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 化凡蜕凡

    “其实上古之人在经历蜕凡境的时候，除却太上忘情之法，还有一个选择！那便是入世重修……”
    “他的意思是，如果你选择第一种蜕凡方式，你需要彻底斩断情丝牵绊，甚至要杀死那些阻碍你修成正果的人才能窥得大道！”
    “这不可能！”
    叶天斩钉截铁道。
    “那便只能选择第二种方式，以情为炉，从头开始！化掉修为入世修炼，以有情为无情……”
    “重新蜕凡！”
    “这无异于背着巨石攀山，情之一字对于修炼来说本就是最大的牵绊，你如过选择用这种方式和他对赌……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沐夭夭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此时此刻，那界尊俨然已经猜测出了叶天心头的纠结，便再度道：“选择权在你，坦诚说……若非你大闹灵界，我已然感知到了天地规则的震动。”
    “你毁了我的仙劫，本该将你抹杀才对！”
    界尊此话一出，仿佛天地震荡，那地面之上耸起的不少高山都在瞬间崩塌，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叶天眉头一挑。
    “但……”
    “我的灵智乃吸取灵界无数生灵意志所化，亿万修炼者为了登仙，曾不惜一切代价！我不能打无把握之战……”
    “若此次强渡仙劫失败成为散仙，此后要经历多少载这方天地才能出现一位仙人？所以我选择不杀你，也是选择一份希望！”
    “四年，最多四年我便能重新凝聚灵脉冲击天地规则，而我相信给你四年时间，也足够你达到蜕凡境巅峰！”
    “届时若我羽化登仙，你的一切将被我无情抹杀！而你若先我一步，我……甘愿做你的垫脚石。”
    “这方位面太久太久没有出现仙人了，那些修士们需要真仙来为他们补充信仰！”
    界尊的声音里忽然充满了感慨，落在叶天耳朵里时又多出了几分悲凉。
    他的心头，从未有过如此纠结。
    选择第一种，便意味着自己需要变成一个无情无义的怪物，然后为了修炼舍弃拥有的一切……
    而选择第二种，辛苦多年修来的修为便要全部舍弃，重新从普通人开始修起，虽然得的是无上大道，成仙之后也更加强大……”
    “但失败的几率，却数百倍高于成功的可能！若败，仍旧是一无所有！”
    叶天的心中仿佛有两个人在打架一般，这场赌局他可以不选择，但界尊说的不错……迟早，自己都会有此抉择！
    高高在上的仙，孤独而强大。
    是因为他们舍弃了情感，选择了力量！
    “能告诉我，如果是叶玄，他会如何抉择么？”
    叶天沉默许久许久，这才朝沐夭夭传音道。
    “我无法揣度玄少爷的心思，但我相信，他若是遇到这种难题，一定和你有相同的选择！”
    沐夭夭绝世倾城的妖身缓缓踱步，却没选择传音，而是附在叶天耳畔，轻柔的说了一句。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坚定，更是她第一次如此对叶天说话。
    这一刻，先前还踌躇不前的叶天双眸微微一凝，仿佛已然下定了决心，毅然上前几步。
    “选好了？赌，还是不赌！”
    “历来上了赌桌的赌徒，不是输光浑身家当，就是赢得盆满钵满！我叶天今日斗胆跟你打这个赌！”
    问心剑划过叶天张开的五指，鲜血飙射之间，他的眼神变得万般坚毅。
    他没有说自己要选择哪条路……
    只是用行动证明了此刻的选择！
    三尊元神赫然出现在他身前，赤红如火，酷寒似冰，浩荡如雷！
    以及那尊漆黑如墨，极为高大的魔元神！
    叶天凝望着这三尊元神许久许久，就仿佛此刻面前站着的是一奶同胞的几兄弟……
    其中，唯独那尊魔元神，不受控制的转过身来，和叶天对视了一眼。
    那一双燃烧着魔焰的眼眶之中，看不出喜怒悲哀，却显然……有了自己的意志！
    他知道叶天要做什么……
    更知道自己将会经历什么。
    但他没有选择反抗逃离，就仿佛是看一位昔日老友一般平静的凝视叶天。
    许久之后。
    叶天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狠狠挪开目光，手捏指决暴喝一声……
    “爆！”
    轰！轰！轰！轰！
    四尊元神仿佛那被子弹击碎的玻璃人一般，轰然碎成渣，与此同时，叶天的神识海中发生了剧烈震荡。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原本不用吸收也会自行被纳入体内的天地灵气，此刻就像是在终点前刹车一般，停在了他的体外。
    毛孔自动封闭，丹田彻底没了动静，连最简单的内视都做不到的叶天，此刻浑身一软，身子不自觉的朝下坠去……
    问心剑有灵，接住了他。
    此刻的叶天，别说界尊，就连凡界一个稍微强壮点的男人，都能几拳将他打死！
    身上的罪文，仿佛彻底消失不见，就连那逢危难便出现的不灭黄金骨，也仿佛再也没了踪迹……
    他，彻底成了凡人！
    还是不能修炼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