到如斯地步,最恨谁?他当然会恨太子,可是除了太子,又是谁推波助澜?谁渔翁得利?当两个人的目标一致时,完全可以由敌人的立场变为朋友。”
    “母亲喜欢的人是阮鸿飞?”明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卫王妃提起阮鸿飞时的口吻绝对没有特别的地方,平常的好像在说路人甲。
    老永宁侯道,“不然,庄愉何必要救他?”
    “阮鸿飞只是一个文人,他对于造反也很精通吗?”文人造反,十年不成呢。
    “他是世家出身,事实上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便去过西北,北威侯与平阳侯有交情,平阳侯非常欣赏他,阮鸿飞是由武转文。”老永宁侯惋惜道,“我见过许多人,如果说真能用‘天才’来形容的话,阮鸿飞是其中的翘楚。”
    “我虽有幸三任江浙总督,事实上江南的事始终是掌握在方皇后的手中,待太子被废,我早远离江南官场,以后更是再未涉足江南。”老永宁侯道,“我唯一比别人强的是,多知道一些古话。不过,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当年,你母亲拿了药给谁用,我并不清楚,也许是阮鸿飞,也许不是,也许那药她根本没用,还在她的手里。”
    明湛头一遭这样头痛,为什么母亲不在?
    142、五月
    明湛带着一肚子乱糟糟的阴谋诡计回家。
    尽管明湛被后人扣以“最优美的权谋大师”的帽子,事实上,他根本不喜欢这些阴谋诡计。有人会喜欢天天你算人,再防止被人算的日子吗?不,他宁愿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此时,二皇子府也进行着一场对话。
    “殿下,如果镇南王世子说的都是真的,您细想过没,他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嚷嚷的天下人都知道?”一个细眉细眼留着三寸长髯的谋士,一面捻着自己漂亮的胡子,一面悠然笑问。
    “如今因父皇在外,朝中有些散乱,明湛或是为稳住人心。”
    谋士微笑,“殿下说的对,不过,这只是表象。对许多事,我们要看透表象,才能明白别人最终目的所在。譬如,镇南王世子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人家在云贵呆的好好的,帝都乱不乱关他什么事呢?再退一步讲,帝都乱了对镇南王府也并不是没有好处的。他千里迢迢的来帝都,莫不是就为了稳住帝都的局面?恕臣直言,世子可不像这样的好人。”
    “唉,明湛那人吧,”凤明澜顿了一顿,准备找个合适准确的词来,却又觉得很难形容,无奈道,“他干的事,一般叫人想像不出来。损人利己的事儿他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他也干。就好像,你说太后祖母哪里惹着他了,太后祖母位尊,又是长辈,顺着些敬着些也就是了,偏他就跟个刺猬似的,每每不把太后祖母气个好歹,他就不痛快似的。”
    谋士继续微笑,“这不是现成的机会么,殿下?”
    凤明澜皱眉,不解话中之意。
    “何不趁现在先了结了镇南王世子,”谋士笑得云淡风清。
    凤明澜脸色大惊,斥道,“闭嘴。朱先生,帝都与镇南王府永世交好,镇南王府的割据是写在高祖圣训里面的,永不更变。”
    “既如此,那当年肃宗皇帝又怎会发兵云贵?”朱谋士不以为意,继续道,“镇南王世子虽年少,为人却霸道狂妄,他连皇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将帝都放在眼里?殿下,可愿意听微臣分析这帝都局势?”
    “先生请讲。”凤明澜还是非常礼贤下士的,尤其此人助他良多。
    “微臣的看法与世子殿下恰好相反。”在静寂的黑夜,朱谋士的声音格外悠然清晰,“微臣纵观史书,没哪个皇帝会为了考验皇子们会弃皇位多日而不露颜面。镇南王府的局面比帝都更复杂,起码在帝都,殿下几人对于皇上那是真心孝敬。可是据殿下微臣所知,这许多年,镇南王世子与镇南王并不大合。当初镇南王世子也是以质子身份来的帝都,而镇南王嘱意的是大公子明礼。只是世事难料,哑巴嫡子忽然开了口。”
    朱谋士露出抹讽刺的笑容,“殿下,您见过有哑巴,哑了十几年忽然开口的么?反正在镇南王世子有此神迹之前,微臣听都没听过?”
