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之墙

    051
    斯蒂夫一回到纽约，圣诞节的气氛立马就有了，街头巷尾、商场里圣诞树上挂满了一份份礼物，圣诞合唱团也集结起来，颂歌在空气中飘荡。
    中午的时候，萨尔起床，刚好听到有人按门铃。
    去开门，门外居然是哈尔。
    “……有…事？”
    萨尔问得犹豫，哈尔靠在一棵不知从哪弄来的花旗松上，穿着飞行员夹克，模样倒是潇洒。
    哈尔冲她眨了眨眼。
    “圣诞特快。”
    *
    花旗松很好，形状完美，枝杈对称，哈尔费了点功夫把它弄进来。
    “你买了这个吗？”
    树一摆好，虽然还没弄彩灯之类的装饰品，却已经看起来很像回事了。
    “不不不，”哈尔故作神秘地摇摇头，“市面上可买不到这么好的树，这是联盟成员专供。”
    萨尔半信半疑。
    “联盟还管这个？”
    “当然了！韦恩庄园后山上都是，我专门赶在所有人之前给你挑了棵最完美的。”他得意洋洋地说，一脸求夸奖的小表情。
    萨尔心里一动。
    “……谢谢你，哈尔。”
    一股甜丝丝的蜜意涌上来，那是一种未及言明的暧昧，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感才是最动人的。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了。
    世界逐渐远去，虚空中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对视着，没有人开口，只是静静地对视着，仿佛可以持续至时间尽头。
    哈尔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准备说些什么，目光深处出现了一丝挣扎，但仅有一瞬，紧接着，他就比以往更加坚定。
    他慢慢靠近。
    然后是一个轻到不能再轻的吻，珍重无比地落在女孩唇上。
    仿佛天使的羽毛拂过。
    那一刻，恒星爆炸，宇宙坍缩，一切造物开始消散，仿佛一场极其美妙的梦境，走过了前半段的写意，开始慢慢步入毁灭。
    萨尔猛地睁开眼睛，她后退一步。
    “我……抱歉……我…我是说，我不知道你……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不会再提了。”哈尔语无伦次地说，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
    萨尔看着他，他们认识很久了，绿灯军团的哈尔·乔丹，大概是守护者心目中最能惹麻烦的一个家伙，她的朋友。
    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也许确实存在着某种化学反应，但是……她不知道，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有时候，她看着哈尔，却总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遥远，那些所有美好的回忆，有时候她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哈尔静静地注视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答应他……给他想要的……’
    一个邪恶的声音在低语。
    “我喜欢你，哈尔，非常非常喜欢，但我不确定……”
    哈尔兴奋起来。
    “这就够了！”
    他一步跨过来，紧紧地抱住女孩，现在他的怀里有全世界的重量。
    “这就够了。”
    他说。
    “这就是我想要的一切。”
    “这同样是我想要的。”
    她的声音飘忽不定，因为找不到着力点而显得空洞。
    她的眼中，世界正缓慢坍塌，化成灰烬，不复存在。
    *
    纽约圣殿，王从世界上不知道哪个角落扛了棵冷杉，这就是他们纽约圣殿今年用的圣诞树了。
    他把树摆好，威武高大的圣诞树在大厅里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王叉着腰欣赏了一会儿，一边构思该用什么来装饰这棵树。
    一股细微的波动从非常非常远的宇宙边缘传来，它拨动了树上的一根枝杈，大概摆动了一厘米左右吧，又弹了回去。
    楼上，正在打坐的斯特兰奇猛地睁开眼睛。
    ‘你的时间不多了，至尊法师。’
    那个来自异世界的女孩曾经这样说过，这句话突然跃上了斯特兰奇的心头。
    已经开始了，他想道，同时感到一股淡淡的悲伤。
    *
    让我们把镜头拉远，直到宇宙边缘。
    “……那就是起源之墙？”
    舰桥上安静得可怕，所有人注视着面前的景象，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进取号停留的地方是一片荒芜的虚空，没有行星或是恒星，本应是一处永恒黑暗的死地。
    这里距离所有已知的世界都十分遥远，地球、山达尔星、阿斯加德、oa……
    这里是宇宙的尽头。
    这里很安静，但隐隐约约的，一种危机感却浮现在所有人的心头。
    “苏鲁，”吉姆吩咐舵手先生，“随时准备进入最高曲速。”
    墙的外面既是源，一切存在的源头，所有的答案。
    起源之墙伫立在这已经很久很久了，从这个宇宙诞生之初，直到现在，在没有别的东西比它更古老。
    金色的墙上确实粘着不少东西，吉姆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另一边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边那个似乎是由迦可汗，达克赛德之父，天启星的神明。
    居然，就连他也挣脱不了起源之墙的束缚吗？
    金色的丝线缠绕，仿佛蜘蛛织网一般，陷入其中的猎物再没有逃脱的可能。
    他们安静地闭着双眼，没有感知，也不再存在。
    吉姆安静地站在索尔身边，静静感受这肃穆到极致的一场场殉葬。
    “舰长……”大副一直关注着探测器的数值，突然有一刻，所有的数值开始持续上升，瓦肯人的大脑开始了全速运转。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苏鲁！”
    吉姆也意识到了，他回头呼唤领航员。
    领航员一直神经紧绷，一听到舰长的呼唤便立刻意会，不再有一秒种停留，飞船进入最高曲速。
    金色的墙上出现了一点肉眼不可察觉的裂缝。
    仿佛是在也不能承受巨大的压差，所有的力宣泄在那微不可查的裂缝上，将它慢慢撕裂开来。
    在他们的背后，紧随进取号的飞行轨迹，碎片迸溅。
    起源墙被毁了。
    进入曲速轨道之后，依旧没有人胆敢掉以轻心，舰桥上的气氛紧张得可以滴下水来。
    在这样的氛围里，索尔却出乎意料的安静。
    阿斯加德大王子面色沉重，右手紧紧握住了妙尔尼尔。
    “no……”他喃喃道。
    吉姆抬头看他。
    “这不是起源之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