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医院会堂的后台放满了杂物，有不少的桌椅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表演用的东西。
    一些准备表演的医生护士正坐着最后的准备。
    林染、邵雨涵随着廖思辰和陈晓雅来到后台，刚好碰到了宣传部的赵主任，赵主任看到了廖思辰，笑眯眯的向她们走过来。
    “思辰来了啊，你这一身打扮是打算要力压众芳啊。”
    廖思辰被夸了没有任何羞涩，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赵叔叔谬赞了，我这只是想好好表演而已。”
    “瞧你这丫头，还在赵叔叔面前这么谦虚。”
    邵雨涵站在他们后面听的实在是无趣，扯了扯同样无奈的林染，拉着人走到一旁。
    “瞧他们那样，我就是看不惯，对了，这演出你是推不掉了，你决定表演什么？”
    林染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表演对她来说并不是件难事，只是这个时候想要找一件她会的挺难。
    “我不知道。”
    邵雨涵以为林染是不会，也替她着急，“要不唱首歌吧，也快，就两分钟，跳舞什么的是不行了。”
    林染低着头若有所思。
    “怎么，你还没想好表演什么吗？”同赵主任说完话的廖思辰和陈晓雅走了过来。
    “林染，这唱歌是不是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再说了思辰是要表演唱歌的，你们俩的节目靠在一起，你这一身打扮再表演唱歌是不是有点自找没趣？”
    陈晓雅盯着林染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虽然林染长得漂亮，但是她今天的这身衬衫长裤实在不适合表演，就算是再糊弄，这样也实在是没趣。
    “晓雅，你怎么能这么说，林染这丫是赶鸭子上架，能唱首歌已经不错了。”廖思辰此时满脸写的傲娇，那双高高在上的眼睛恨不得长在头上。
    “要不给小宋主任打个电话，让她帮帮忙，以咱们小宋主任肯定有办法的。”
    “这怎么行，咱们小宋主任在手术室呢，再说了，要是他帮女朋友走后门这件事传出去多不好，你说呢林染？”廖思辰故意抛给林染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陈晓雅假装很着急，“那怎么办呢？那就必须要表演节目了吧，唱歌不行，还能表演别的吗？林染你还会别的吗？”
    听着廖思辰和陈晓雅在一旁一唱一和的，林染无奈的朝邵雨涵抖了抖肩膀。
    林染心里根明镜似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廖思辰和陈晓雅打的什么主意，刚才赵主任看廖思辰的眼光，明显是他们刚刚才见，这也就是说廖思辰之前见过赵主任并且帮她说话的事都是假的，在她看来，她的名字被安排在表演名单上也十有八九就是她们俩在捣鬼。
    林染看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想还是作罢，宋以淮现在在手术，手机是打不通的。
    她扫视了周围，视线落在她们不远处的一个搁置很久的小提琴上。
    晚会已经开始，前台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以及主持人的悦耳的声音。
    邵雨涵焦急的看着林染，留意到她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染染，你想拉那个？”
    林染看着小提琴一时出神，并没有听到邵雨涵的话。
    “林染，你会谈小提琴？”陈晓雅也注意到林染的视线，惊讶的问道：“这小提琴很难吧，没有基本功是拉不好的，你要表演这个？”
    廖思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她自小就弹钢琴，对于乐器而言，管弦乐器上手要比键盘乐器要难了许多，林染要拉小提琴，在她看来，林染就是垂死挣扎。
    “我看你还是表演唱歌吧，我可以帮你伴奏。”廖思辰看似善解人意，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只是有一点让人失落，宋以淮并不在这。
    林染不想在听他们明里暗里的讽刺，将视线收回，看了她们一眼，“我小时候学过一些，好几年不曾拉了，希望这次不要太丢脸的好，廖思辰，这个小提琴我能用吗？”
    “能，这里的乐器都可以的。”
    “那你们聊，我去联系一下。”
    林染丢下一句话拉着邵雨涵向那个小提琴走去。
    ***
    医院外科大楼二十楼的手术室门口，小毅的爸妈焦急的在外面等着。
    小毅的手术已经做了十个小时，手术室门头上的灯管暗了下去，小毅被从里面推了出来。
    小毅的爸妈匆忙的为上前，宋以淮紧跟着小毅走了出来。
    “手术还算成功，进一步要看小毅接下来的适应情况。”
    小毅的爸妈热泪盈眶，拉住宋以淮的手不停的感谢，从宋以淮身后又走出了一个与他年纪想方，面部表情却略显不自然的男医生。
