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是谁能够给他种下这种东西，还能让他一无所觉？
    第15章
    对于龙君身上突然发生的异状，太和心中不仅疑惑，更有许多忌惮。
    如果这只是龙君自己搞出来的意外特例还好说，但显然龙君自己都对自己身上的变化不知情——与其说他是误打误撞搞出了这种异味，太和宁愿相信龙君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某位当了小白鼠。
    众所周知，用于实验的小白鼠不可能具备唯一性。
    龙君这还算是转变未成功的，在无端狂化之后虽然战斗力上升但也没了理智，身上的力量也不具备污染金仙的可能，顶多也就是祸害一下那些未成天仙的花花草草——未完成的失败品都能造成这样的结果，那么成功品到底会具备何种能力，污染性是不是也会跟着飞速扩大？
    龙君身上的莫名黑气来的奇怪，但暂且当作传染病看待也是无妨。而传染病的危害有多大——这个知识点现代人都懂。
    尤其是这种发作周期短还没针对特效药的。
    太和思来想去都觉得需要和家长报备一番，点开师门内部通讯频道如实禀告现场情况的时候还重点说明了一下自己遇见的只是未完成版本，可能这种情况已经在其他修士的身上扎根潜藏了下来，完整版的传染性大概也会有增强，师尊师伯如果遇见请一定要小心——
    片刻都没有的，玉晨就回了徒弟的消息，说徒弟弟真贴心。不过放心即可，为师在昆仑山之中，也没有外敌前来攻打。
    “当然——”玉晨说，“这变故的确值得在意，我会告诉两位兄长的。”
    “太和，你一人在外，也许多加注意，为师等你回来。”
    太和轻轻的应了一声，片刻的沉默之后，她又问道：“师尊对龙君有兴趣吗？”我手上有现成的实验材料，师尊你要不要玩？
    玉晨：“不用麻烦。”虽然定点传送的确是很好用，但一来技术暂时还不成熟，而来昆仑内部满山的禁制压根没有安全的传送通道，要折腾这个也太浪费时间了。徒弟孤身在外，吧时间花费在这方面也不太好。
    况且玉晨也不是真的在昆仑山。
    虽然本体在昆仑山上主持法阵出不来，但这不是还有小号吗？
    开小号的乐趣就在于能够同时出现在不同地点，以及，能够用小号去做一些大号不能做或者不方便做的事情。
    总之，小号技能用途多样，技能解锁简单，这套基本大家都会。
    更堪称是洪荒大能者的传统艺术。
    套娃是好文明（不是）。
    玉晨当然也有小号。
    毕竟她是个倒霉被人抢了小号姓名专利权的，在这方面当然很在意。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她也有认真的把自己剩下的几个官方尊号安排好——就算不捏小号，先要抢先注册了——这种行为根本不值得奇怪。
    偶尔开小号出来走一走也是正常操作。
    在接到徒弟弟传来的消息之后就更加没有回去的想法了。
    太和的描述虽然简单，但玉晨大概的也能猜到这是谁搞出来的事——不是太和太迟钝，而是玉晨对自己的老对手兼死敌太过熟悉。
    和“仙”完全相反的力量，自然只有那家伙曾经说过的“魔”了。
    因为被夺走了一部分本源的关系，玉晨和她的死敌，也就是某位假冒伪劣版本通天教主之间其实存在某种微妙的联系。
    简单的来说就是双向通道的信息同步。
    随时通话都只是小意思，如果通天教主不加防备的话，玉晨能够知道他的一切信息。
    反过来也是一样。
    虽然现在他俩都在给自己的信息上密码锁，但鉴于通天教主编写代码的本事不怎么样，玉晨还是能够时不时的白嫖一把的。
    当然也知道通天教主修魔这回事。
    玉晨曾经窥探到了这个事实，又因为某种外力而被迫遗忘……只是现在被太和一说，这个被她下意识忽视的事实又被想起来了。
    重新回想起这件事的玉晨对通天教主修魔没什么惊讶的，她只是想：
    ——竟然堕落至此啊，那家伙。
