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刃都有本难念的经（一）

    这两天发生什么？怎么回事？这发展好像哪里不太对？
    这是要她做什么？是她想的那件事？歪了吧？不对吧？到底什么情况？
    有栖川枫如实呈现出来的困惑骨喰藤四郎接收到了：“厚、信浓拜托我向妳要的。”接着骨喰藤四郎又拿出厚厚一迭签名板。“这个是所有人送过来的，请枫有空时帮大家签名。”
    “……骨喰，我睡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这回有栖川枫是真的懵了，不用演也真懵了。
    “用手机与平板彻底了解现代风气的长谷部说：‘忠诚粉丝的最低基础是拥有一份专属to签，更何况是如此伟大又温柔的家长大人’。”尽管是对着心中重要程度愈来愈高的朋友，这么长一串解说外加模仿对骨喰藤四郎仍是略有吃力，尤其是他也很想要to签的情况下。“我想要，大家都要。”
    乱藤四郎不甘落后。“小枫，我也要，我还要爱心图案。”
    “那我也要画图，不要奇怪的东西，要枫自由发挥的正常图案。”
    “……”到底怎么回事？有栖川枫再一次黑人问号。“…………我会签也会画的，可这需要一段时间，总之乱能不能先不要用这么狂热的眼神看我？尤其是你，骨喰，注意形象。”被还没办法完全过去的暗恋对象这么看着真的很难熬……
    又花了十分钟完整了解来龙去脉，总算是明白这全都是一期一振与鹤丸国永不着痕迹在替她加深与新人的羁绊及事前铺路，有栖川枫对这两天的吃醋加旷工万分愧疚，虽然由于一期一振不分新旧将全本丸都变成了她演技之下的忠实粉丝这冲击事实让她吓到差点又晕过去，但还是会完成每人一份的专属to签。
    幸好忙碌期都集中在前段时间，最近比较没事，安抚完两位担心的少年，让乱藤四郎与骨喰藤四郎安心出阵后，她开机并阅读桌上的军报补回总共也没多少的工作，显现之前也把所有新人的食衣住行套组都补齐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to签稍微晚一点，有更重要的事要先做。
    必须给一期弄特别好吃的煎蛋卷——虽然对煎蛋卷还是有点阴影、被被的话他很喜欢吃甜布丁、堀川也喜欢吃布丁但不喜欢过甜、听说来看过她的药研、三日月、一期就做抹茶团子、乱喜欢醇奶茶、骨喰……抹茶拿铁，还有鹤丸。
    地位平等后开始整有栖川枫的鹤丸国永是位让她内心百味杂陈的刀剑付丧神……老实说她是很想给他一条绳子让他再次成为笼中鹤，可他平常故意欠修理爱闹事势必是由于显现前的往事影响太怕寂寞之故，这次又刻意为她大大的出了力，就放过他吧……最后有栖川枫决定给鹤丸国永也做抹茶团子，以及给所有刚来的新人们都做一份欢迎礼原味泡芙，算了一下在晚餐时间前可以完成。
    有栖川枫老老实实完成落下的工作，却发现这被贴心的副家长们抢去做了一半，更是愧疚的有栖川枫光速完成工作进行回传就换好衣服去了厨房，向今日轮值的厨当番人员药研藤四郎说明她没事了想做点回礼……当然还是被耳温枪量体温，看在她体温降低的情况下药研藤四郎就让她借走半边厨房使用。
    然而还没完全习惯副家长制度的有栖川枫很快就被发现人在厨房，先前没时间给到疼爱的一期一振、鹤丸国永、山姥切国广、堀川国广都围了过来，连着今天去房间找人发现人不在又到处找的副家长们烛台切光忠与宗三左文字都到了。
    ……每一个人都抱着她好一段时间直到樱吹雪才放开她满足的离开。
    在厨房制造了满地樱花的刀剑付丧神们满足离开，留下被迫围观此事哑口无言的厨当番人员药研藤四郎与前田藤四郎和惊愕到双眼失神的当事人有栖川枫，当然还有今日副家长烛台切光忠与宗三左文字。
    对她强调男女有别的刃们是谁？这是在自打嘴巴吗各位？唉，不想了……总之偷懒是不好的。
    等这一地樱花消失，有栖川枫在烛台切光忠与宗三左文字的协助下进行了所有谢礼、欢迎礼的制作，默默在心中想着之后一定要改掉爱吃醋的幼稚本性才行。
    把需要时间完成的谢礼与欢迎礼放进冰箱，有栖川枫在烛台切光忠与宗三左文字的陪伴下做好了全部的点心，茶类则晚点现煮会较香浓。
    ……好不习惯宗三热情无比的眼神，烛台切就还好，虽然也很火热……别、别看她……
    有栖川枫真的要疯了。
    “宗三，江雪在你那里还好吗？”
    早知道就只让他们看哥哥的电视剧和电影了……她这个只是继承哥哥一切却没有哥哥那么优秀的影后只是徒有其名，虽然演技她是有自信能完胜同年代所有女演员，可要跟哥哥比她还太早了。
