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贵客

    白白净净地西装男子鼻子中冷哼了一声，才面无表情地道：“老李，小陈，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只给你们一个忠告。今天你们两个最好收敛一点，嘴巴放干净点，不然等下你们连怎么死的都都不知道，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金丝眼镜惊讶地道：“吴总，我们只是说说开开玩笑，你不用这么吓唬我们吧？到底今天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出席在小梁的婚礼上？”
    吴总朝楼下努努嘴道：“看到小梁媳妇的那个姑姑没有？就算是我们的梅董事长，见到人家都要陪笑脸的，人家拔根汗毛下来，都比我们集团公司粗。刚才给我们笑脸，还真是给我们的脸面。”
    带着金丝眼镜的小陈呆了一呆，连忙道：“吴总，既然人家来头这么大，又认识梅董事长，为什么不叫董事长过来呢？”
    瘦高瘦高的老李给他脑门一下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再大的人物，也没有去厂里的那几位来头大吧！咦，吴总，你又在看什么？怎么又傻了？”
    顺着傻瓜般的吴总的目光盯了过去，才发现对面的窗户边，坐着两个女孩子，一个好像是乡下来的，打扮十分老土，落后时代几十年。另外一位倒是英气十足，见这边望过去，马上扫视了一眼，犹如刀子般的目光看得老李心头疙瘩一下。
    就在心头剧震的时候，窗户边的乡下姑娘扭过头来，露出半边花容月貌，犹如朝霞般一下照亮了整个房间。
    吴总一下窜了起来，急匆匆地就从侧门小跑出去。
    两人从来没有看到吴总如此失态，连忙也跟了出去。在外面的走廊上，只见吴总手忙脚乱地摸出电话，开始拨打号码。
    才一接通，就急匆匆地道：“王秘书嘛？我是销售部的老吴，快通知梅书记。我在街上遇到美国过来的卫总了，就是我们乘坐她私家飞机回国的那位。她们母女都在这里。什么地方？就是人民饭店，七车间小梁在举办婚礼的，卫总是女方的姑姑。好，我等你电话。”
    放下电话，见身边两人一副便秘的样子，忍不住嘚瑟一下道：“看到刚才那位漂亮的小姑娘没有？你们觉得她有几岁？”
    老李犹豫一下道：“十七八岁吧？她是卫总的女儿？怎么穿着得这么朴素复古？”
    吴总低声笑骂道：“还复古？你还真是一个文化人，说话还是那么有水平。人家小姑娘早就不需要品牌服装来装点自己，她自己是世界年纪最小，也是最顶级的服装设计师，有自己的品牌专柜。全世界等着她设计服装的都要提前一年预约，还要看她心情。”
    小陈张大嘴巴道：“这么厉害？”
    吴总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小姑娘履历简介的震撼，摇头道：“对其他人可以说厉害得不得了，对于小姑娘来说根本什么都不算，人家也看不上卖服装的收入，每年几十万美元的收入都是全部捐献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等等，电话来了。”
    正在介绍姑娘丰功伟绩的吴总拿起电话，一连回答了几个“好的，我知道了，明白。”
    一挂断电话，就匆匆对两人道：“我们头陪上面的大领导过来了，我们快去帮忙准备。”
    跑到楼下，对忙着接待宾客的梁家父母和小梁嘀咕了两声。梁母就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连话都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颤抖着道：“吴总，我们可不知道怎么办啊。”
    吴总瞟了外面门口迎宾的卫淑华，小声道：“你媳妇的姑姑在这里，天塌下来她都有本事撑得住，没事的。我去通知饭店，让他们多准备几桌宴席。老梁，你叫几个厂里的健壮工人，负责维持一下治安。老李，你再去买点好烟好酒过来，小陈，你也去再买点鞭炮过来，将今天的场子撑起来。”
    等三位贵宾分头忙碌起来的时候，梁妈再次拉着吴总小声询问道：“卫慧的姑姑究竟是什么来头，国家总理都请得动？是不是等下我们都听她的？”
    梁母尽管已经早知道儿媳妇的姑姑是美国回来的，非常有钱。不过刚才说了两句，人也客气，更不盛气凌人，只当是稍微有点钱，喜欢侄女才过来帮忙撑门面。但现在将国家总理都惹过来了，那可不是一般有钱就能办到的。
