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曾经深爱过的女孩

    音乐会是八点才开始，宋媚云给二人安排的座位是二楼前排的位置，视野十分开阔，舞台全景一览无遗。
    落座后，趁着音乐会还没开始，莫青翰简单地给宋兮介绍了这场音乐会的基本主题和概况。
    表演的是维也纳广播交响乐团，是维也纳三大交响乐团之一，以杰出、大胆的曲目编排而闻名世界，作品多浪漫而富有新意。
    莫青翰讲的很认真，宋兮频频点头，来之前，她也上网做过功课。
    她对音乐包容度很高，不管是流行曲，古典乐，还是交响乐，只要好听的，她都喜欢。
    人陆陆续续开始入场，耳边喧哗渐弱。音乐会开始后，两人就不再出声，正襟危坐。
    整个音乐厅几乎爆满，气势磅礴的协奏曲在大厅里一奏响，众人瞬间被震撼了。
    那仿若从天外传来的乐声时而高昂，时而低调，时而热情，时而含蓄，不停地调动着众人的情绪。
    莫青翰闭上眼，完全沉醉在音符的世界里。
    旁边的宋兮虽然也心思澎湃，但显然没有莫青翰那么投入。
    坐在她旁边的是一对男女，从进场的时候宋兮就注意到他们。
    女孩的打扮很正式，华丽的真丝长裙，画着精致的妆容，而男孩穿的很休闲，白色t加破洞牛仔裤，模样有点痞气。毫不搭调的组合，明显是男孩陪伴女孩来听的音乐会。
    演奏到钢琴曲部分的时候，坐在宋兮身边的男孩已经不自觉的将头歪向一边，发出轻微的呼声。
    宋兮见状垂下头捂嘴低低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那个男生，她就想到顾微宇。
    宋兮想，若是他陪自己来听的音乐会，大概也是这般情景。
    细微的动作，还是被莫青翰收入眼中，他现出疑惑的表情，又不好意思出声问她。
    尾曲结束后，如潮水般汹涌的掌声响彻整个音乐厅，主角们起身谢幕。
    这是一场很激动人心的演奏，令人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莫青翰眼睛明亮，表情像是还没完全从音乐世界中抽身，一路上都在兴致盎然地评价演出，“难怪场场爆满，网络上一票难求。真的很精彩。”
    宋兮转身看莫青翰，唇上挂上甜美的笑，“真希望有一天，也能听到学长的音乐会。”
    她对莫青翰的仰慕，一直都没有变。
    他是她少女时期追逐的目标，就像追星一样。
    莫青翰摸摸她的脑袋，打趣道：“我会努力满足你的愿望。”
    两人谈笑风生，并排走出音乐厅，俊男美女，自是赢得了很多的回头率。
    莫青翰话不多，宋兮又不是会找话题的人，二人之间沉默的时间居多。
    快到大厅的时候，宋兮脚步一顿，朝身旁的莫青翰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青翰，我去下洗手间。”
    “去吧，我在大厅等你。”莫青翰指了指不远处的米白色皮沙发。
    音乐大厅金碧辉煌，莫青翰找了一个清净的位置，随手在临近书架上抽了一本杂志，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不一会，大厅突然聚满了人，高亢的叫喊声经由穿堂的冷风，传到他的耳朵里。
    “宁震，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人群中，女子的声音歇斯里地。
    莫青翰下意识抬起头，往人群中看去。
    女人凄厉的哭声在回荡，那个声音，既莫名的熟悉。
    他的呼吸骤然间急促，大步一迈，朝人群中走去。
    虽已经有所预料，可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莫青翰有些猝不及防。
    几近奔溃的女人扬手指着男子身边的女孩，破口大骂：“你个贱女人，都是你，是你破坏我的家庭。”
    啪！
    咆哮间，女人甩了男子身边的女孩一巴掌。
    “柯琳，你疯了吗？”
    男子走过去将被打懵了的女孩揽入怀里，露出心疼的表情，“苏苏，我们走，别理这个疯婆子。”
    叫苏苏的女孩很年轻，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哭的梨花带雨，一双眼睛盛满惊恐，在高大的男子身旁更显得小鸟依人，两人快步朝大堂门口走去。
    柯琳见状脸色苍白，垂落在身侧的掌心自然的握成了拳。
    她失控朝着他们的背影奔去，吼道：“站住，你们这对狗男女！”
    刚碰到男子的手臂，就被对方狠狠一甩，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莫青翰看到颓然倒地的柯琳，忍不住跑上去扶起她，痛心疾首道：“别追了！跟我走！”
    认出身边的人，柯琳身子顿时一僵，脸色比刚刚还要白上几分。
    她暗然的垂下头，散乱的发掩着苍白的面容，踉跄的站起身后，愤然挣开了莫青翰的手，“别碰我！不用你管！”。
    刚刚还怒气匆匆的声调突然冷漠起来。
    莫青翰拧紧了眉头，二话不说将女子拉出人群，拖到了电梯旁的楼道口，才放开她的手。
    看着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孩变成这样，他的心都跟着揪成一团。
    莫青翰周身的戾气在灯光下滋长。
    “刚刚那个男的，是你的丈夫？”
    柯琳仰起头，露出一丝苦笑，“很快就不是了，他爱上了别人，死活要跟我离婚。”
    柔美的脸庞在灯光的照耀下白的近乎透明。
    莫青翰紧抿着唇，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柯琳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间，肩膀一抖一抖的，哭的很是绝望。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下，似在地上铺上了一层银霜。
    莫青翰在她身前蹲下身，垂着眼睫，“对不起，是我害你变成这个样子。你恨我吗？”
    “恨过，可是又能怎么办？如果可以选择，真希望这辈子我都没有遇到过你。”
    莫青翰缓缓闭上眼睛，时间长河里甜蜜的画面与此刻物是人非的场面汇成一处。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远离我，就是你能做的。”柯琳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莫青翰拉住她的手腕，褐色的瞳仁像蒙上一层雾霭，“柯琳，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莫青翰，你是在内疚吗？没用的，你什么都做不了，你斗得过你妈，斗得过莫家吗？你不过也是个可怜人，远离我，就是对我最好的。”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推了莫青翰一把，推的他连连后退了两步。
    莫青翰被她绝望和愤怒的目光刺的心口一痛。
    “柯琳，你别那么恨我，难道爱上你是我的错吗？”
    “不，错只错在你身在莫家。错只错在我不该去招惹你。”
    一瞬间的心动，赔上的是她的一生。
    “求求你，放过我，就当没有见过我，留一份美好的记忆给彼此，现在的柯琳，已经不是以前的柯琳。”
    说完，她转身离去。
    莫青翰望着她纤弱的背影，倚着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