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两条路

    旭日东升，阳光由腥红专金黄，打在旷野智商，像是给大地镀了一层金玉软甲，林念在小屋外升起一小堆火给自己煮了一锅肉汤，戈隆推门而出微微伸了个懒腰，随后长吁短叹的坐在了林念对面，口中嚷嚷着不好意思怠慢了贵客，林念翻了个白眼没理会，肉香扑鼻，戈隆打了个响指，那个一直在屋外守着的骷髅直接化成原形，散落一地。
    “从天上睡了一晚上，老头子倒是也试过，湿冷不说，还睡不安生，喘气都费劲。”用树枝扒拉着铁锅下的火堆，戈隆谈起了自己以往的经历，林念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肉汤，估算着什么时候能吃上，这锅炖的是风兔，也没太费工夫，就是随便清洗了一下，费时间的是炖肉的水，林念特意顺着溪流的痕迹逆流而上找到了一口泉眼，用的清晨的泉水煮的肉汤，戈隆说完了当年自己的壮举之后，林念给递给他一碗肉汤，戈隆喝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后说道：“我身体里的诅咒好像是消失了，是你做的？”戈隆之所以起的晚，实际上是身体太过疲乏而终于得到休息机会所致，现在诅咒消除，大睡之后恢复了精力，在这里的也就只有林念一个人，但戈隆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林念嗯了一声，随后说道：“昨天晚上，我见到了世界意识的化身，谈了一下。”仿佛就是出去见了个普通朋友一样轻描淡写，戈隆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了一下手面露疑惑，林念默然点头，哐当一声戈隆手里的乘着肉汤的银碗直接扣嗯地上，滚热的肉汤直接把这个老死灵法师烫的蹭的跳了起来，等到戈隆用魔法降温之后,看向林念的眼神开始变得怪异起来，林念不以为意的耸肩说道：“你的诅咒是魔神长公主艾丽斯下的，不过就是一挥手的事儿，不用在意。”
    脸色瞬变的戈隆犹自问道：“世界意识真的存在？我们都是世界意识的产物？”就在三个呼吸之前，这位天灾亡灵法师还认为世界意识不过是林念的妄想，可自己身上的诅咒和林念的为人告诉他，眼前这个已经在实力方面超过自己的年轻人是真的没有说谎，世界意识是真的存在的，不过林念接下来的话才是让戈隆真正的陷入到了恐惧之中。
    “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还不是父母生养，关她世界意识什么事。来喝汤。”说完林念抬手要重新给戈隆盛一碗汤，但戈隆却死死的抓着银碗说道：“可是……”生死都经历过的戈隆这个时候却是震惊加恐惧，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知道的太多，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问，最后只剩下茫然和恐惧，而林念依然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将那个银碗抓过来，自顾自的满上递给了戈隆。
    “世界意识……怎么说呢，用那些神明的话来说，就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存在，因为化身形象的问题，世界意识用的化身是女性，所以他们都管这个世界意识叫创世之母，也有叫母神的，大陆受到神魔两个伪神涂毒太久，很多信息都随着一次次的灭世而湮没，现在这个世界除了龙族之外，都不知道创世之母的存在，但现在龙族一直避世不出，所以大陆就一次次的毁灭重建，前辈可能不知道，三世之前魔族才是这片大陆真正的统治者，而人族和其他的种族不过是魔族的苦力，后来人族带领各族反抗魔族，将魔族驱逐到了现在的魔界大陆，对了，魔界大陆就是在弗瑞多姆大陆的另一面，中间是被神魔施加了阻隔的禁行海域，上一世则是魔族入侵失败，兽人一族统治大陆，这一世则是魔族成功入侵，现在要跟大陆种族分地而治。”林念给戈隆简述了神魔操作大陆的手段，也说明了神明的传承，这个传承也算是神魔反复灭世重建的原因。
    “所以按照你说的，如果我的境界达到一定程度，我也能成神？死神？”戈隆下意识的问道，林念眉头一挑想了想还真有可能，不过从目前来看，死神似乎更喜欢近战，魔法师打战士，距离拉开……拉不开。所以林念最终还是摇头说道：“你成为死神的几率不大，倒是成魔神的几率大一些，也就是暗黑神。”戈隆讪讪一笑，继续听林念讲述兽神回归之后，兽人觉醒……