    抢走了我的本源，仗着从父神梦里看到的未来一角拿走了那么多的机缘——竟然还是这样不成器。
    堂皇大道不去走，反而堕落到了去修旁门外道的地步。
    丢人现眼。
    玉晨不太想提这个丢人的对手，但却不得不说：“太和，你见过通天教主了吗？”
    太和：“嗯，见过一次……他抢紫光道友孩子的时候，被我撞上了。”
    玉晨：“一如既往的上不得台面。”她评价道，“永远都在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庸才尚且可期，但不思进取的废物永远都是废物！”
    自觉被拉低了格调的玉晨痛骂了某人一顿，同时赶工给徒弟搞了一套预防措施——姮娥过来的时候太和就是在接收玉晨传过来的压缩包。
    虽然解压时间有点长，但这也对太和的警觉性没什么影响。姮娥自然是被发现了的，但因为是熟悉的人也没敌意，所以在被靠近的时候也没有下意识反击，而是任由月神靠近，开始了交谈。
    同时简单的说明了一下龙君的状况。
    最后总结：“这条龙没用了。”
    正常情况来说龙族一身是宝，用处多多，不管是用来炼制法宝还是直接做成一次性道具都是很好的材料。但龙君生前被魔气侵蚀，虽然没有完全转化成魔族，不至于改变种族，但躯壳被污染也是真的。
    仙魔是完全相反的两种道路，被魔气污染过的材料自然也是没法用了。
    就算勉强炼制成功了，也是魔气森然，仙人根本没法用，碰久了只会污染自身。
    姮娥举手发问：“魔气？”
    “嗯，魔气——你可以当作一种和‘仙’相反对立的修炼方式。”和自家师尊通话完毕、了解到了“魔”这个概念之后，太和已经清楚了龙君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无非就是被强行转化成魔族而已，至于是谁动的手，头号嫌疑人就是已知的一号魔修通天教主。
    但玉晨和太和都认为就那个冒牌货的格调想不出来这种操作，幕后黑手一定另有其人。
    至于是谁，这就需要探查了。
    太和有点跃跃欲试的想要搅浑水，但一来是师尊的严令禁止，二来也是身边还跟着姮娥要照顾，最后还是勉勉强强的打消了看热闹的想法。“我们已经到西方了，这里距离西极山也没有多少路。”太和问道，“姮娥，你是想要先休息呢，还是先赶路呢？”
    第16章
    姮娥对只在长姐口中听说过的风景名胜西极山自然有所好奇，但在这种时候，她自然还是选择前者。
    “先休息一下吧，太和姐姐。”月神强自压下心底的忧虑，露出笑容，说道，“我跑了这么久，也实在是很累啊。”
    姮娥的心意太和当然知道，于是她坦然接受了月神的温柔善意：“换个地方吧。”太和说道，“这里到底是交战之地，不太安全。”
    姮娥困惑的看着太和，问道：“太和姐姐，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太和拉起姮娥，挥袖以袖里乾坤之法收起地上的缚龙索和龙君尸体，口中道：“我对西方并不熟悉……总之，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临时休息的地方要求自然不需要太高，也不可能和正式的道场一样精雕细琢，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丢个禁制就行了。这个流程两人都已经很熟练了，一套走下来也没用多少时间。完了之后姮娥自告奋勇要给太和护法，坚定的模样实在是非常可爱。
    她俩之间的信任度还是有的，互相护法这种事也早就驾轻就熟，无有不妥之处。太和思付着自己也需要整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接下来的行程打算，便也点头同意了，只是又叮嘱几遍姮娥要注意安全保护自己。
    顺手也塞了两瓶子丹药过去。
    姮娥一开始的时候倒还会诧异一下，问一句“太和姐姐还会炼丹？”，现在则是已经很习惯服用太和提供的丹药了。
