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此宝，将是我今生造化！

    整整一日，谢适都沉浸在激动与兴奋中，甚至一夜未眠，第二日天亮做了伪装他走出废器坊，眼中带着鲜红血丝，但目光却坚定如同磐石，明亮闪烁。
    “以我的资质，想要凝气，必须凝气丹，而且这大碗乃是奇宝，若没有修为，定然难以保住，不过若是售卖法器太多，也会引起怀疑，但现在箭已在弦上，只能尽量小心。”
    沉吟中谢适大步离开，云天宗东西南北四方小峰都有坊市，此次取了小道直奔小西峰而去，很快便用他再次修复的一些小法器换取了灵石，并从外门弟子手中购买了三粒凝气丹。此丹足足花费掉他四十五枚灵石，交易时他心惊胆战，完成后立刻四处绕路，直到傍晚才返回。
    “以后绝对不能这般大量交易，若是被人盯上，我只是杂役弟子，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眼中带着后怕，谢适紧握着手中的丹药，将大门关闭，进入了房间。
    焚香沐浴，闭目养神，夜色降临时谢适终于调整好了状态，将宗门发放的凝气期修炼功法反复研读之后，他脸上露出果断，深吸口气，取出一枚凝气丹服下。以丹药修炼，此前谢适想也不敢想。
    丹药入口即化，满口清香、入腹清凉，仿佛被一口清灵山泉环绕，柔和美妙。谢适不敢大意，立刻凝神感悟，去感受这丹药释放的灵力，体悟这天地的玄妙。
    时间过的很快，谢适这一次感悟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此时他双目已经血丝遍布，身体更是十分疲倦，但他的脸上却是一片失望之色。体内丹药的药力已经完全散发，打他终究还是没有感悟到灵力玄妙。
    不过他很快便是恢复过来，挣扎着爬起，以最快的速度梳洗然后吃饱喝足，更是小睡了半个时辰，醒来时他眼中露出执着，脸色坚毅，默默的拿起书卷反复研读，沉吟体悟，然后他取出了第二枚凝气丹。
    “我虽说资质很差，但有了凝气丹，我就不信我还不能凝气成功！”
    他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大碗，毫不犹豫的吞下了丹药。
    三天过后，谢适再次从废器坊走出，此时的他已经疲惫不堪，脸色也有些苍白，不过红肿的双目没有丝毫的颓败，反而是更加的坚定起来。他怀中揣着五枚匕首法器，机警中奔向了小东峰坊市。
    又是五天过去，谢适已经服下了第五枚凝气丹，为了感悟灵力，他早已心力憔悴，但这一日的深夜，正盘膝打坐的他忽然身体一震，四肢涌现酸麻之感，仿佛有一条条小虫子在体内四处游动，一丝丝奇妙无比的气息正从全身血肉之中凝聚而来，这发现顿时让谢适精神大振，全身疲惫更是一扫而空，他身体颤抖，激动万分的睁开眼，毫不犹豫的抓起最后一枚凝气丹塞入口中，在药力散发全身之后，凝聚所有心神追逐那一丝感悟！
    没过多久，他脑海之中忽然轰的一声，那久违的一丝灵气终于出现，并且丝丝运转，急速扩大起来，一瞬间猛然间扩散全身，顿时一股偏偏欲仙的舒爽感觉，充斥了其四肢百骸，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凝气一层！这就是凝气的感觉么？”
    谢适颤抖着起身，闻着全身散发的臭汗，眼中却是露出异样的神采，微笑着走向了大院，然后来到了大门之外，任凭那习习凉风吹去一身的疲惫，也吹去了三年以来默默无闻的颓然，他的手中捧着锈烂的大碗，看向整个云天山脉时，仿佛看着一片充满希望的世界。
    第二日早晨，谢适依旧将大碗藏好，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长袍，手中握着凝气功法的小册子，离开了小南峰，向着云天宗南峰而行，此刻他心情平静，目光明亮，脸上带着由心的笑意，仿佛一路的风景也轻快起来。
    临到山脚，他的眼中出现了那一道隔绝了杂役与外门的门楼，微笑中他踏过了这条他一直幻象但从未踏过的界限，沿着无尽的石阶小路缓缓向上。
