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无影手

    最后，爱丽丝提醒道：“测试报表在上面我列了一个专门的文件表格，你自己慢慢填写好了。记着电子邮件和书面材料都需要交过去。”
    达芙妮有些眼馋地道：“为什么只有克莱尔才有礼物呢？”
    爱丽丝笑盈盈地道：“本来你也是有礼物的，结果这几天圣诞节的航班耽误了，所以礼物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旮旯窝里呆着呢。故此只有拿元旦音乐会的门票代替了，一人一张。事先声明，这是严肃音乐会，不喜欢的就将票还给我！”
    翠西这个傻白甜倒是对礼物什么的不怎么上心，对演出门票却虎视眈眈。一把抢过爱丽丝从口袋中掏出的门票，拿了两张在手中，振振有词地道：“克莱尔已经接受你的礼物了，她又不喜欢听纯音乐，门票归我！”
    克莱尔恨恨道：“谁说我不喜欢听音乐？！还来！”
    两个女孩子就厮打成一团，拿着最后一张门票地达芙妮拉着爱丽丝站在门口，看两个女孩打闹，还怂恿狗狗道：“去，咬她们！”
    小熊抬头舔了达芙妮的手心两下，站起来的心思都没有。
    卫淑华从外面走了进来，摇头道：“喂喂喂，你们都这么大了，还打架啊？别闹了，马上吃饭了，可是你们最喜欢的中国菜。我可先说明啊，今天没有刀叉，只有筷子。”
    两个女孩一下停下了打闹，愁眉苦脸地盯着卫淑华。
    餐桌上，三个外国女孩子洋相百出地用着筷子，两个老太太倒是十分有闲心地看着爱丽丝的朋友出丑。张茹还示范了一下，纠正女孩子们的错误。
    最聪明的翠西最后索性不用筷子，拿着瓷勺当主要工具使用，偶尔用筷子帮忙，倒是勉强凑合。其他两个也跟着用起了汤勺，才将这一顿饭完美解决。
    吃得肚子滚圆的三个女孩子，最后都有些走不动，谢兰又让司机送三个女孩子回家。
    “死狗，让你过来，你居然不动？别以为我制服不了你！”拖着小熊尾巴使劲扯的杨倩倩，半弓着身体硬生生地将小熊从客厅从拉了出来。
    保持着坐立姿势的小熊很大度地任凭野丫头收拾，一直保持着滑行的姿势。
    “这胖狗越来越懒了，我觉得是时候开始减肥了！”刚送别同学的爱丽丝盯着大狗狗瞟了几眼，得出了一个结论。
    “咬她，你主人准备不拿骨头给你吃！”杨倩倩怂恿狗狗道。
    小熊听话地冲着爱丽丝嘶吼了两声，然后摇摇尾巴，继续保持着坐立的姿势。
    大概是成年了的缘故，小熊现在真的快变成了一只黑瞎子，又肥又壮，走在地板上都会发出沉闷的声音。要是爱丽丝一个人，都很难将它拖得动。
    杨倩倩见狗狗很善解人意，也是嘉奖地揉揉它的脑袋，对着爱丽丝道：“走，我们去二叔家看电影去，你可是早上答应我了的。”
    “早上答应的事情，下午可能会反悔哦。今天我可没有练琴，被同学耽误了半天，现在可得补上，所以我不能陪你去看电影了，让小熊陪你好了，或者我让我妈妈陪你也行。”爱丽丝找到一个正当理由拒绝道。
    尽管性格耿直爽朗的杨倩倩和卫淑华关系不错，但野丫头却不想和大人一起，带着少许失望地道：“那我也不去了，我去听你弹琴。”
    看着野丫头转动眼珠子的神情，爱丽丝就笑着道：“不喜欢就别勉强了，我还是帮你弄下光碟，用你姐的笔记本电脑来看电影好了。”
    陆冰搞到的笔记本总该有好几台，未来的老婆大人这里当然有一台。不过对于龙雯雯来说，这东西作用不大而且不习惯，然后就被亲妹妹给霸占了。
    今天爱丽丝陪同学的时候，杨倩倩可是折腾了大半天，玩得不亦说乎，都不知道小熊偷偷逃跑了。
    “起来，我们去琴房，笨狗！”杨倩倩伸脚轻轻踢了一下赖着不走的小熊，狗狗一下站起身来，抖抖毛发，精神抖擞地跟在爱丽丝的身边。
    杨倩倩则是迈开步伐，迅捷地朝楼上窜了上去，转眼就抱着七八斤重的大块头笔记本电脑下来了。
    爱丽丝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对着小姐姐道：“怎么不带耳机下来？别影响我弹钢琴，后天就要演出了，要是出了问题都是你的错！”
    “那是你本事不精，别赖我头上！”杨倩倩撒腿都跑，对爱丽丝的威胁根本不放在心上。
