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余波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电话那头的女人像是咆哮的狮子，哪怕看到不表情，也可以想见此刻她的表情会是怎样，“丫头呢？丫头伤到没有？”
    “飞飞没事，只是……”高大的男人带着满脸愧疚，简单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这件事的责任完全在我们，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惩罚，惩罚，你们就知道惩罚！要是真的丫头出了事，惩罚有个屁用！都给我滚回去看好丫头，要是再出半点意外，谁都保不住你们！”女人愤愤的骂完后，用力挂断电话。
    听着电话切断，高大男人对着身旁同伴苦笑一声，长叹一口气。
    事件发生的时候，他们一个在外围警戒，一个已经提前移动到酒店楼上房间中，排查可能的出现的问题。却没想到……
    此刻，唯一值得两个大男人安心的就是，至少没有真的伤害到女孩，否则就算没有任何惩罚，他们也于心难安。
    ……
    手术室门口。
    老医生看着众人僵硬的表情，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干咳一声重新组织语言说道：“从纯粹医学的角度上来说，这次手术很成功。造成赵先生休克的主要原因是失血过多，我们已经及时输血，保持他最低生命需求。双腿上的锐器伤，也十分幸运的没有伤害到主要血管，更没有割断影响活动的肌肉群和韧带组织，所以我可以很肯定的说，只需要恢复基本伤势，就不会造成腿部后遗症。
    另外，考虑到赵先生的职业，对于面部的伤势，我们使用了无创皮肤组织粘合术，如果恢复状态理想，将来只会留下非常浅的伤痕，甚至不需要做整形手术，也不会影响美观。”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小齐还会没有脱离危险期？”一直努力保持冷静的邓朝，听完老医生的话之后，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追问。
    老医生似乎有些头痛，揉了揉发酸的眼角，组织语言后说道：“赵先生之所以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是因为他现在的新陈代谢率非常低，低到难以维持基本身体消耗的地步！进而使心肺功能、肾功能、肝功能、呼吸频率等等，都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说实话，从现代医学的角度上来说，还没有办法解释赵先生目前状态的原因。”
    “没办法解释？是连什么原因都不知道吗？”李辰皱着眉头追问。
    老医生无奈的点点头，随即又说道：“我们专家组经过讨论，得出一种最有可能的结论。”
    眼见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老医生也不卖关子，尽量用白话解释道：“你们应该听过关于肾上腺素爆发之类的报道。举个例子，曾经有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带着小孙子上街，结果遭遇到车祸。小孙子被压在十几吨重的卡车下，命悬一线。老婆婆突然发力举起卡车，将小孙子拉出车轮。但是，当确认小孙子安全之后，老婆婆忽然倒地死亡。
    虽然这种类似的报道挺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也是杜撰。但是，事实上，人类在遭遇某些危机，或者精神极度亢奋的时候，确实会在体内大量分泌肾上腺素。这种奇妙的物质，会在短时间内刺激肌体组织，爆发出远超平时的身体素质。
    但是，这种物质也是双面刃。在刺激肌体的同时，也给身体组织带来极大的压迫和负担。世界上有很多类似的病例，都是在某种意外之后，病人出现莫名的组织衰竭。医学上对这种病症有一种假设，就是与肾上腺素相关。
    赵先生的遭遇，我们也已经有一定的了解。说实话，我个人很难相信，一个双腿受到近乎贯通伤，血液流失尽三分之一的人，还能在几秒内冲过数米距离，制服一名穷凶极恶的歹徒。然而，事情却真实发生了，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当时赵先生的爆发与肾上腺素激发有关。而现在赵先生的状态，也就……”
    虽然大致听明白了老医生的意思，但却并没有得到众人想要的答案。
    “那到底怎么样，小齐才能平安无事？”程贺忍不住喊出口。
    看了一眼程贺，老医生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略微低头说道：“很抱歉，我们现在只能用定期注射的方式，努力提高赵先生的新陈代谢率，维持最低生命消耗。只不过，这种注射有很强的毒副作用。从现在算起，最多十二小时，我们就必须要停止注射，否则会对脏器造成不可修复的永久损伤。也就是说，赵先生如果十二小时内无法恢复常人的新陈代谢率，那么……抱歉。”
    正说着，手术室的大门完全打开。躺在像是水晶棺材一样的无菌氧气舱中的赵永齐，紧闭双眼，在护士们的围绕下，被慢慢推出。
    “小齐！”
    “齐哥哥！”
    小呜噜和baby悲鸣一声，正想要扑过去，去被几名医护拦住。
    眼见众人神色不善，老医生急忙上前解释：“赵先生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抵抗力几乎已经全部丧失。对常人来说完全不起眼的一点细菌，也会让他出现非常严重的并发症。所以，现在你们暂时不能接触他，请让我们尽快送他进入无菌病房。”
    小呜噜、baby等人并不是不知轻重，此刻听老医生如此说，便也停止了挣扎，流着眼泪跟随在医护身后，向顶层的无菌病房走去。
    凌晨五点十分，经过六个多小时的手术，赵永齐依旧生死未知……
    ……
    四小时后，上午九点。
    趴在无菌病房外的探视玻璃上，baby和小呜噜已经看了许久。虽然只能远远的看着躺在“水晶棺材”的里赵永齐，但是对她们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安慰。
    只不过，在赵永齐身边的各种机器上，特别是显示心率图的屏幕上，仿佛死人一样，许久才会波动一下的图案，让两女脸上的哀伤越来越浓重。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赵永齐脑海深处中，此刻却正在进行着另一场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