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醒后的痛彻心扉

    “碧儿，碧儿……”好像是奶奶的声音，不会吧，她不是已经……呸呸呸！难怪这么恐怖，原来真是梦中的地狱。我得赶紧醒来，白碧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又重新打开，哎呀！眼睛都睁这么大了，怎么还在这里？要不还是掐自己一把得了，白碧伸出两手，对准了自己的大腿根部，狠狠揪了一把，好像有疼感，白碧嘴一咧，然而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鸟用……
    白碧只觉身后一阵寒风，凉飕飕地从脖子吹进，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一只手臂正牵着自己，而她的身体已出了地牢，这里又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循着手臂往上看，正是肖爱华略显苍白的面孔，她华发飞扬，满眼慈爱。
    “奶奶，你怎么在这里？”白碧顿觉亲切，竟很快忘了害怕。
    “碧儿，我来带你回去的。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家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呢。”身穿白色旗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眼内精光一闪，伸出手来，将白碧额前的发丝往后锊了一把，
    “奶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哪里啊？我怎么觉得一切都是怪怪的。”白碧茫然道。
    “时间太紧，你快回去吧，不然就回不去了，”奶奶爱怜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白碧，“碧儿，言儿需要你，公司需要你……”
    “奶奶，您说这话什么意思？冷言，你知道他在哪里吗？”白碧一伸手，想要抓住冷老太太的手臂。
    浓雾淡去，周围光线渐亮，老太太眼神立时慌乱，她淡眉微皱，连连摇头，只把身子往后一抽，连退了几步，就这样轻易挣脱了白碧，“回去吧！一切都会明白的。孩子，你一定要学会坚强，唉。”
    坚强，我不是一直都很坚强吗？今天的冷老太太，好像话里有话，她在暗示着什么？眼见着她的身形，在刺眼的白光中隐退.白碧追了过去，然而前方茫茫，不但不见了奶奶，甚至看不到路，回去，该往哪里走？白碧怅然不知所措……
    “跟我来，”声音飘然而至，白碧旋转身形，确认声音的方向。
    “菊姨，是你吗？”白碧眼露喜色，赶紧循声走向前方，眼前物像漂移，她发现自己来到一个，昏暗的屋子，一个身影站在窗前，清冷的月辉，从窗前射入，人影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缓缓回过头来。
    “真的是您，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菊姨一身青衣，脸色有些颓废。
    “没事，有点累而已，孩子，我，我只是来带你回去，顺便和你道别的。”菊姨岔开话题，淡然一笑，缓缓走向白碧，举起双臂扶住她的肩头。
    “道别？”白碧打量着菊姨，“你要去哪里？”
    “去一个人人都会去的地方，”菊姨的眼光扫过白碧头顶，抬起一只手抚在白碧的脸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属，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自然也该走了。”
    “可是我们亲如家人，一直相处得很好啊，哦，你和琳琳相认了，你是要和她一起走吗？”家人一个个离开，白碧突然觉得很难受，她真担心自己会在某一天，撑不下去了。
    “不。她会留在你的身边，你们以后更要相互照应。”菊姨眼中亮光一闪，她松开了扶住白碧肩头的双手，不露神色地别转头去。
    “可是。”今天菊姨说话怎么怪怪的？
    “没什么可是的，我，该去见小姐了。”转过身子，背对着白碧，菊姨平视窗外，吸了吸鼻子，“见就见吧，就算她怪我，我也不会生气的……”
    “你是说你要去见奶奶了吗？”一个在阳间，一个在阴间，菊姨也要像我一样，与奶奶在梦中相见吗？
    “是的，她一直在等我，我也该走了。”菊姨吁出一口长气，搁在窗台的双手，缓缓垂下来，她甚至没有再回头，只整整衣衫，挺身朝门外走去，原本虚掩的房门，随着她的到来，“吱呀！”一声打开了。
    “菊姨，你到底要去哪里？菊姨！”
    “碧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也不知哪来的飓风，门“砰！”关上了，白碧往前，一头撞到墙上。
    “菊姨。”白碧睁开眼睛，挺身喊了一句，灯光下，她的额头上，满是晶亮的汗珠，她动了动身子，好疼！撞的不是额头么？怎么腰腹部疼得钻心，白碧打量四周，身上盖的是白被，手臂处吊的是盐水瓶……
    “少奶奶，你醒了！”听到声响，床边有人支起身子，她声音粗哑，但明显有些兴奋。
    “海英，是你呀？”看到有些胖胖的海英，白碧有些纳闷，她忍着痛，抬眼往海英身后一望，“琳琳呢？”
    “少奶奶，琳琳有事，让我来伺候里两天。你疼不？我这就去叫医生。”海英眼神躲闪，她弯下腰来，扯了扯白碧身上的被子，转身跑出了房间，一路大叫，“医生！”
    这孩子，床头不是有唤铃？医生？我这是在医院？白碧刚觉好笑，发蒙的脑袋，霎时清醒，她想起了皇冠，想起了白赤诚，还有他手中的棍子……
    孩子，我的孩子！她俏眉深皱，同时心底一揪，把搁在被子外的右手，掀起被子的一角，左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伸向被子里……
    原本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如今软塌塌地陷了下去。
    “啊！”房间里响起了白碧，痛彻心扉的哭喊声。一手提着鸡汤，急急赶来的冷默，听到这一声尖利的哭喊，一把推开虚掩的房门，将饭桶放到茶几上，几步扑了过来，伸出手臂，一把将正朝床沿使劲，撞着额头的白碧搂在怀里。
    “病人情绪失控，赶紧准备镇定剂，不然会大出血的。”几乎同时赶到的另外一名医生，连忙点头开始行动，而随后跟来的海英，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呆怔在一旁。
    “孩子，我的孩子！”心痛永远超过身体的疼痛，白碧双目无神，一直喃喃自语。
    “好了，没事了，好好休息一下，一切都会好的。”看着液体缓缓注入白碧手臂，冷默跪在床头，双手紧紧搂着白碧，眼眶里的泪水，被一次次硬生生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