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希望之光

    酒水奉上，话题自然也就打开了。
    穆棱凡端起飘仙茶饮了一口道：“啧啧，飘仙茶的滋味总是也尝不够！说起来，虽然我这分身时常能够尝到美味佳肴，但是却总也贪欢不够，因为我怕啊，我生怕有那么一天，我这分身便被太始界关进了天穹界！”
    仅仅是一句感慨，瞬间令莫川表情凝重起来。被关进天穹界？这是什么意思？天穹界不是太玄五境修士才有资格踏足的世界吗？这跟分身有什么关系？
    莫川心中疑窦重重还没发问，穆棱凡就已经开了腔，丝毫没有卖弄之意的坦然道：“道友建立九重天，吸纳天下道法，想来若是用心搜索，这天下应该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道友。既然如此，道友可知道天穹界乃是一方什么世界？”
    莫川略一沉默，道：“据传闻，天穹界若太始之于小世界，富饶膏腴，美不胜收，自有大波澜。”
    穆棱凡低头苦笑，忽然反问道：“道友修道乃是为了什么？”
    莫川想也不想道：“自由！”
    “自由？”穆棱凡呢喃一句，然后露出一抹嘲笑道：“道友现在可曾自由？”
    “不曾绝对自由！但也相差无多。”
    穆棱凡点了点头：“也是，你乃九重天之主，这天下能伤害到你的人确实不多，若是等你再踏入一线天，怕是将天下无敌！”
    莫川没吱声，他感觉穆棱凡这突然问话有些古怪，似乎话里有话。
    果然穆棱凡又道：“我奉劝道友一句，道友若有朝一日踏入一线天，便永远驻足于一线天吧，那太玄五境不破也罢！因为天穹界根本就是一方牢笼，一如太始之于万千小世界。”
    说到这，穆棱凡怆然一笑：“太始众生灵自诩不凡乃万界佼佼者，殊不知诸位不过是万千小世界弃子囚徒罢了！终生被囚禁于太始界而不知，苦苦修行，到头来不过是再被关押进更加森严的牢笼之中而已，终生囚枯一方，最终发狂而死。”
    此言一出，莫川浑身剧震。
    一直积郁于他的内心困惑，在这一刻，忽然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莫川一直就很奇怪，太始界的地貌为何呈六边形构造？难不成大自然真的鬼斧神工到了这般境地？
    现在莫川明白了，这所谓六边形蜂巢式地貌哪里是巧合？这和他当初将太叔碎片世界中养蛊殿设计成蜂巢式的心思，又有什么区别？
    以六边之形，囚养万蛊，不仅互相隔绝，更能充分利用空间！太始界可能亦如此，或许莫川之所以一看到太始界的地形就生出这疑惑，就是因为他当初设计养蛊殿的心思，令他生出了不好的联想。
    怎料，大道至简，殊途同归，他的联想竟然极有可能是对的。
    换言之，太始界或许根本就不是所谓的飞升之地，而是……地狱！用来关押无数万千小世界刺头的地域监牢！
    “我需要证据。”莫川沉默许久道。
    此时他的内心虽然已经极为认同穆棱凡所言，但是他的谨慎还是发挥了作用。
    猜测之言再怎么逻辑凿凿，也终有可能不过是一个完美的误会。要知道，这个世界本就充满了荒谬。那么再出现一个荒谬也不足为奇。
    穆棱凡闻言，想也不想的掏出一颗水晶球。
    下一刻，自有一只傀儡接过水晶球，然后传送离开，随即莫川的投影也随之消失。
    等到莫川投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后，此时的莫川虽然神色间恢复了平静，但是眉眼间依旧遮掩不住的震撼！想来那水晶球中记载的东西，已经印证了穆棱凡所言。
    “道友目的，我已经知晓！合作之事，我需要好好想想，这艘初代战机就赠予道友了！希望道友不要嫌弃。”
    说完，莫川投影消失，只留下一枚玉笏，记载了这艘初代飞船的操控方法。
    穆棱凡虚空一抓，玉简飞至，眉眼间忽然有种放下重担的轻松之感，因为他之思虑终于有人能够与他分担了。
    与穆棱凡的放松相比，位于九重界之中的莫川眉眼间却蒙上了一层阴霾。
    穆棱凡送来的水晶球，记录的赫然是天穹界的资料，其中包含大量的视频影像，正是这些资料证明了穆棱凡所言之坦诚。
    诚然，在太始界完全可以利用幻术制造特殊的视频影像，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真不了。以莫川九重天的推衍力，辨别这份视屏资料不敢说容易，但是也绝对不难。
    正是因为验证了其真实，莫川内心才遭到了极大的震撼。
    不知多少一线天修士苦苦渴望的天穹界，竟然完全就是个一方囚笼。所有踏入太玄境的修士，都会犹如小世界中的金丹修士一般，被世界力量强行“飞升接引”或者说“排斥”至天穹界。
    而所谓的天穹界，实际上不过是一方面积甚至不如太始一渊之地狭小世界。
    老实说，一渊之面积甚至比地球还要大数十倍，实在谈不上狭小。然而当修为达到太玄之境，缩地成寸随意挪移，一渊之面积一炷香便能浏览完之后，那么这再大的面积也就显得狭小。
    面积大小倒还无所谓，真正令天穹界太玄修士绝望的是：到了这里将无事可做，才是最大的绝望。
    因为太玄之上再无境界。便是太玄自身划分而出的五境，实际上也不过是对力量更加精细操作的五种境界而已，本质上大家的实力并无区别。
    因此便是对力量了解到了极致，修至太玄五境最高境界，依旧没什么鸟用。
    换言之，对于天穹界修士来说，生活彻底失去了追求，失去了意义。
    虽然说太玄修士与天地同寿，但是任谁瞧着那一渊熟悉的地貌，瞧着那一张张屈指可数的熟悉面孔，那种无所事事，百无聊赖，最终怕是都会逼疯这些真正的天才。
    所以按照资料中介绍，天穹界但凡修至太玄五境的修士，最后结局基本上都十分凄惨，不是自相残杀而死，便是心灰意冷道心崩溃而死。
    这样的介绍，陡然让莫川想到了小黑屋这个被称为最残酷的刑罚。
    便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六万年前，天穹界太玄修士联手建立破天盟，集合众人智慧，试图突破困局！
    最终成果虽然丰硕，不过相对于世界意志而言，这一切看起来更像是一场自娱自乐的过家家。
    也罢，说是过家家的自娱自乐也好，自欺欺人也罢，这些其实都是天穹界修士在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他们真的会疯的。
    然而谁能想到，就是这场过家家的自娱自乐，竟然真的让他们窥觊到了希望的光明——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