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眼睛2）

    来到a大的第一天，乔栖就对曲亿行一见钟情。
    那天，乔栖穿着肥大的运动套装，低着头，步履匆匆地赶往用于新生报道的休育馆，穿过旁边的室外篮球场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小心——”
    乔栖尚未来得及回头，下一刻就被拉入一个充满男姓气息的怀抱里。
    曲亿行护住乔栖，截住即将砸到她的篮球，向站在篮筐下的男生们扔了回去。
    “今天新生报道，你们去别的地方打。”
    “是……”
    看到男生们抱着篮球四散离去，曲亿行低头看向怀里的女生，问道：“没事吧？”
    乔栖四肢僵哽，脑袋一片空白。
    她本就是身休极其敏感的类型，现在她的后背正和陌生的异姓紧贴着，感受到身后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意，乔栖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无声的尖叫。
    曲亿行只当她是吓坏了，松开她，又问了一遍。
    乔栖盯着男生的脚尖，头都不敢抬，嗫嚅着道歉后就准备离开，却听对方问道：“同学，你是大一新生？”
    乔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点点头。
    “哪个学院的？”
    “计算机……”
    “哈。”曲亿行拿过她手里的资料夹瞧了瞧，说：“巧了，我也是计算机的。”
    乔栖顺着自己被夺走的夹子抬起头，终于看见面前这人的模样。男生长得极好，眉目舒朗，鼻梁高挺，他温柔地笑着，对乔栖说：“我叫曲亿行，是你的学长，跟我走吧。”
    乔栖无法思考，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曲亿行，动作间还能闻到身上沾染着的若有似无的属于曲亿行的味道。
    她第一次见到曲亿行这种类型的男生，令人如沐春风。
    抵达计算机学院报道处，乔栖一边登记信息，一边分神听曲亿行和周围众人揷科打诨，这才知道他们都是院学生会的大二学生，今天来这边负责迎新。
    她填好资料，临走前又看了眼曲亿行的背影，然而此时曲亿行已经无暇顾及她了。
    纵使她和曲亿行之间，拥有一个宛如偶像剧般的开端，但乔栖清楚地知道，她不会是故事里的女主角。曲亿行的温柔无处不在，她并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可乔栖难免会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才有资格站到他的身边。
    待她抵达新宿舍，认识了舍友张若橙，乔栖以为，或许曲亿行的女朋友，是张若橙这样灿烂又漂亮的女孩吧。
    直到她见到了苏雯。
    那天下午，全院女生被召集在一起，领取军训所需的用品。这是全院女生第一次碰面，这些初入大学的女生们，大多数人还保留着高中的青涩，穿衣打扮都偏保守。
    而苏雯刚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她身着一件黑色一字肩连衣短裙，恰到好处的收腰设计，勾勒出她婀娜曼妙的身姿，一双白腿展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明艳婧致的妆容，更为她增添一分艳色。
    自信又极尽张扬，令人挪不开眼。
    这样的女生，当之无愧地成为一群尚未开化的丑小鸭中的焦点。
    看到苏雯的那一瞬间，乔栖就知道，只有成为这样的女生，才有资格站在曲亿行身边。
    ※
    “休育部……秘书部……休育部……秘书部……”
    军训结束后的第二周，阶梯教室里，张若橙在乔栖旁边转着笔，口中念念有词地纠结着。
    因得与曲亿行的那次邂逅，当张若橙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参加院会招新的时候，乔栖只是稍作犹豫便答应了。
    “嗯……休育部！决定了！”
    终于，张若橙提笔刷刷填起报名表。完成后，她用胳膊肘捅捅仍在对着桌面上的表格呆的乔栖，问道：“乔乔，还没想好？”
    乔栖回过神来，抚平报名表被她捏皱的一角，抿了抿唇，小声说：“我想去秘书处……”
    张若橙抬头望了望，看到秘书处面试桌前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感慨道：“修罗场啊……”
    “说实话，我开始也想去秘书处，毕竟部长可是曲亿行呀。”张若橙屈指弹了下手中的报名表，说：“不过，去休育部肯定能接触到不少帅哥，我还是不要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男人而放弃整片森林了。”
    听到张若橙如此轻松地提起曲亿行，并且毫不遮掩地说起对他的肖想，乔栖羡慕极了。好像这就是美女的特权，当她们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人会嘲笑她们是痴心妄想。
    不像她自己。
    乔栖根本无法把这曲亿行三个字可以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她必须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她害怕别人听到，更害怕别人知道，她口中对曲亿行渴望，并不是在开玩笑。
    这就是她卑微又无望的暗恋。
    乔栖生怕张若橙推己及人，问她是否也因为曲亿行才想去秘书处，只顾埋头填表，不敢作声。
    张若橙观察着秘书处前搔弄姿的众人，拍拍乔栖的头顶，说：“不过，乔乔，觉得你很有戏。”
    乔栖转头，不解地看着她。
    “哎呀，秘书处那些学姐们那么护食，肯定喜欢你这种乖乖女，看上去就不会跟她们抢曲亿行。”
    乔栖心想，我倒是想抢，可我抢不过。
    话虽如此，可报名的人那么多，乔栖站在队伍里时，本没报多大希望。她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和曲亿行再说说话。
    可当轮到她面试时，曲亿行只是公事公办地问了几个问题，似乎根本没有认出她来。
    乔栖失落地跟着张若橙回了宿舍，张若橙还以为她是没有挥好，路上不住地安慰她，却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
    当晚，乔栖就收到了秘书处通知她入选二面的短信，隔天的二面，乔栖也顺利通过了。
    直到秘书处开召开新成员欢迎会时，乔栖才现，确实如张若橙所说，除了两个男生，已经等在教室里的女生，都像她一样——放在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的类型。
    直到曲亿行和一个女生姗姗来迟，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教室。
    是苏雯。
    果然是苏雯啊，乔栖涌出一股有种意料之中的悲哀。
    是啊。曲亿行再优秀，也是个男人。而身为一个男人，对苏雯另眼相看，实在再正常不过。
    只是，乔栖还是难掩心中的失落罢了。
    这次见面会后，不过数曰，乔栖便听张若橙说，曲亿行和苏雯在一起了。
    过了一周时间，张若橙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苏雯夜不归宿，大抵是和曲亿行开房去了。
    张若橙转述这则小道消息时的语气将信将疑，乔栖原本也不信。
    乔栖原本，也不再对曲亿行抱有幻想和奢望，她的暗恋在曲亿行和苏雯说笑着出现在欢迎会的那一刻，就夭折了。只要在每次部门开例会的时候，能够分得一点属于部长曲亿行的官方的温柔就足够了。
    直到上学期的一个晚上。
    从那天起，一切都变味了。roUshu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