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但事情会如她所料吗？
    答案是：现实往往令人绝望。
    当乌苏妮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要夺过法杖的时候，高阶魔灵笑了。
    它拎起双拳，猛地砸向地面，发出巨大的轰隆声，地面凹陷，无数裂纹从凹陷中央位置反射性向外延伸，刹那间到达瘦小魔灵和乌苏妮脚下的地面。
    乌苏妮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
    待她睁开眼时，高阶魔灵粗壮的双臂已经临身，下一秒她感觉到的是灵魂抽离般的痛，往日的时光一股脑涌出，仿佛在看画册一般萦绕在脑海。
    她倒下的时候，眼前是高阶魔灵狰狞的笑。
    还没等它的笑意到达眼角，突然被狂奔过来的乔伊斯，生生用拳头打成了肉饼！
    乔伊斯蹲下身，看着乌苏妮的嘴角不停地涌出鲜血，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但他不敢轻易去碰她，生怕她会支持不住。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乔伊斯手足无措，“乌苏妮，我错了，乌苏妮你别死！”
    乌苏妮眼角落下两滴泪，她使劲睁开眼，用全部力气断断续续地说：“乔……乔伊……斯，我冷……冷……”
    乔伊斯弯下腰，托起乌苏妮的身体。她的身体像麻袋一样，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弹性。
    “别离开我！”乔伊斯祈求到。
    他不住地重复着这句话，紧紧地抱住她。
    可惜她再也不能回答他了，懊恼和愤怒占据了他的思想。
    他将乌苏妮的尸体轻轻地放在地上，猛地站起来，在回过头的瞬间，他的双眼变得通红。
    魔灵化！
    他周身上下萦绕的魔力猛增，周围的魔灵们惊恐地咽了咽吐沫，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咽口水的“咕嘟”声。
    “是不是你！”乔伊斯指着其中一只魔灵怒吼，没等它回答，便被乔伊斯一拳洞穿了身体！
    “还有你！”杀了一只，他又转向另一只，用同样简单粗暴的手段虐杀了它。
    他一只只地清理着刚刚靠近过乌苏妮的魔灵，口里数着“一、二、三……”
    乔伊斯本不是良善之辈，只是怕吓到乌苏妮，不忍心看她生气，所以收敛了锋芒，像个真正的人类一样生活。
    虽然做了很多的改变，但这是他最快乐的时光。然而现在，这些愚蠢的人、这些丑陋的魔灵正毁掉他的快乐！
    将周围一圈魔灵清理后，他魔灵化更甚，已然不似人样了。
    残余的魔灵都离他远远地，他只要朝哪个方向挪动一步，魔灵们就尖叫着推开数步。
    抓不到魔灵撒气，他将目光投向了战场中最引人注目的光源处！
    “都怪你们这些杂碎！”他高吼一声，一股巨大的气流在头顶盘旋，光芒从他高举的法杖上迸发出来。
    他的咆哮声音之大，连身在法阵中的奥利弗都被惊醒。
    奥利弗扭过头，看见的是巨大的光球下，乔伊斯扭曲狰狞的面孔，以及他脚边的乌苏妮的尸体。
    他心里一惊，暗道：完了。
    其他三人也注意到乔伊斯的异状，纷纷停了下来。
    “集中精力！”奥利弗提醒道。他闭上眼睛，继续念诵咒语。
    三人听从命令，也闭上了眼，加快了咒语的念诵。
    残缺一角的法阵在几人周围逐渐显现，在他们身周流动着五彩的光芒。
    乔伊斯竭尽全力投掷出的光球飞速地接近四人，转瞬间便与四人共建的法阵撞击在一起。
    光球与法阵较劲，刺目的光团和五彩的光斑绚丽夺目，顿时吸引了所有人和魔灵的目光。
    在其他人都关注着头顶上的时候，西里尔的目光却移向了法阵中央，高举着焚烬之剑的奥利弗身上。
    西里尔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双手抱在胸口，嘴里念念有词。
    “咻——！”魔法汇聚而成的飞刀悄无声息地瞄准奥利弗的背心急射而去。
    奥利弗后背一凉，一股危机感袭来，但此时他要控制着五彩光斑对抗乔伊斯的攻击，而自身无法动弹！
    如果他撤剑去抵挡背后的攻击，那么乔伊斯的光球必定在下一秒就会砸向阵法中的几人，连在旁边压阵的银也不能幸免。
    所以，他不能退！
    在一旁一直注视着他的银发现了他的表情变化，似有所觉，慌张地四处搜寻。
    她捕捉到了射向他的飞刀，但是现在飞刀离他不过数尺！
    容不得多想，银急忙朝他后方扑了出去。
    “哼！”她的闷哼声自奥利弗身后传来。
    难以言喻的痛令她还没有来得及过多感受，就晕死过去。
    “银！”奥利弗叫道。
    但是银已经无法回答他了，奥利弗回望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银。
    慌张地唤道：“银！别装睡，快回答我！”
    “银！快说话！”
    银仍然一动不动。
    奥利弗刚挪动一下脚，阵法就出现了裂缝，乔伊斯的光球下压了一大截，于是他没敢再动，但心里更加焦急。
    “混蛋！”喊出压抑在胸口的怒意，他集中精力，将力量源源不断地引导过来。
    洛斯等人非常紧张，很担心奥利弗的身体和焚烬之剑能否承受得住这股力量，但他们都默契地没有阻止他。
    奥利弗的身体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三股从其他人那里流淌过来的能量和属于焚烬之剑的能量在他体内汇聚，纠结。
    他咬紧牙关，指引着这缠绕纠结的力量，流向焚烬之剑。
    蔓延至指尖的疼痛，既窒息又清醒，令他感到只要稍不注意，意识就要崩溃。
    夹杂着满腔怒意，他大吼一声：“滚！”
    焚烬之剑迸发出强烈的白光，甚至突破了五彩的光将乔伊斯的光球从中穿透，瞬间消弭。
    紧接着，一道晨曦般的光，自奥利弗为圆心，眨眼间横扫整个战场。
    一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半拍，心中的躁动被平息。
    但人类和魔灵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两种。
    人类只觉得春风拂面，无限舒畅，而魔灵却感到寒冰刺骨，魔力溃散。
    “好厉害！”一名人类勇者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