    至于太和的丹药是怎么来的……出门在外全靠自己懂吗？
    太和也不是白给她大师伯当烧火童子那么多年的。
    三清三兄妹亲如一人，门下就太和一个弟子，太和说是上清弟子，但实际上三清都与她有师徒之实，都对她有教导之恩，给了不少的技能学习机会。太和也都认真的把握了——炼丹这门虽然还没毕业，但熟练度在那里，平时课后作业也没偷懒，炼制一些难度不大的丹药还是没问题的。
    除了平时自己嗑，还能提供给姮娥一些。
    不过这样一来消耗就很大，需要及时补充。
    太和之前和龙君交手的时候也受了伤，这时候安顿下来也就抓紧时间开始恢复状态。几瓶子效果各异的丹药吞下去，打坐消化完了药力之后，自觉状态回满伤势全消之后才开始清点存货，之后也就炼了两份最常用的加血回蓝的丹药存着，其他用途的丹药存量还够用，也就没接着炼丹了。
    觉得再闭关下去也没什么事，这种简易洞府也不能安下心来修炼，太和干脆起身走出了静室。
    姮娥就在外面。
    见到太和出来的时候，她的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太和姐姐。”她唤道，“你出关啦！”
    太和嗯了一声，问道：“姮娥妹妹可有好好休息？”
    姮娥道：“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对啦，太和姐姐，之前长姐给我传了消息。”她将一缕月光交到了太和手上，说道，“长姐说，她在月落那儿等我。”
    太和接过了姮娥手中的那缕月光。
    月御望舒天然掌控太阴星，利用月光传讯更是太阴三月神的标志性手法——他人当然能够模仿，但其中蕴藏的纯粹太阴灵气也只有月神一脉才有——可谓防伪标识一样的存在。
    还能加密。
    不知道密码就不能读取内中信息，的确是可以强行摧毁……但这样里面的讯息也就没了。
    姮娥自然知道这点，但她依旧将这缕月光交给了太和——毕竟，长姐和太和姐姐是关系密切的好友呢，自然知道怎么读取内中讯息！
    月神这样想。
    事实也差不多，太和与望舒虽不像是姮娥想的那样早就交好，但关系也的确是非常不错。
    拖姮娥的福，这些年太和带着姮娥在地上历练的时候也没有少和望舒联系，可谓是天上地上两姐妹，两边攻略一起来。姮娥的好感度被刷的很高，望舒那边也紧随其后，爬到了知交好友的程度。
    这些年太和与望舒联系也颇为频繁，这种“月光”要怎么处理也早已熟悉。
    太和握住这缕月光，输入了和望舒约定好的密码，然后解开了这份压缩文档。
    其中内容与姮娥所言并无不同，只是要更加详细一些罢了。
    望舒的确是托付太和将自家小妹妹待到月落之地，再由她自己将姮娥带回太阴星——她在信中也有额外说明为何要这般做。
    这些年三族交战越发激烈，彼此伤亡也是日渐惨重。仅以凤凰族来说，连对太阴太阳两星的监视都已经撤下来了。由小见大，三族局势糜烂到了何种程度也能推断一二。
    望舒在信中坦言大劫将起，姮娥并非应劫之人，身上也无劫气，是而她打算将妹妹接回太阴星——明月高悬天上，而三族交战的主战场是地上。只要不主动搀和，月神并不会被卷入这场大劫之中。
    末尾，望舒也劝说太和也最好尽快找个安全地方闭关，不管怎么说加入三族混战之中危险也太大了。
    “我还在等你拜访广寒宫呢。”望舒这样说。
    太和道：“好友诚心相邀，我本不该拒绝。只是如今正逢天地大劫之时，月宫清净，我一身浊气，还是不要打扰为妙。”
    望舒一手拉着与自己一同站在太阴金车上的妹妹，一边对太和说道：“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姮娥都对我说啦，她对你许诺了桂花酒……难道你要叫我家妹妹失言？”
    “岂敢？”太和笑道，“姮娥妹妹的桂花酒当是洪荒一绝，我早就期待万分。”
    望舒：“哦？”
    太和：“自然，望舒好友你的孤光茶我也十分好奇。”