    云天宗有东南西北中五峰，五峰周围无数群峰称为小峰，比如废器坊所在的小南峰，便是南峰之下的群峰之一。而除了中峰乃是内门所在之地外，其他四峰，均为外门弟子所在。
    不知过了多久，谢适面前的小路忽然间模糊起来，顿时身边一阵诡异波动，他视线一变，眼前露出了一片桃源之境，四处都是青山绿水奇石怪树，玉石建造的精美亭台楼阁掩映于云雾之中，奢华之极，四下透着迷人仙气，谢适知道，这便是进入了外宗区域，顿时感叹连连，果然是外宗所在之地，与杂役弟子居住寻常山峰截然不同。
    在谢适走过灵墙的刹那，立刻有一蓝色长袍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其人二十岁上下，看似十分精明干练，目光扫过谢适之后，单手一抛，便是有一灰色口袋落在了谢适怀中：“恭喜你成为外门弟子，储物袋中有衣袍、灵牌、功法典籍以及宗门地图玉简，你可以挑选一处无人之洞府，并持玉简去往神兵阁取一样法器。”
    言罢，此人便随即身体一晃离开，留下谢适单独此处，谢适目送此人离开之后，迫不及待运转灵力，探入口袋之中，立刻发现其中另有乾坤，数尺见方的空间之中放着衣袍灵牌等物，甚至还有两枚灵石。
    心念一动，立刻一枚碧绿的玉简从储物袋落入他手中之中，心念凝视之下，脑海立刻浮现出大幅地图，其中诸多洞府可以选择，也表明了神兵阁所在之处。不过谢适眉头一皱之下，却是将此玉简重新收回，转而向小南峰而去。
    “洞府法器迟早都可以选，不过我要先找个理由继续接下废器坊的差事，那对他人来说堆放的是废品，但对我是无数的法器！”
    首先回到废器坊，将大碗等其他重要之物全部收入储物袋，然后立刻去往掌役弟子所在，但出乎意料的是此事居然极为顺利，先不说废器坊本来就无人愿意进驻，而且掌役弟子对已经成为外门弟子的谢适，态度已然大变，神似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
    很快又到了夜间，谢适并未去往外宗的洞府，而是继续住在废器坊，夜幕降临时他难以入睡，徘徊大门之外，看着明亮的月光撒遍四周，听着微风吹拂树叶的声响，感受着四周的安静以及清凉，顿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之感，长吁短叹，忍不住感慨万千。
    从今往后，他再不是普通的凡俗之人，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生活了。
    “可惜以我的资质，若是凭借自身修炼，修为难以寸进，换取丹药还需格外谨慎，最好尽量拖长时间，以免泄露。”
    许久谢适才终于收拢心神，回到屋中打坐修炼，运转体内灵力，吞吐天地灵气，虽然这对他来说效果等同于无，但总好过无所事事。他有过估计，若是自行修炼，可能永远也无法到达凝气二层，如果在外宗洞府，可能相对会好，但帮助也不会太大。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这期间谢适去选定了自己的外宗洞府，但却一直居住在废器坊，甚至属于自己的法器也没有领取，夜以继日在房中修炼功法以及法术，除了日常的杂役之外，他只有每个月外门弟子发放灵石之日外出，小心翼翼用修复的法器去坊市换取丹药。
    但谢适从不服用丹药修炼，到了半年之时，加上宗门发放，他身上的凝气丹已有了二十二枚枚，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灵石以及低阶的制式法器，这段时间他愈加的谨慎，从未暴露过。
    这一夜谢适回到了自己在外门区域的洞府，盘膝坐在练功房，身前摆放着二十二枚凝气丹，双眼光芒闪动。
    “积攒了半年，这些丹药应该足以让我冲击凝气二重境界，这洞府灵气浓郁废器坊不知多少倍，虽然我吸收依旧困难，但总归对冲击有帮助！”
    谢适定下主意，双目中精光一闪，没有犹豫的拿起一枚凝气丹服下，丹中灵力顿时化作丝丝气流汹涌而出，让谢适浑身一震，心中暗自窃喜果然比自己吞吐灵气快速无数倍，集中心神全力吸纳。
