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来都来了

    这一刻，要说吕方不懵那是假的。
    都调走了，让自己过去加班还这么理直气壮？
    虽说他并不介意去帮忙加班，但你总得将情况说清楚吧？
    虽是这样想着，但吕方还是迅速换了一下行头，穿上制式皮鞋便出了门。
    现在这个时间点加班可比凌晨两三点叫起来加班幸福多了，所以吕方也没什么抵触感。
    至于疲倦感，那肯定是有的，不过也不是无法忍受。
    毕竟——年轻嘛。
    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青柳街所而去。
    人生果然充满戏剧性，上午刚刚与李所道别，没想到晚上又见面了。
    眼看着就要到派出所了，结果他手机又响了起来。
    刘恒打过来的。
    不过这次却不是值班电话，而是刘恒的手机。
    刚一接通，听筒里便传来了刘恒尴尬的笑声，道：“吕哥，不好意思，刚才事情急，照着通信录打电话，也把你给通知了。”
    “没事儿，我已经来了。”吕方笑着应了一句。
    “吕哥，实在不好意思。要不……”
    “没事，我来都来了，总不能回去吧。”
    对面讪讪一笑，没再说什么。
    很快，吕方到了派出所。
    大门敞开，大厅里挤满了人，一片喧闹。
    “搞什么呢？”
    “你们派出所会不会处理事情？”
    “我孙子被打伤了，你们连人都找不到。”
    “就是，我女儿也被打伤了，你们竟然还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拿我们纳税人的钱不当回事吗？”
    在着纷杂的声音中，一个声音显得有些微弱。
    “你们别激动，我们已经全所出动，都去找人去了。我是留在所里值班的……”
    又有人道：“大家也别为难这位警察同志，只要他们在尽心尽力处理这件事情，大家安心等待好了，这样吵着不是添乱嘛。”
    “对！对！先坐下来……”
    吕方大致估测了一下，围在接待大厅里的人不下于五十个，这得伤了多少人啊？
    这么丧心病狂吗？
    虽然很疑惑，但吕方并未朝人群中挤。
    就现在这里的热闹程度，值班室的门一开，指不定有人一起哄，大家就冲到办公区了。
    所以就算挤进去了也没法进去。
    虽说吕方感觉自己现在一拳能蹦死一头牛，可这是武力能解决问题的吗？不管是上一世还是现在，动用武力永远都只是警察最后的选项。
    默默地退出来，迅速走后门。
    这路，他熟。
    回到所里一楼的走廊，在一个相对于接待大厅视线盲区的地方，吕方看到了坐在值班室的张恒。
    在他面前还摆着一桶泡面，这是警察局有值班需求的部门的标配。
    吕方咽了口口水，朝张恒招了招手。
    张恒看到后立即会意，再次苦口婆心地劝了接待室的群众几句，这才快步走过来。
    “吕哥，你速度可真快。”
    “你这话是夸奖呢？还是鄙视？”吕方一本正经地问道。
    张恒连声道：“夸奖！肯定是夸奖。”
    “这到底什么情况？”吕方朝着接待大厅方向指了指。
    张恒颇为头疼地说道：“今天下午，有个精神病人从医院里逃出来了，已经伤了五六个人。”
    吕方愕然道：“就伤了五六个？那怎么来了这么多？”
    “现在人闲的呗。吕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有什么事，亲戚舅子老表就都来了。”
    吕方呆滞了一下，看来这种现象，并没有因为时代的进步而消失啊，甚至有发扬光大的趋势。
    谁让现在的人更闲了呢？
    “那现在人找到了吗？”
    “没呢。”张恒苦笑，“这是一个精神病，完全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推断，谁知道跑哪儿去了？现在我们全所的人几乎都去了，局里还调了警犬，另外还有人在调取监控。不过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什么线索。”
    吕方皱了皱眉头，这……不太合常理。
    以现在的监控覆盖率，竟然发现不了一个出逃不久的精神病人，这可能吗？
    几乎就在一瞬间，吕方脑子里便冒出了“进化者”这一概念。
    可这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吕方不能对张恒说。
    他一脸平静地说道：“那我现在也去找找，碰碰运气。”
    “行。”张恒也没跟吕方客气。
    说着，他快步跑到值班室，取了一张纸过来，递到吕方手上。
    “吕哥，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一些信息。包括之前这家伙伤人的时间、地点。”
    吕方接过迅速扫了一眼。
    “再见。”
    说罢，吕方再次从后门离开。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张恒忍不住感慨：吕哥还是这么雷厉风行，难怪能调入刑大。
    ……
    吕方之所以急匆匆地离开，是因为他实在受不了方便面那味儿了。
    仿佛有一万个人在自己耳边说好饿，那感觉很崩溃。
    o(╥﹏╥)o
    自己现在到底是饿还是不饿呢？
    鬼知道呢。
    神经系统能感知到机体营养物质的缺乏、能感知到消化道内的饱食状态，但却无法感知到消化器官是否营养富集。
    这与人无法主动感知到自己有脂肪肝是一个道理。
    现在供需两端一个说自己已经饱了，一个说你很需要进食，谁知道哪一个是真的？
    只能凭借经验了。
    反正刚才吃了一斤多的干牛肉，现在肯定是不适合进食的。
    出了派出所，吕方犹豫了一下，然后拿出电话给赵明拨了过去。
    “赵队，我是小吕。”
    电话对面的赵明心情很不错，乐呵呵地问道：“小吕啊，有什么事吗？”
    吕方当即将派出所这边遇到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随后道：“赵队，我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诡异，会不会……那精神病人是一位进化者啊？”
    赵明飒然一笑，道：“小吕啊，你真当进化者现在都烂大街了吗？连精神病人都能成为进化者。”
    “可是……”
    “小吕，你是想出动那辆生物电波采集分析车吧？现在全市就只有那一辆，加之每个公民的生物电波都属于个人隐私，它的出勤是有严格的规程的。若是没有明确的指向性证据，市里根本不可能将车派过来。”
    “只有一辆？”吕方有些懵，问道，“那你们之前说每个设卡的警组都使用电波探测设备……”
    “你是说那种探测仪啊？那东西倒是挺普及，但它的工作原理与生物电波采集分析仪截然不同。那玩意儿就是一傻瓜式的，必须确定了目标的生物电波特征值，然后模拟出相似的电波发射出去，通过观测特定的干涉值来确定目标是否出现在周围。”
    吕方有种如鲠在喉之感。
    上一世不也同样有这样的情况吗？明明某些技术能迅速锁定嫌疑人，但就因为不符合某些条件而无法使用，白白让战机流失……
    其实吕方也清楚制定这样的制度是有必要的，但屁股决定脑袋，他又不是圣人，自然是站在自己的视角去考虑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