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和孩子都还活着

    回到家，沈一寒和保姆都走了。
    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的，荒凉的寂寥感，将他彻底包围。
    他躺到沙发上，感受着到处充满程晚气息的空气，越是呼吸，越是心痛。
    不行，他不能任由自己这么躺着，否则脑子里全是程晚，全是孩子。这种思念彻骨的滋味，不过几日，他便承受不住了。
    起身来到楼上主卧室，一尘不染的房间，各类物品摆放在什么位置都十分明确，很有程晚做事的风格。
    床头柜上，一个白皮儿的文件袋入了他的眼。他以为是程晚留下的信，脚步匆匆的快走过去，打开一看才发现，并不是。
    文件袋里装着一个录音笔，一个u盘，还有一些零散琐碎的资料。
    他猛然想起来记者发布会上，程晚公布的那段和秦柔谈话的音频内容，里面好像提到了关于真真去世的真相。
    当时他在公司，看到她在新闻上举发他和秦柔，怒火攻心，气的不行。
    她是他的妻子啊，向来温婉，可自从真真生病入院后，完全换了个人似的，疯言风语不停。
    居然还公开发表记者会，在记者会上给他重击，让他难堪，无地自容。
    她不知道这一场记者会会给霍氏带来怎样的灾难，不管真相到底如何，都必须被掩盖，所以才有了他带精神医生去现场的画面。
    从始至终，他似乎从来都没有信任过她。当时，她应该很绝望吧。
    拿来笔记本电脑，坐到床头，他鼓起勇气播放了u盘里的内容。
    是一段监控视频，视频记录的时间和真真的死亡时间吻合，画面里，是秦柔回思庭病房的监控内容。
    结合零碎的资料，以及那只录音笔里的录音内容，所有的真相便大白了。
    在此之前，他没有耐心去对待程晚，所以录音内容到底是怎样的他从来都没有关注过。如今听在耳畔，他只觉得自己像个傻逼，这么多年被秦柔耍的团团转。
    她亲口承认杀了真真，却将所有脏水推给了他，他何曾帮她处理过医院的监控？
    难怪，难怪程晚口口声声说是他们一起杀了真真。
    深夜，万籁俱静。
    霍以铭丢下录音笔和笔记本，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盯着窗外阴黑的世界，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黑夜沉寂，他比黑夜更沉寂，握着电话的手，有青筋暴起。
    这一次，他一定亲手送这个女人下地狱！
    程晚啊，你千万要回来，回来亲眼看看，我是如何惩治欺负你，欺负真真的贱人。
    霍以铭亲自报警指控，并且将证据移交到了警察局，警察接受审理，以涉嫌故意谋杀罪，紧急逮捕了秦柔。
    办公室里，霍以铭接到了警局的电话，松了口气。就让那个女人在监狱里度过一生吧，为了真真，为了程晚，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警察为难道：“霍先生，嫌疑人一直吵着要见您，在看守所里要死要活的。”
    “不见。”他斩钉截铁的回应。
    “好，那您忙，案件有任何新进展我会第一时间电话通知您。”
    “麻烦了。”
    “不麻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挂了电话，霍以铭莫名松了口气，可想到这么多天依旧音讯全无的程晚，刚落下去的愁容又再次爬上了眉梢。
    咚咚咚，标准的三声叩门声。
    霍以铭收敛所有的异样情绪，恢复冰冷，坐回办公桌前，“进。”
    助理推门走进来，“总裁，夫人的事有了线索！”
    他眸色一紧，猛地起身，“找到了？人在哪！？”
    助理顿在原地，有些窘迫，“没，没有找到，但是收获了一些消息。”
    看着他脸上好不容易出现的激动落寞下去，助理心里一疼。他多想自己真的找到了夫人，可没有办法，费劲人力物力财力，毫无线索。
    “什么消息，说吧。”
    “就是夫人乘坐的那艘黑游轮，我们刚刚确认消息，那艘游轮实在太幸运，船翻后，恰巧有另外一艘游轮路过，用救生艇救下了一部分人，夫人应该就在其中。”
    “太好了，她一定还活着，一定被人救了！”他的口吻，难掩兴奋。即便找不到，知道她和孩子都还活着，也算是喜事一件了。
    “是的！”助理也兴奋够呛。
    下一秒，他脸色又沉了下去，“既然知道活着，为什么找不到？”
    “总裁，日本虽小，可藏身之处太多，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难。况且夫人有意躲着我们……”
    “加派人手，限制她的身份证乘坐任何交通工具，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还是找不到人，你可以滚了。”
    倒不是他真的想辞退助理，只是不这么说，他们感觉不到这件事有多迫在眉睫。
    越是耽误时间，他和程晚之间的误会便越深，霍以铭一分钟都不想再耽误了，想马上就见到她！
    “是！”助理得令，不敢含糊，转身就走。
    霍以铭放下了手里所有的工作，亲自远赴日本寻找程晚的下落。
    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沉船被救的消息外，霍以铭动用了多方力量，也始终没有办法再找到属于她的一点消息。
    一个月后，他是被老爷子的诏令强制调回国内。
    霍家老宅，老爷子拄着拐杖怒不可遏，“你这个不肖子孙！为了一个女人，丢下霍家的一切去找她，你是疯了吗？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就值得你抛下一切吗？你要是在这么疯癫下去，立刻把霍氏总裁的位置让出来！”
    三十几天的时间，霍以铭整个人瘦了一圈，因为四处奔波，人也不像往日那样白皙，可风度依旧，迷人的俊朗外表也依旧。
    面对老爷子的暴怒，他十分淡定的说：“您就为了这点事把一个身在日本的人骗回来的吗？”
    他是接到老爷子助理的电话，说他要不行了，他才紧急赶回来的。接过一进家门就被他劈头盖脸骂一顿。
    老爷子气的心脏病都要发作，“你说这是小事？公司都被你扔了，你跟我说这是小事！？”
    “我要去找她，谁阻挡我，谁就是敌人，爷爷，您要做我的敌人？”
    他那云淡风轻，却格外坚定的样子，气的老爷子上气不接下气，抡起拐杖就往他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