    “镇南王府为天下第一王府,称霸云贵,权势显赫。镇南王只此一个嫡子,是什么缘由会生就哑巴呢?又缘何忽然开了口?”朱谋士道,“这里面的缘故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再者镇南王世子在帝都时,脸上偶然带了伤,或是在外被镇南王责骂的事也不少,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有心之人皆可知。相对的,殿下也是为人儿子的,这么多年,定也偶有惹皇上不欢喜时,皇上可曾在外人面前给殿下难看?对比镇南王世子,便可知晓,这位世子并不是非常讨镇南王的欢心。”
    “镇南王有四子四女,其中三子一女为侧妃魏氏所出,一子一女为卫王妃所育。可事实上世子与宁国郡主本是龙凤胎,也就是说卫王妃实际上只有孕一次,再看世子的年纪,三个庶兄皆较他年长。”朱谋士摇一摇羽扇道,“当时世子出生就口不能言,可是之后十几年,卫王妃再没有怀孕的机会。这就更一步说明,卫王妃实际上不比魏妃受宠。”
    “对于世子而言,母亲不受宠爱,自己与父亲不和,世子之位实际上芨芨可危。这个时候传来了镇南王失踪的消息,”朱谋士笑,“对于别人,可能天就塌了。可对于世子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只要一确定镇南王薨的消息,世子依祖宗家法理当继位,成为新的镇南王,权掌云贵二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快意。”
    “当然这一切都得确认镇南王真的死了,才能成真。”朱谋士轻笑,“殿下,镇南王世子先前是哑巴,自然不会被列入继承人的考虑范围之内;然后,他来帝都呆了五年。再之后,才被立为世子,微臣算了一算,他真正在云南理政的时间不足两年。就算他天生奇材,在镇南王健在的时候,对镇南王府的掌控也不会太深,如果确认了镇南王的结局,那么世子首先要做的便是稳固自己的王位。不然,世子为何将原本在昆明的三公子明廉带到帝都来,反倒让自己的姐姐宁国郡主掌政。”
    朱谋士笃定道,“虽说殿下有言世子秉性与人不同,不过,他还是人,并不是神仙。他的地位让他的行为有迹可徇。殿下,我们来做另一种推断。皇上王爷这么些天音讯全无,恐怕事有不协……镇南王世子必也想到这一点,可是他亲自出来稳住大局,为何?他撒下这等弥天大谎,所图何事?殿下可有想过?”
    凤明澜心肝儿颤啊颤,搓一搓手,低声道,“莫非明湛想在立储之事上插一脚?”
    “殿下英明。”朱谋士赞了一句,温声道,“镇南王世子手段高超,尽管他在云南根基未稳,可是此等机会百年不遇。他将三个庶兄都放到帝都,自己也过来。镇南王府由嫡亲姐姐宁国郡主掌管,再说还有卫王妃,怎么着也能为他守住这王位。”
    “如今在帝都,能称得上‘大事’的,能让镇南王世子千里迢迢、不远万里来搀上一脚的,也只有‘立储’一事了。”朱谋士笃定而自信道,“那再从头说,世子缘何干预立储?这很简单,镇南王到底是藩王,权大势大兵马多,难免被忌讳。就算有肃宗皇帝前车之鉴,镇南王府也该谨慎一二。”
    凤明澜低声问,“那依先生看,明湛到底嘱意哪位?他来帝都这几日,我也派人盯了他,除了去了寿安侯府、陆家将军、给老永宁侯过大寿,他也没到别的去处。”
    “世子还没准备好。”朱谋士又出惊人之语。
    凤明澜一点就通,“所以他才要稳住帝都的局势。”
    朱谋士垂眸,微颌首,一副高人作派。凤明澜脸色阴晴不定,低骂,“这个混帐,险些上了他的鬼当。”
    “殿下如今看破世子的局,为时不晚。”朱谋士道,“殿下也知道,世子是不可能支持殿下的。您与魏家太亲近了,而且您又是皇长子,母亲位份尊贵,不论立贤还是立长,都应当是殿下您荣登大宝。可是,这对世子没有任何好处。相反,他的三个庶兄的生母与贵妃娘娘是同胞姐妹。”
    凤明澜眼睛略眯,冷声道,“莫非他嘱意麟趾宫那位?”