    明显是江雪左文字的事情与影片的事导致眼神如此火热的宗三左文字让有栖川枫感觉是否有人崩了人设，只好用江雪左文字这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啊……失礼了，枫不习惯被这么注视着吧，我明白的。”同样也是万人迷的宗三左文字意会过来，推了一下烛台切光忠让他恢复正常。“江雪兄长很好，小夜更是十分开心，只是有一事不知枫是否能听我一言……”
    宗三左文字的苦恼立刻吸引有栖川枫的注意力，一旁露出理解神情的烛台切光忠也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有栖川枫心想或许是有新人想见她了。
    “能请枫与江雪兄长见面吗？江雪兄长虽未说过想要见枫，但江雪兄长……是想要见枫的，可以吗？”
    “抱歉，枫，姑且……我这里也是。”
    两刃都是有些困扰又苦恼却都怕惊扰了有栖川枫的忧心模样。
    “下午我会取消出阵同行的安排。”需要大量观察人类的演员职业病发作，有栖川枫不到一秒就明白什么状况，当机立断取消原本预定的出阵。“期间请烛台切、宗三代替我观看水镜。”
    “枫。”药研藤四郎的声音幽幽传来。“虽说我不是今天的副家长，但妳的身体由我负责。”浑然不觉被有栖川枫带坏说了暧昧话语的药研藤四郎很认真的担心着有栖川枫又会勉强自己。
    气势又增强了……三百八先生！别再增了！“……好的，请药研陪伴我，宗三、烛台切，请你们帮助我一位一位带领需要谈话的新人前来，我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虽说失礼，烦请二位暂时不要陪同新人，药研……请藏起来并完全保密谈话内容。”
    “可以。”
    于是由烛台切光忠与宗三左文字共同办理，药研藤四郎为有栖川枫监护人兼临时保险的“新人only一对一咨商室”就这么开办了。
    要求药研藤四郎安静陪伴，又思及新人会不会不太自在，最后的地点还是被定在有栖川枫的房间内，药研藤四郎获得了有栖川枫与副家长们的同意藏在壁橱里以防万一。
    首先进来的是江雪左文字。
    “江雪，可以这么称呼你吗？”为江雪左文字斟茶，有栖川枫正座，温和地笑着。
    江雪左文字的神情看起来十分悲伤。是他的过去带来的吧，能容忍悲伤的情绪长存心中却又立于世间，并未选择放弃这不美丽的世界。
    难得的不太像是神明，虽说配戴着佛珠也有着神明一般的非凡气质，但是说是位感情非常细腻的人才是更恰当的。
    江雪左文字落座取过茶碗，神情依旧哀伤。“那是自然……”语毕，又没了多谈的意思。
    是苦恼称呼吗？“谢谢你，江雪，请普通的称呼我枫就好，我是有栖川枫，本丸的家长，有许多不足之处还请江雪日后多加提点。”
    “虽说早有耳闻，但将自身之名告知付丧神并非明智之举，倘若……枫面对的是其他的付丧神，怕是会招致令人悲伤的事的吧。”
    在担心她呢，尽管这话说得不是很好听。“江雪不正是也在为我祈福吗？你看。”
    不知何时下意识握住了佛珠的江雪左文字一凛。
    “江雪的名字也平等地让我知晓了，不是吗？若是身为家人竟还不知道家人的名字，那对我而言更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啊，因为那代表没有人会呼唤我的名字。”
    “……”江雪左文字若有所感，想起了一期一振说过的话——有栖川枫在这个世界举目无亲，过去的她被当成道具养大，更被当成影子一般的任由那理应身为兄长的存在践踏着。
    完全被一期一振给予的事实巧妙的进入思维陷阱，江雪左文字罕见的同意了。“枫。”
    压根不知道亲爱的哥哥没有被护航的有栖川枫如常回应。
    “嗯，江雪。”
    忧伤有减淡的趋势，但还不够。虽然拥抱着悲伤感受着世界，但这样的心性始终太过吃力。有栖川枫想适当的替江雪左文字减轻负担，心想这恐怕也是宗三左文字的担忧所在。
    “不介意的话，江雪能告诉我你最喜欢什么样的事吗？”
    “……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和平永驻。”
    “江雪告诉了我喜欢的事情，但我也发现了江雪不喜欢的事情。”
    有栖川枫放下茶碗，正色。