    宋以淮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只是告诉小毅爸妈手术如此成功都亏了越医生。
    越医生被小毅的爸妈围住，宋以淮借机离开了他们，同宋以淮一同离开的还有一起手术的护士还有另外两个医生。
    “小宋主任，明明是您在关键时刻止住了大出血，科室您刚才……”想要为宋以淮打抱不平的小护士刚说出两句话，就被宋以淮瞪了回去。
    “这件事会有详细的记录过程，暂时不要讨论这件事，行了，你们都累了一天了，抓紧回去休息。”
    “小宋主任，你呢？”
    宋以淮边说边将手机打开，看到上面显示的信息时，心里一顿，“你们把病历整理好后，给我打电话，我先去会堂看一下。”
    宋以淮身边的医生和小护士互看一眼，笑着说：“去看你女朋友演出？”
    宋以淮神色微顿，笑着说“是”。
    十分钟后，当他赶到会堂时演出已经开始，恰好坐在台上正在表演的就是他老婆林染。
    悠扬的旋律，如潭水间的潺鸣，水花落在心田，如水晕开阵阵花漾。
    宋以淮凝视着台上那耀眼的人，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近。
    台上的她一如初见时那般娟秀，悦耳的琴声环绕的耳旁，让他不自觉的响起他初见林染的画面。
    十年前那个骄阳似火的午后，宋以淮被同学拉着去他弟弟的高中学校帮忙，在路过学校的音乐教室时，被音乐教室里传来的一首曲子吸引了注意力。
    宋以淮闲来无事，带着好奇心，一步一步顺着琴声向音乐教室走去。
    音乐教室的大门是半敞着的，他刚刚靠近，便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生，坐在窗前的长椅上，优雅的拉奏着一架小提琴。
    女生歪着头，闭着双眸，或许被自己的琴声陶醉，并没有留意宋以淮的到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微敞开的窗户，映射在女生的身上，她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如昼间最美的公主。
    宋以淮站在音乐教室的门口，痴痴的看着，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没有推开也没有放下，身后传来朋友的吆喝声，将眼前的唯美打断。
    “啊淮，你怎么在这！”
    宋以淮剑眉微皱，顾不及回答朋友的问题仓促的向窗前的女生看去。
    音乐随着好友唐突戛然而止，女生兴许被吓着了抖了抖肩膀，手握着小提琴转身向他看来。
    宋以淮略现浮躁的说了声抱歉。
    女生笑了笑，说没有关系，带着小提琴离开。
    宋以淮站在原处，看着走廊那渐行渐远的人影，心中闪过从未有过的悸动，她的笑容，她那双沁人心脾宛若星星灵动的双眸，久久的缠绕在他的脑海，不曾消失。
    思绪顺着音乐被牵回，曲子还是十年前的那首曲子，人还是十年前的那个人，可是女生那双让他挂肚牵肠的眸华却没有了十年前的晶莹。
    宋以淮背靠在后台的柱梁上等待着林染。
    一曲罢，会堂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就连坐在后台等着看林染出丑的廖思辰和陈晓雅都被林染的音乐打动，两人怔怔的坐在一旁，一时间忘记了所有。
    台上的林染看了眼微微颤抖的手，努力的握着手中的小提琴，扯出一个看似自然的微笑，对着台下弯腰鞠躬，转身离开。
    宋以淮和邵雨涵在出口处等着她，邵雨涵激动的想要将林染抱住，可是看到林染苍白的脸庞时，被吓了一跳。
    “染染，你怎么了？”
    “没事。”
    林染拂了拂额头，强装镇定的将手中的小提琴交给未开口的宋以淮，“你帮我还一下吧。”
    宋以淮接过她手里的小提琴，看了她一眼，“你没事吧？”
    林染摇了摇头，“我在外面等你。”
    宋以淮将小提琴交给工作人员，走到台下时，邵雨涵忧心忡忡的跑过来找他，“林染说她不舒服，自己回家了，小宋主任，你说林染会不会被吓着了？”
    宋以淮睨了邵雨涵一眼，“胡说什么，我去看看。”
    宋以淮大步向会堂外面走去，在不远处发现了林染的身影，她一路小跑，好像是有急事一般。
    宋以淮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林染一路小跑，在郊区的一处废旧的别墅前停下脚步。
    宋以淮下意识的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四十分钟，他不知道这丫头竟然这么能跑。宋以淮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别墅小区，只是他很意外，林染怎么跑这里来了。
    林染停下凝望着眼前的建筑物，宋以淮看了眼周围，在确定林染不在跑了之后，在附近的小店买了运动饮料。
    他悄悄走近，把水交给她，“我从来不知道我老婆这么能跑。”
    林染背脊一僵，缓缓转身看过宋以淮，却毫无征兆的晕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