    “有何不可。世子与阮家乃姻亲,五皇子如今不过十二岁,就算登了基也不能掌政,界时必有摄政大臣,”朱谋士和风细语,说出的话更让凤明澜的脸黑成锅底,“镇南王世子扶持新帝登基,劳苦功高,就是长驻帝都做个摄政大臣又有谁敢不服?当然,或许老朽的话夸大了,世子并未有挟天子令诸侯之心,不过拥立之功也足够新帝心生感激了。”
    “可是,如果五皇子登基,殿下当如何自处?您是长子,皇子中出身最为尊贵,就算您臣服新帝,新帝能容您么?”朱谋士自嘲道,“如微臣,覆巢之下无完卵。”
    凤明澜起身,对着朱谋士郑重一揖,恳切道,“还请先生教我。”
    黎冰躺在屋顶,五月天的太阳有些热了,晒得他脸上一层猪油汗。
    他做人保镖头子的,累能累死,闲的时候也闲的蛋疼。
    自来了帝都,明湛除了上朝,满打满算就出过三回门儿,黎冰到屋顶透透气。侍卫甲也能跟上来,嘴巴里刁根草呶嘴,“咱们大门口能开个集市了,要不要想个法子把那些人打发了。”
    “打发做什么,要我说烧锅解暑的酸梅子汤,弄些冰镇了,出去卖,还是一笔收入呢。”黎冰懒懒地说。跟明湛时间久了,耳濡目染的,都有些生意经了。
    侍卫甲被提了醒儿,一个鱼打挺跃下屋顶,接着屋里传来骂声,“你们他娘的爬老子的屋顶给老子轻点儿,拆房子呢!”
    明湛自认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脚上竟然长了鸡眼,站立不宁,多少人请他喝酒看戏都推了,搞得大家以为镇南王世子在耍大牌。
    何玉正抱着明湛的脚给明湛上药,还带着劝人,“殿下,您身份尊贵,容奴才们出去骂他们。”
    收到何玉的眼风,方青马上颠颠儿出去了,叉着腰,咳两声,尖着嗓子,气沉丹田,声音婉转的就是一声长调,“猴儿崽子们——”
    明湛险些笑差了气,隔窗喊道,“回来回来,别丢人了,跟唱戏一样。”
    侍卫甲连忙跑了。
    镇南王府外的探子们回去纷纷要求增加经费,你们以为镇南王府外头是好呆的么?一碗酸掉牙的酸梅子汤要二两银子,你不买?好啊,离俺们王府远点儿!
    侍卫甲带着两个小侍卫一下午出来卖了五趟,恨不能将这批探子的骨头渣儿里炸出油星儿来。
    明湛听说后嘿嘿一笑,“二两哪够,真是给我丢脸,一次二百两,他们有的是银子,只管敲。”
    没三天,镇南王府外面彻底清静了。
    明湛继“板砖四爷”后,又多了个外号,“死要钱”。
    人们现在一说他,就是在背地里,“那‘死要钱’又啥啥啥了哈?”
    “明湛啊明湛,我真服了你。”凤明祥一面笑,一面道,“你知道现在帝都人都背地叫你什么吗?”
    “死要钱,怎么了?”