    吴总只好点头道：“当然，我们大家都听她安排就好了。”
    梁父梁母心头七上八下，既是兴奋，又是担心，瞎折腾一阵还没有安排好。门口就过来两辆中巴车，走出一二十个人。为首是一位银发满头的女士，旁边还陪着两个气度肃穆的中年人。
    卫淑华不禁一愣，转眼就带着笑容迎上两步，笑盈盈地道：“怪不得刚才喜鹊一直在叫，原来是有贵客上门！总理来了，正式蓬荜生辉，快里面请，里面请！”
    精神十足的银发女士拉着她的手掌道：“我们这次可是不速之客，事前也没有通知一声，还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话间，目光向前面众人扫视了一眼，大家都觉得心头暖洋洋的，连忙让开一条路。此时在外围负责治安的吴总也安排厂里的精壮工人将四面八方的路给看住，现在省委领导和国务院副总理都过来了，也算是梁家祖坟冒青烟，可以风光一辈子的事情了。
    卫淑华直接将一干领导带到楼上，请到首席坐下，才对这届担任副总理的刘洁女士道：“我还以为我们要等十月份才能再次见面呢，结果这里又遇上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刘奶奶，他们是今天的新人，这是我侄女卫慧，这是梁凯。你们两个孩子还傻站着干什么，叫人啊。”
    刘洁等两个年轻人叫了一句奶奶之后，才一拍脑袋道：“忙着过来，都忘记替你们准备贺礼。琴琴，你说奶奶应该怎么办？你脑子好使，替奶奶出个主意？奶奶照办。”
    在旁边冒充淑女的谢璇笑盈盈地道：“等下刘奶奶为可以表演一个节目，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贺礼哦。”
    刘洁愣了一愣，转眼哈哈笑道：“好啊，还会故意给奶奶出难题了？奶奶可没有你那么冰雪聪明，才华横溢，也不会表演什么节目。这样好了，我就写幅字，当做我们这些恶客的礼物好了。”
    还不等谢璇回答，卫淑华就带头鼓掌，整个宴会大厅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等掌声停歇下来，准备开溜的谢璇却被刘洁拉到了身前，上下打量了她两眼道：“怎么今天是这个打扮啊？奶奶都差点认不住来了，还以为是苎萝村的西子重新出现在尘世间了哦！”
    谢璇尴尬地吐吐小舌头道：“去姥爷家没带什么厚衣服，结果早上有点感冒咳嗽，才穿上妈妈的原来的衣服，结果还喜欢，所以就穿着过来了。”
    卫淑华也解释道：“她从小到大就是容易感冒，再怎么锻炼身体也是那样子。大概是太聪明了一点，能量都跑到脑袋了，其他地方抵抗力弱了一点。每次吃两颗药也就好了，倒是病得快也好得快。”
    刘洁才失笑道：“我还以为是小博士设计的新款式服装呢，原来是想错了。好了，好了。别皱眉头，这次奶奶可不让你表演节目，只是有位朋友想过来看看你，想认识一下我们的小音乐家。来，认识一下，我想，不用奶奶介绍了吧！”
    随着刘洁的手指，一位很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小姑娘的面前。岳丹，国内最著名的歌唱家和艺术家，大家耳熟能详的传奇人物。
    “咳咳！”谢璇准备开口的瞬间，轻轻咳嗽了两下，连忙伸手捂住。卫淑华递过桌子上的纸巾过去，谢璇擦拭了一下才开口道：“岳阿姨好，我姥爷和妈妈可是最喜欢听你唱的歌了，我也是从小听你的歌长大的。”
    这话倒是半真半假，自从妈妈变成富家太太之后就沦落成为小资，喜欢上了靡靡之音，最喜欢的歌手变成了邓丽君这些港台外国歌手。这事情爸爸可得承担一半的责任。
    国家主管经济的副总理下来视察，随行的除了省委书记，还有两个副省长，两个副部长、然后才轮到市委书记市长等一干本地人员，尽管精简了许多，但坐满两桌没有问题。不过加上主人，则是满满的四桌。
    谢璇坐在浑身都有些不自在的姥爷身边，不时替姥爷夹夹菜，不然卫国宏一颗花生米都能吃上半天，浑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既然知道她是躲不掉的，索性就放开了，一个人坐在一群大人中间，倒是有点显眼。不过大概最大的受益者还是大婚的两口子，至少没有被其他宾客强行敬酒了，都是十分规矩的喝两杯“假酒”了事。
    前面四桌不是尊贵得不能再尊贵的大领导，就是尊长。新人夫妇这时候根本不敢失礼，每位都敬了一遍。谢璇跟着姥爷妈妈一起受酒的时候，聪明地选择了两口子面前的那杯假酒，还对小时候见过两面的卫慧姐姐眨眨眼睛，表示我不喝酒，暂时喝你的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