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天使也不允许完美

    两手空空的约瑟夫取笑学生道：“跟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我都觉得快跟不上时代了，你看看，你都用电脑了，我还什么都不会，你是存心让你的院长丢脸吧？”
    爱丽丝顺口道：“院长先生放心好了，音乐就如同醇酒和文物，越老越有味道。年轻是音乐的最大弱点。”
    说话间，将桌子上的参赛选手名单放在左手边，同时打开电脑，开始制作表格录入数据。她这些天忙着做广告和插图，忙得根本没有时间看参赛选手名单，现在临阵磨枪也不迟。
    约瑟夫指着她的键盘道：“你是打字快还是弹钢琴快？”
    爱丽丝叹了一口气道：“先生，你想想看，一个只有两排且非常长的键位，和一个有四排常用键，且键盘很小的器械，究竟是哪个更快呢？”
    约瑟夫继续好奇地道：“你一秒钟最多敲几个键盘，钢琴我可是知道你一秒最多可以弹九个准确清晰的白键，六个黑键。”
    爱丽丝白了老师一眼道：“大概也是七八个吧。”
    旁边其他评委过来了，爱丽丝才得以清净下来，开始输入数据。现在可惜笔记本电脑没有录像功能，不然每个人都可以录入照片在里面了。算了，还是去档案室那边要一份完整的表格纪录好了。
    “嗨，我还以为你是过来参加比赛的，结果却让我非常吃惊啊。”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爱丽丝扭头一看，就发现了阿格里奇这位钢琴界的首席大祭司出现在她旁边。
    爱丽丝压低声音道：“听说今年组委会经费紧张，故此需要招收两个免费的童工来凑数，我就是凑数的那个。”
    阿格里奇先是一愣，然后笑得十分开心地拥抱了小姑娘一下，真诚地道：“这才是我的那个小天使，亲爱的，你能做在这儿，全世界都会为之庆幸的。”
    听到大祭司真心实意地表达她的欢喜和祝贺，爱丽丝只好礼貌地回礼道：“谢谢阿姐！”
    她可是记得，阿格里奇因为只是和她相识但不是十分熟悉，故此七月的时候没有去意大利探访她，现在仅仅是表达迟到的问候和祝贺。
    转眼各国的选手全部入场，爱丽丝看了一下数据，总共是一百六十三人，中国有十七个参赛选手，比起预料中的要少一些。
    爱丽丝再次看了两眼台下，发现无法找到珍妮弗和妈妈的位置，然后发现一个很好笑的事实，就是她又被桌子给鄙视了一次。坐在她那个位置，通过大屏幕，下面的人根本无法看到她，仅仅露出了一丝头发在自己的铭牌上面。
    先是波兰的总理致开幕词，然后是市长致欢迎词，唠叨了一大半天。听得耳朵发痒的爱丽丝只好打开电脑，做出写笔记的模样，其实在飞快地编写着程序。约瑟夫瞟了一眼，就继续做出闭目养神的模样了。
    反正这个学生就是一直在他的课堂上捣乱的，为了不打扰其他学生的学习，现在学校最矮的那个学生都是坐在最后一排上理论课的，其实就是为了方便她一心二用。小姑娘就如同一个深不可测的大海一般，任何老师传授的东西都能马上吸收，且还能举一反三问出许多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她已经清楚地知道什么是音乐，什么是感情，剩下的就是自我如何发挥的问题。她永远不可能是一个真正的音乐人，音乐只是她生命中最美丽的点缀，这是所有老师的共识。因为大家都知道，她对数学和计算机程序的兴趣，远远在音乐上面。
    但她的分心，依然无损她在音乐方面无以伦比的才华。女孩将是一位达芬奇似的人物，而不仅仅是一位音乐家，这是知道女孩真实情况后，大家一致的共识。
    爱丽丝倒是心分二用的打完了一个网站的一个安全补丁，才轮到组委会主席，华沙肖邦国立音乐学院的校长约瑟夫先生为大家介绍这一届的评委。
    和往届相比，这届评委的无论质量还是名头，大概是近二十年中最高的一届。不仅有世界排名第一的男女钢琴家，还有享誉世界的著名音乐家和指挥家。
    当约瑟夫先生介绍完第三个约瑟夫的时候，笑着道：“今天给大家的惊喜，不光是我们三个约瑟夫，三个音乐学院的校长能齐聚一堂，更大的惊喜，还有一位有史以来世界上最年轻的钢琴家和歌唱家，我想，大家看到外面海报的时候，可能有不少人知道我们最后一位评委是谁了！”
    早做好准备的爱丽丝马上摆出一副标准的笑脸，正好配合上了约瑟夫先生的介绍词：“有请无以伦比的音乐小天使，前天才庆祝了十二岁生日的爱丽丝?x，为我们担任这届国际音乐大奖赛的最后一位评委。”