    凤明祥本想显摆一二,笑话明湛一番,不想人家早知道,顿觉无趣,摸了摸鼻子,“你足不出户的,都知道啊。”
    “这样明面儿的事儿我要再不知道,也不配住这府里了。”明湛端起梅子汤喝一口,里头放了蜂蜜,酸中带甜,又凉又爽,咂咂嘴问,“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皇祖母说父皇和王叔平安,打算在宫里开宴会庆祝,叫我来跟你说一声。”凤明祥甩开扇子哗啦哗啦的扇风,明湛离他远些,“我这屋里摆了八盆冰,你还扇哪门子扇子。”
    “唉,还是你自己当家做主的好,这会儿就有冰用。”凤明祥长叹,“内务府的冰起码要等到七月份才有。”
    “我可以卖你些,打七折。”明湛从袖子里摸出个玉石的小算盘,随手拨了拨玉珠问,“你要多少斤,我能匀一千斤给你。”
    “你真掉钱眼儿里了。”凤明祥笑,问明湛,“听说好几家子都下帖子请你,连福王伯家的堂会都没去。”
    明湛曲着胳膊肘儿拄着软榻的扶手,斜歪着身子,似笑非笑,“三皇兄这样的明眼人,怎么还说傻话?我以往来了帝都出去的时候也少,何况现在,兵荒马乱的,尤其你我这种身份,若为人所乘,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岂不便宜了别人。”
    “谁能动得了你?”凤明祥笑,觉得明湛大惊小怪。
    “如果有人想帝都混乱,自然要先动一动我的。”所以他就跟个乌龟一般,缩壳里不肯露头。
    想砍死明湛的人很多,不过武功再高,也攻不进镇南王府去。为此,明湛不知遭受了多少人的诅咒。
    143、内争
    魏太后的宴会以一场混乱结束,明湛举着金杯,美酒略一沾唇便脸色大变,喷出400CC鲜血,倒地不起,把一干子参加宴会的人士吓的灵魂出窍。
    何玉方青跑过去哭喊世子,那份凄凉凄惨就别提了。
    魏太后险些自己也跟着明湛晕过去,这,这,她真是冤死了。
    其实震惊的不只魏太后,某些人更震惊,老子还没出手呢,你怎么就先倒了呢!?莫非是老天爷开眼,除此祸患!
    饭也没吃成,御医们围着明湛一通忙活,总算把人给弄醒了,明湛脸色灰白,唇上却有几分鲜血残留的艳色,闭着眼睛道,“回府。”
    这个时候,怎么着也不能让明湛回去呀,魏太后不得不软声温语道,“好孩子,你刚遭了难,且留在宫里养病吧。哀家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好给你个交待!”说着还掉了一两滴鳄鱼泪。
    “在这里,我不安心。”明湛挑起眼皮,冷冷的看一眼魏太后,“我还是回去等太后的好消息吧。”
    “这……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疑上哀家了。”魏太后说着眼泪成串的掉下来。
    一堆人过来劝明湛,说好话。
    明湛依旧是由侍卫背着出了宫,执拗的回了府。
    回到府里,又是一番动乱。
    好不容易清静了,明湛端着茶壶漱口,方青捧着痰盂接着,直漱了三壶水,明湛方觉得好受些了。何玉捧来一碟渍梅子,劝道,“殿下含上一颗,好压压嘴里的味儿。”
    明湛拈一枚搁嘴里,咂了咂,方问一旁杵着的黎冰,“这是什么血啊?”
    “原打算用鸡血,后来鸡血里鸡味儿太浓,就换的人血。”黎冰的答案差点让明湛喷出一口血来,指着黎冰,不可思议,“人,人血?”
    “并不很多,随便哪儿放点儿血就有了。”黎冰便没觉得是大事,这是在慈宁宫做戏,也莫把宫里人都当傻子,弄鸡血、狗血的味儿太大,怕有一二鼻子灵的反倒露了破绽,自然要用人血。
    明湛担心的问,“是男人的血还是女人的血啊?”
    “女人的。”
    明湛这才有些放心,“是良人的还是花街柳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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