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哭泣（80珠加更）

    夏语冬满怀期待地望着它、望着它，望着它被金属球框弹开，最后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心都落了地，比赛正式结束。夏语冬的心也落了地，只是太急促没缓冲，一下子就碎了。
    哨声最后一次响起，裁判宣布比赛结果，裴秋归、夏语冬队0分收尾。
    “好，请大家过来集合！”主持人大声呼喊。
    夏语冬看了一眼他们，喜悦或是释然，回头看到裴秋归游到了岸边，便跑过去拉。
    “身上都湿了。”裴秋归看到女孩浑身湿透，衣服黏在皮肤上半透明的样子有些心疼，于是从旁边借了一件外套给她披上，挡一下风。
    今天外面下起了雨，是沙漠中少有的。吹着风有些凉，其他几位女嘉宾也找了衣服披上，一改昨日在外面晒得直冒烟的模样。
    “各位辛苦了。”主持人说，“我们现在宣布比赛结果……”
    夏语冬知道比赛结果，她站在裴秋归身边，一直低着头。裴秋归累坏了，一直喘粗气，其他几个人也都差不多，水上打篮球真的太累人了，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呆立着喘口气。
    “玉米组表现……”
    主持人继续说着，夏语冬却发现裴秋归背上的衣服渗出了一点点红色，连忙抓住他：“你伤口裂开了！”
    裴秋归回头，把女孩牵到身前：“没事，刚才动得太厉害了。”
    “可……”夏语冬皱着眉。
    “没事，真的。”裴秋归回，“本来就是小伤口，流了一点点血而已。”
    夏语冬望着他，却还是心绪难平。
    “我在这里正式宣布，本轮比赛结束。接下来有请获胜队伍前去营帐内享受烤全羊大餐，失败队伍回去整理剩下的食物与日用品尽数上交。”
    “哎……”邱娜叹气，看了一眼吴为。
    吴为也没办法，只能拉着她走。
    本组导演拿着板过来：“a组七月第一期第二日第叁场泳池篮球赛，结束！”
    拍板结束，摄制也就暂时结束了。所有人都纷纷散开各司其职，夏语冬还低着头站在原地。
    “夏语冬？”裴秋归看到女孩的沉默与静止，低头小心地问。
    谁知夏语冬抬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裴秋归一见都吓傻了，连忙抓住女孩问：“怎么了？”
    夏语冬仰着脑袋，哭得伤心极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摔疼了？”裴秋归慌慌张张蹲下检查，“哪里疼？”
    他先前知道女孩有些伤心，却不知道这么伤心，不知道她都急了，更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急的。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他都没察觉到，可看到女孩哭起来的样子却开始痛了，连着心痛一起痛起来了。
    “对不起……裴……裴秋归……”夏语冬继续哭着，一抽一抽的说：“我……我拖你后腿了……”
    裴秋归这才知道女孩为什么伤心，于是心疼地小心帮她擦眼泪：“没事，没事啊，小事情，不存在拖累不拖累的。”
    “我不要自己拖累你！”夏语冬固执地说，“你说得对，就是我太笨了、太矮了，我没有努力喝牛奶，所以……”
    裴秋归一笑，捏捏女孩的脸：“身高不是你的问题啊，没事。”
    夏语冬哭得更伤心了，拽着男人的衣服固执地说：“我要赢，我要得第一名！”
    裴秋归望着女孩因为失败哭得这么伤心，不顾形象地奔跑，头发散落下来乱糟糟的，衣服也湿透了，就算摔倒也没有喊一声疼，想到刚才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干啥，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男人起身将女孩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心中全是慌乱：“没事，没事……”
    夏语冬的好强不是裴秋归可以想象的，她是非要拿第一的人。昨天几次失败是因为无可奈何，可今天的事情是可以努力的，如果也失败她是不能忍受的。她要拿所有能拿到的第一，从未失败，失败是她的巨大耻辱，更何况今日这样得了0分的惨淡成绩。
    她那么好强，自己每次答题都是第一，裴秋归明明每次克服水里那么大阻力过来都基本第一，那么多次机会最后却因为自己投不进去球而失败了。她体育是很不好，一直是短板，可还是第一次感动这么强烈的挫败感。
    每次要强要得第一的人，结果却拉了整组的后腿，这是夏语冬无法忍受的。
    “怪我……怪我投不进球，我连球都投不进去……”夏语冬哭着说，“我体育太差了，太差了……”
    裴秋归抱着女孩，摸摸她的头，低声说：“笨蛋，你可是高考状元呀！”
    女孩继续哭着，哭得脑袋晕晕的。
    “脑子太聪明，就变成了运动白痴。”裴秋归安慰，“人总要有缺点嘛，你也会优缺点不是？更何况只是今天投篮不行，下午、明天、下一次还有比赛呢，你一定可以的。”
    “可是……可是今天比赛已经结束了。”夏语冬抬头望着他，“还是因为我才失败的，是我的错。”
    裴秋归一笑，捏捏女孩的脸：“就为这事儿啊？”
    夏语冬皱着眉，犟着说：“我要赢！”
    “那我们再试一次？”裴秋归抱着女孩，低头问。
    夏语冬眨眨眼，“啊？”
    “你在这儿等着。”裴秋归放开手转身就走。
    “你在这儿等着。”裴秋归放开手转身就走。
    夏语冬追过去，“什么？”
    裴秋归头也不回地跳进游泳池，很快游到了对岸，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球，在夏语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踏浪而来，眼中全是女孩惊讶的样子。
    他喘着粗气游到岸边，举起手中的篮球，“夏语冬！”
    夏语冬望着他愣了一下，又慌慌张张跑过去接住，然后呆呆地望着他。
    “快去呀！”
    夏语冬看他一眼，咬咬牙，转身跑回去，想着篮球架的方向……
    刚跑到篮球架下，又是那个熟悉的地方，失败了无数次的地方。她望着它，心跳乱成一团。鼓起勇气蓄力，跑过去屈膝跳起来，可……
    刚才已经失败过八次了，整整八次，一次也没投进去。只要投球，不管有没有进球，这次机会都没了。夏语冬望着那个遥不可及的球框却丧气了，不敢将球送出手。
    正当懊恼之时，突然一双手从身后将她托起。
    她扭过头，才看到裴秋归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身后，将自己举了起来。
    “投啊！”
    女孩被男人高高托起，眼前就是球框，近在咫尺。
    夏语冬眼眶一红，轻松地将球投了进去。
    篮球穿过篮筐掉入网袋，最后落到地上，“咚”地一声。这次是胜利的一颗球，和之前所有的落地都不一样，是今天投进的第一颗球。
    球落地，裴秋归也放下了手中的姑娘，累得瘫倒在地：“平时觉得你瘦的跟个猴子一样，没想到举起来还真费劲。”
    夏语冬还是低着头，没说话。
    “夏语冬？”他察觉不对，爬起来问。
    女孩抬头，眼中悬着泪，哭着就抱住了他。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这下倒好，哭得更伤心了。
    裴秋归紧张极了，“啊？你……你还伤心呢？”
    “我太高兴了！”
    “啊？”
    “我……”女孩抱紧他，“我终于投进去了！”
    裴秋归这才放下心，笑了出来，摸摸她的头。
    这姑娘，伤心也哭，开心也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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