    这几天小姑娘要演出，所以两位奶奶都不过来打扰她，也叮嘱过杨倩倩不要过来捣乱。但大家都知道野丫头只会当成耳边风，也就是说到罢了。
    原来选定的曲目是《普罗科菲耶夫第三钢琴协奏曲》，现在变成了《普罗科菲耶夫第二钢琴协奏曲》，原因也是十分简单，就是第二协奏曲短了近三分之一的演奏时间，能让爱丽丝有充足的精力来演奏完毕这首协奏曲。
    现在制约爱丽丝演奏才华的，仅仅是一个很容易解决，但大家又无可奈何的原因，就是体力不足。其实，这些钢琴协奏曲也不是为少儿准备的，就算是成年男子，全心全意演奏一遍，也是很花费心力的。
    在钢琴曲目的演奏上，爱丽丝发现自己很有特色，最擅长大气磅礴的曲子，对于一些悲伤或者感情细腻的，则是全身都不舒服。
    这样对自己更好一点，让各方面都具备一点特色，不是千篇一律。
    爱丽丝认为这个结果很棒，其他老师也是感到一点诧异。因为小家伙在吟唱上最擅长的就是那些美轮美奂的天籁之音，其次才是大气磅礴的咏叹调。但在钢琴曲上却颠倒了一下，但也对她的发展有着更为广阔的空间。
    不理会跑出去的野丫头，爱丽丝径直在钢琴前坐了下来，还是按照老法子，回想一遍在剧院中和乐队演奏时的风格情感，然后再继续练习。
    感情，感情……
    一想到几乎所有老师都是拿着这玩意来要求自己，很少提及技巧上的东西，爱丽丝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恨上“感情”二字了。尤其是天天说，月月说，简直就是伤感情的事情，你让一个小女孩能领悟得到多少感情嘛？
    算了，我才不管你的感情，我只管我自己弹奏时候的感情，我认为怎么好听就怎么弹，反正“感情”二字，不就是玄学吗？
    又不能量化，谁敢说我没有感情？！
    抱着这样以小卖萌的思想，爱丽丝毫无节操地开始了注入她的“感情”。我要古灵精怪，我要随心所欲，我要以我为中心！
    带着这样的思维，爱丽丝练习了一遍，然后发现进步还真是很大呢！
    再来一遍……不行了，胳膊都酸了，再坚持下去就穷泽而渔了。
    爱丽丝睁开眼睛，看着杨倩倩和狗狗正并肩跪在钢琴前，呆呆地盯着自己，不禁吓了一大跳。然后一回头，见妈妈也是同样一幅白痴模样，将胳膊放在钢琴盖上，支撑着脑袋，目瞪口呆地盯着钢琴键盘。
    咳咳咳。
    爱丽丝将脸蛋凑在了卫淑华的眼前，大声道：“着火了！”
    卫淑华被吓得一下跳了起来，爱丽丝则是娇笑着一溜烟地跑了。
    “死丫头，还要作怪，霜儿，我们一起去收拾她！”卫淑华叫上一同惊醒过来的杨倩倩，带着狗狗追杀过去。
    不过爱丽丝早就躲在寝室中，将所有房门关得死死的。
    野丫头见收拾不到妹妹，径直拨打了爱丽丝寝室中的电话，放下话来：“你最好一辈子不要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还没说完，就见电话趴地一声给挂断了，然后就再也打不进去了。
    杨倩倩放下电话，对着卫淑华道：“舅母，琴琴绝对是被千年狐狸精上身了，哪个人的手指头会有这么快，一秒钟至少要按七八下的。我们明天去请茅山道士来捉妖好不好？”
    卫淑华笑着道：“你们不是去过天主教的大教堂吗，这么多教皇大主教都辨别不出来，我看一般的茅山道士也没有法子！这样的千年老妖精，还真需要真正的神仙才能收复的，我们普通人就不要想了。”
    才从外面进门的谢远随口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杨倩倩告状道：“四舅，我们家出妖怪了，人的手指头哪里能一秒钟按七八个琴键的，最快的时候至少要按二三十，快得我都看不到手指头了。”
    谢远笑呵呵地道：“这可是你妹妹的绝招钢琴无影手，传女不传子的，你去拜师的话，你妹一定会教你的。”
    杨倩倩缩缩脖子，心有余悸地道：“我可不学，要是我的手指头有这么快，一定抽筋抽死了。四舅，我看啊，她弹奏的钢琴最好用玻璃或者钢铁造一台，不然迟早有一天她会弹出火花来的。”
    谢远解释道：“霜儿啊，这种事情暂时不会出现的。她即将表演的这首钢琴曲，就是难度最高的了，世界上几乎找不到更高难度的钢琴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