    “我明白我在错误的时间点将江雪显现了，行大礼是我此刻的想法，但想必体贴的江雪是不会接受的，可还是请江雪感受我的歉意。”有栖川枫说完便低下了头。“无论过去或现在，我们都被迫生在了战争存在的世界，江雪或许也曾听宗三或小夜说过，我来自于另一个战争终末的世界。”
    “冰河时期。”有栖川枫闭上了眼，惨然一笑。“江雪，我无法给予你任何不作战的承诺，因为江雪也有想要保护的人们存在，对吧？”
    “……是的。”没有被勉强作战，却也明白保护的重要性，江雪左文字神情更加忧伤。“这座本丸的感觉不错，但……我并不喜欢作战。”
    难怪退告诉她小夜说江雪哥哥的感情很别扭。这下有栖川枫全然明白了。
    “我不喜欢勉强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不光是因为我将江雪视为我重要的家人看待，更是因为我有能力代替你承担这一切。”
    壁橱里面的药研藤四郎想出来拍打有栖川枫。
    可有栖川枫与江雪左文字谈得入神，哪里注意得到壁橱里的药研藤四郎？
    深感战争残酷，明白江雪左文字心中煎熬，有栖川枫对江雪左文字伸出双手。“作战与不作战是江雪自己必须好好面对的问题，我不会回答江雪任何答案，可是江雪可以慢慢地、仔细地、好好用自己的方式去想，并且去相信你最终得到的答案——但这也令我担心，我看见江雪心中有着想要保护重要之人而强大的念头，却也看见江雪温柔的为了总是不太美丽、必须伤害他人或被他人伤害的残酷世界感到难过，甚至是责怪这样矛盾的、身为刀剑付丧神的自己。”
    “江雪，你非常棒，你即使矛盾的痛苦着，却也坚持到了现在不屈着、坚忍着、寻找着。”
    说着，有栖川枫似乎看见了谁的影子，一时间又说不清楚那是谁，可壁橱里的药研藤四郎听得十分清楚——那是有栖川枫的真心。
    原来想要和他们出阵的真正主因竟是这样的心情啊……她。
    有栖川枫希望锻炼自己的目的固然不假，可有时药研藤四郎会发现她在安排轮值表时握紧了拳头，恐怕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从能减少出阵与远征次数的办公方式更能看出她并不愿意他们面对危险，可惜她恐怕没意识到自己的这一层想法。
    不知道药研藤四郎的想法，有栖川枫此刻与心思细腻的江雪左文字全然同调了。
    “但我能够预言江雪长久如此会难以负荷，就算江雪还不能立刻接受我是家人的事，我仍当你是我重要的家人与伙伴。江雪要是愿意，大可将你心里的负荷与伤心安心地交托于我。”
    有栖川枫双手捧住了江雪左文字握着佛珠的那一只手。
    “江雪很体贴，所以江雪若是觉得单方面的交付于我有愧，也请江雪偶尔也听听我心中的话，好吗？”
    “…………”
    江雪左文字陷入了深思。能够再见到宗三、小夜，他无疑是开心的，可却也为了必须投入时之政府与溯行军战斗的事难过不已。
    真的没有和平的、温柔的时间存在吗？
    即使是在本灵时期，江雪左文字也总是在思绪中寻找答案，却每每一无所获，日日夜夜为此纠结。
    唯有今日，江雪左文字总算在这个地狱般的世界中看见了认真凝视他的、同样为了不得不让重视的家人出阵而忍下了一切担忧的，那么温柔的有栖川枫。
    戏剧中有栖川枫的温柔曾震撼过他的心，可是江雪左文字随即疑惑有栖川枫真实的模样是否也是如此温柔？
    如今江雪左文字得到答案。
    他依然必须继续与战或非战的抉择煎熬，但在这绝不好受的煎熬之中，这双手不会放开他。
    就像现在一样。
    “……好，枫，我答应妳。”
    江雪左文字樱吹雪。
    看见江雪左文字浅浅的笑容，有栖川枫也跟着笑了，灿烂的笑颜感染了江雪左文字，在有栖川枫的邀请下一同将茶水饮尽，江雪左文字牵住了那只朝着他伸来的，有着不少做家事、战斗留下的茧子，却也让人感到坚韧生命力痕迹的、那丑陋又漂亮的手。
    “静候你的佳音，江雪。”
    于是门外非常担心的宗三左文字就这么目睹了他哀愁的江雪兄长笑着走出房间并且樱吹雪的震撼画面，下意识拿出手机拍了照，拍到差点忘记看水镜。
    同样震惊的烛台切光忠也拍了好几张照，可一想起接下来的人选……
    他突然觉得大家说他是本丸良心或光忠麻麻这件事他好没资格担当。
    想起下一个待咨商伙伴的烛台切光忠黄色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