    半个时辰之后，谢适睁开双目露出沉吟，虽然这服丹修炼的确极快，但之前的估计有误，他现在已经凝气一重，吸收丹药之力要快速的多，而且需要的灵力也更加庞大，二十二枚丹药，能够成功晋级，还无法说准。
    而且他总有一种感觉，似乎修炼时缺少一些什么，但凝神思索之下，一无所获。
    索性他也不再去思索，暗吸一口气之下，拿起第二枚丹药吞服，化作灵力被其不断融合，然后运转全身，如此之下，体内灵力正在快速增长。
    到了第二日傍晚，谢适已经服下十九枚凝气丹，经脉之中灵力已经如同涓涓小溪，彼此交错，甚至隐隐之间有轰鸣之声伴随，但睁开双目的谢适脸上并无半分喜色，甚至还有些不可思议，按照功法所述，他完全已经达到冲击凝气二层所需，但总也无法触摸到，甚至让他怀疑丹药是否存在问题。
    沉吟许久之后，他忽然一把抓起剩下的三枚凝气丹，走出了洞府，直奔废器坊而去，进入大门之时那熟悉的刀兵肃杀之气瞬间临身，谢适终于知道自己总感觉缺少之物是什么。
    “原来如此，三年来我虽然修炼无果，但身体每日承受这些残破法器之中残余威压的压迫，早已经与常人迥然，洞府虽然灵力更加浓郁，但压力不足，让我无法感受到关卡所在。”
    微笑间他大步迈入房间，直接坐在床上，迅速收拢了状态，这一次他将剩下的三枚丹药一同塞入了口中！
    “胜败在此一举！”
    顿时一股远远超过之前灵气瞬间磅礴散开，使得谢适身体一震，仿佛身体要承受不住，但在废器坊残兵威压之下，他却是立刻感受到了关卡的所在。他急速运转体内修为，不断地融合之下，身体渐渐颤抖。
    半个时辰之后，谢适脑海发出砰砰轰鸣，一股清凉之意从脚心直贯头顶，身体仿佛一瞬间变得如松如燕起来，更有丝丝污垢从全身毛孔内泌出，四肢百骸中的舒爽之感让他忍不住轻呼出声。
    “洗精伐髓，我终于是……到达了凝气二重！我终于也是凝气二重的修士了！”谢适双目雪亮，迅速脱光了衣服清洗全身，神清气爽之后激动的在房间之中来回走动，感受着体内磅礴了不少的灵力，兴奋之前溢于言表，随手一伸，一道道火蛇便是被其凝聚而出，先前还颇为晦涩的低阶法术，居然也能够轻松施展！
    随后更是忍不住取出许多灵石，在院中找了一些看似精致的法器碎片，开心修复起来。
    “凝气二重花费了足足二十二枚凝气丹，若是凝气三重，所需之量肯定会大量增加，要准备足够的丹药，肯定需要更多的时间，看来一年之内无法再次精进了。”许多之后谢适兴奋之意散去，想到将来之主要任务，就是小心换取丹药，囤积起来。
    “能够得到此宝，乃是我今生最大的造化！”沉思中谢适将大碗捧在手中，满心感慨起来，不断的摩挲大碗。
    “咦？这是何物？”瞬间谢适发现，这大碗之上，居然生出了变化，不知何时，其上的锈甲脱落了不少，露出下面一丝隐约的花纹，大半都不明晰，唯有一处剑形印记隐约可见，十分奇妙，有摄人心魄之力，让谢适目光不忍移开。
    而且谢适还感到，此碗似乎无形之中厚实了许多，翻转之下，碗底更是出现了三个模糊的疤痕，此番变化，让谢适不由紧张以及期待，更有诸多忐忑，担心大碗的变化，会失去修复法器的玄妙能力。
    带着担心以及振奋，谢适立刻再次取回了诸多碎片，开始尝试修复之力知否正常，但这一试之下，更有了新的发现，让他心跳如雷！此前不知，但此时在谢适刻意注视之下，他发现每修复一次法器，此碗上的锈甲便会少去一丝，碗壁也会无形增厚。
    这一切，让谢适有了大胆的猜测，此碗在修复法器的同时，也在借助灵石之力，修复自身！
    谢适的脑袋轰的一声似要炸开，这发现，让他震惊到了极点！
    而在谢适震惊失神的同时，小南峰的山脚，走来一人，此人穿着外门弟子制式的蓝色袍服，约莫二十四五岁，修为已是凝气三重，神色冷峻傲然，脸色有些苍白，带着狠辣之意，此刻他站在山脚之下，遥遥望向上方，目光冰冷。
    “别人或许察觉不到，但我是丹房弟子，每月流出的凝气丹数量我最清楚不过，虽然做的隐蔽，但岂能骗过我！不知道是何人，居然购入了这么多的丹药，此人身上，定然有大量灵石法器，若被我得到，我的实力，将会转瞬提升！”
    此男狠狠的握了握拳头，抬脚上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