    “兽人，精灵，这两大种族其实是最接近自然的种族，所以最容易觉醒，生命女神的神格已经被死神收回，可惜精灵一族的数量稀少，觉醒和不觉醒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总体实力太弱，左右不了战局，为了避免精灵族壮大，光明神王和黑暗魔神倒是用了很多阴招，所以大陆上最多的还是那些种族，他们并没有重新创造一个种族的能力，只能是保留少数，时间一长，这些种族最原始的记录就会被磨灭，最终彻底成为两个伪神的傀儡和信仰之力的来源。”林念说到这里，戈隆已经大概了解了林念所处的局面，听完这些戈隆才明白，原来林念从一开始就已经着眼全局，目标始终如一，这是他所不能比拟的，戈隆也曾疑惑过，尤其是在他击杀了光明天使之后，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他所信仰的死神从来没有展现过神迹，倒是他自己本身就像是一个死神一般，所过之处如同遭受天灾，遇到林念之前，戈隆其实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在给死神献祭。
    “如果这样说来，创世之母的化身来找你谈判的目的是……”
    “说起来，前辈应该也注意到了我的与众不同，实际上我并不是出身这个世界，而且跟我同样的人有很多，只不过他们大多数都被光明黑暗两个伪神杀害了，没有杀害的，也大多都转化成服从这个世界的存在，魔族统帅林冷雪前辈应该知道，他跟我来自同一世界，还有我们要找的袁首，又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他们两个不同，一个是跟我同时过来的，而袁首是上一世抗争神魔的主要……领导者，只不过他转世过来的只是本体的一部分意识，还不是完全体。”林念是完全坦白了自己的来历，听的戈隆又是一阵目瞪口呆，魔族统帅他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有林念这个怪异的存在，恐怕现在弗瑞多姆大陆已经是魔族的天下，那令人心惊的战争才能，让多少帝国名将刻骨铭心，至于这个要找的袁首更是差点让戈隆听的差点没缓过气来，不是完全体就能跟神魔叫板，如果是完全体，岂不是很有可能是跟创世之母一样的存在？
    “林念，如果我到了你的那个世界，算强者吗？”戈隆有些好奇的问道，林念抿着嘴沉默了片刻直言道：“也算个高手，但不算强者，我那个世界……很难界定，而且我所在的世界也有跟冥界一样的存在，我平常也就是十殿阎王的境地，而十殿阎王之上，还有很多强者，不是贬低前辈，在我的世界里，您这样的存在如果跟人发生冲突，恐怕连一个月都活不过去。”林念没有跟戈隆明说十殿阎罗究竟有多强，想必戈隆也明白其中意思。
    果然戈隆听完先失落片刻，随后浑浊的双目之中泛出一抹精光，像是找到新奇的事物一样，随即双目涌现出一种狂热，满脸的渴望，甚至端着银碗的手都有些颤抖，林念心中叹了口气又有些欣慰，戈隆有斗志对自己而言是好事，不管之后如何，戈隆必然会在大陆上重新定位，或许还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不知为何，戈隆并没有问林念跟创世之母谈了什么，而林念见戈隆没问也就没说，两个喝完了肉汤后，又开始着手收拾四周，春耕已过，周围的田地之中的麦苗被杂草欺负的厉害，两个人就各自出力锄草，林念还给戈隆讲了自己所在的世界中，有关锄头由来的传说，戈隆听完倒是觉得有趣，又跟林念问有没有其他的传说，林念罗列了几个之后，戈隆思索片刻之后，欲言又止。
    “你所处的世界里的神明，似乎更公正一些，而且更加注重……实用性？你们真的见过神？崇拜多个神明，难道神明不会愤怒吗？”比如林念最开始说的那锄头，原本是出自寺院里的武器，因为懒人推着费力而欲将其还给上天，结果上天不收打了回来，结果砸在了地上就变成了锄头，似乎神明就在人身边，而且在不断的验证人们的行为，最终赏善罚恶，各得因果。
    “各司其职而已，说到底都是在规矩，大道，世界之中修行，凡人就凡人的修行法，神仙自然也就神仙的修行法，跟这个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可能对于创世之母来说，保留了我的记忆，就是她最大的失败，而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两条路。”
    “杀了我，或者被我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