    在不少人的惊讶声中，爱丽丝走上台前两步，对着大家深深一个鞠躬。
    华沙的约瑟夫校长对大家道：“本来在原先的预计中，爱丽丝即将成为我们这一届钢琴大赛的最年轻的选手。不过，因为我主为世界降下了一个神迹，小天使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世界上一个无可反驳的真理，音乐的力量，足以让战争远离，足以安抚尘世的一起。”
    顿了一下，将手掌指向爱丽丝，继续道：“故此康复之后的爱丽丝决定不再参加这届钢琴大赛，但她在纽约举行的秋季丰收祭音乐会上惊世绝艳的表现，足以跻身世界钢琴大师之列，故此，我们组委会决定邀请她成为我们最年轻的一位评委。”
    见台下依然是一副震惊的表情，约瑟夫早有预备地道：“故此，在音乐大赛开幕之际，让我们来静静聆听音乐小天使为大家带来的《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我想，任何质疑，都会在旋律响起之后，迎刃而解！”
    爱丽丝在一片不是那么热烈的掌声中，走到了钢琴座前，静静地坐了下来。知道这次又被三个约瑟夫给利用了，出这个馊主意的，绝对是自己的校长，茱莉亚的约瑟夫干的，至于另外一位格林，大概是幕后黑手。
    这是一开场就给所有参赛者一个下马威的节奏啊。
    不过，姑娘也喜欢这样的腹黑行径。爱丽丝一边想，一边对担任指挥的波利尼先生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然后，才看到了正和珍妮弗忙着录像的妈妈。
    嗨，你们两个非专业的过来捣乱干什么？
    爱丽丝摇摇头，任凭妈妈两个胡闹，专心一致地演奏起肖邦的名曲起来。
    舒缓，清新的乐曲勾勒出了一幅美丽的画卷，精致得无可挑剔，华丽得让人目瞪口呆，剔透得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尤其是第一乐章的华彩部分，爱丽丝完全进入即兴演奏的状态，再次抛弃了她上一次演奏的步调，将古典精致勾勒得如诗如画。
    这样的技巧，既有波利尼的完美无缺，又有阿格里奇少许激情风格，但更多的则是那种高雅，华丽的韵味，直入心扉，让人无可抵挡。
    不过，完美表演了一次爱丽丝遭遇了人生的第二次挫折，就在返场表演完毕的时候，鞠躬时候钢琴角磕上了鼻子尖，一下流出了鼻血，只好很尴尬地去包扎伤口去了。
    对于这个意外的结果，就是妈妈一直在旁边笑得很开心，珍妮弗也十分开心，就算自己也觉得是老天爷给自己的一个警告，也笑得十分开心。
    于是，在比赛场地就出现了一个鼻子上包着小胶布的世界上最小的评委，这样的状态足足持续了三天才改观。
    这次意外，更是让大赛上留言四起，一个古老的钢琴演奏笑话又被大家翻出来了，重新打造了一个版本。就是天使都不允许完美无缺，一天不弹错几个音符就是跟自己过意不去。
    不过，卫淑华无意中发现散布消息最厉害的居然是小丫头自己，在她的论坛上用不同的名字发表各种不同的言论，来打击自己。还被不少人口诛笔伐，成为了网友口中的最嫉妒小天使的阴暗胆小鬼。
    卫淑华好奇地问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做，爱丽丝振振有词地道：“这叫舆论控制，说好说坏都是我一个在操控，将来真有人说我的坏话，也没有我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行？”
    卫淑华无语以待，只好用龙雯雯的话来说她：“你啊，我看就是喜欢被人虐待。”
    爱丽丝毫不为意地道：“反正我都告诉你们我有斯德哥尔摩症，你们又不带我去看心理医生，都是爸爸妈妈的错。”
    卫淑华坐在女儿身边，好奇地道：“听说你今天评审的学生中有个中国人，弹得很好，你都给人家满分，究竟是谁啊？”
    爱丽丝翘着嘴巴道：“选女婿啊？”
    嘴巴一下被卫淑华捏住，狠狠地教训道：“就算妈妈要选女婿，也绝对是选个笨笨听话的，不然你三天就一脚踢飞人家了，理由是嫌弃人家不听话。”
    爱丽丝嚷嚷道：“我要去告奶奶，你在怂恿我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